葉保民回家後臉色分外的陰沉,葉偉和小王氏見機不對找個借口回了縣城,因此家裡就只剩下了老大葉明一家人。
葉梅從一開始就沒停止過哭泣,此刻沒外人了,她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淚水不斷的往下流。
葉王氏看著女兒這副樣子非常的痛心,葉明的臉色也非常的不好看,就連葉林都覺得今天妹妹失了自己的面子有些不耐煩,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爺爺的臉色,也溜了。
現在屋裡就只剩下了葉保民、葉明、葉王氏和葉梅四人,葉明神情忐忑的看了一眼他爹,忿忿不平的道:“爹,這肯定是王家搞得鬼,我記得清清楚楚明明把王昭行那小子放在那房間裡的,怎麽可能那麽短的時間裡就變成了二混子呢?”
“你個殺千刀的,都是你害了咱們的女兒啊!”葉王氏哭著喊著往葉明身上撲打,在她想來,要不是葉明做事不靠譜,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個醉酒的人,是那麽輕易的能搬動的嗎?肯定是葉明吃多了酒弄錯了。
“好了,你鬧什麽。”葉明躲了兩下沒躲過,乾脆一把抓住葉王氏的手,不耐煩的甩開,“要不是你沒看清情況就嚷嚷開,也不至於鬧這麽大。”
葉明雖然平時不做事,但一個男人的力氣怎麽也比一個女人大,葉王氏一個重心不平衡,攤坐在了地上。
坐下之後她也不起來了,像一個潑婦一樣撒潑打滾:“我這不是按計劃行事嗎?葉明,都是你做的好事,今後讓我們母女兩可怎麽活啊!”
聽著葉王氏的哭鬧,葉梅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夠了,鬧什麽鬧!”葉保民突然吼道。
葉王氏被嚇了一大跳,頓時也不敢喊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不管事情怎麽樣,在別人眼裡,就是咱們葉家吃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推卸責任,而是怎麽處理這件事,不然咱家的威信就沒了,你也別想當下一任村長。”
葉明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爹,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葉保民沒說話,隻是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葉梅。
葉梅被她爺爺這麽盯著,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心底升起一股恐懼,眼淚也不流了。
葉明和葉王氏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聽葉保民陰沉的道:“我是絕對不會承認二混子這個孫女婿的。”
葉王氏點點頭,對,她也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二混子。
“葉梅,你該知道一個被毀了名聲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是絕不可能嫁給第二個人的,二混子我不會承認,為了保護你和我們葉家的名聲,唯一的辦法就是自裁,就當報答了咱們葉家的生養之恩吧,你懂嗎?”葉保民盯著葉梅道。
葉梅心下戚戚然,她臉色蒼白的慘笑,當然懂是什麽意思,可是自己就這樣被放棄了嗎?說來好笑,這還是她長這麽大以來爺爺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和她對話呢!
可是葉梅她不想死,就算聲譽被毀了她也不想死。
她突然跪下,對著葉保民懇求道:“爺爺,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今晚就走好不好?我可以找個尼姑庵出家的,不一定要自裁的。”
此時葉保民突然想到他剛當村長時那個偷人的寡婦,那時她也是這樣求自己的,因為是和自己不相乾的一個人,葉保民沒有什麽同情心,強硬的讓人沉了塘。
當時那個女人怎麽說來著?說自己會有報應?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葉保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報應就報應吧,他決不能讓子孫的前途因為一個孫女毀了。
“爹,你要梅兒……”葉明說不出那兩個字,雖然自己更喜歡兒子,可女兒也是自己的孩子,怎能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要自裁?
他爹是村長,他是未來的村長,誰還敢說什麽閑話不成?
二混子就是再混,在自家的強壓下,好歹有女兒一口飯吃不是?就算不嫁給二混子,像她女兒說的出家也成啊!怎麽就要死了呢?
“不行,我不同意。”葉明難得的強硬一回。
葉王氏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葉梅哭,生怕她公爹拉著葉梅去死。
“不同意你還想再做村長?”葉保民臉色難看道,“別說是你了,就是我現在這個村長都做不成。”
“這不是還有三弟嗎?他們還敢反抗不成?”葉明弱弱的道。
“你三弟不過是一個衙役,他能管咱們村的事?”葉保民恨鐵不成鋼的道,“要麽葉梅自裁,要麽你今後別做村長在村裡夾著尾巴做人,你自己選吧。”
“我……”葉明猶豫了,用之前葉保民一樣複雜的眼神看著葉梅。
葉梅哭喊起來:“爹,我不想死,女兒不想死,你救救我,將來我一定會孝順你的。”
“有你哥孝順我呢。”葉明下意識的道,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心裡已經有了抉擇。
葉梅愣愣的看著她爹,萬萬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放棄了,難道親生骨肉還比不上一個村長的職位嗎?
“你們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葉梅失魂落魄的哭喊道,掙扎著就要往外跑。
卻沒料想從外面逛了一圈覺得無聊的葉林剛好回來,他聽到了自家爺爺和爹的話,然後攔住了要跑的葉梅。
葉梅雖然是他妹妹,可要是真跑了自己不也沒面子?還是死了好,就當是為家裡做貢獻了,說不定還能評一個節婦呢!對自己將來當衙役也有好處。
“不,你們不能這麽做。”葉王氏掙扎著要推開葉林放女兒走,然後被她最親近的丈夫攔住,她不可置信的回望,葉明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葉林,既然你妹妹不聽話,就幫她一把。”葉保民吩咐道。
得到了葉保民的指令,葉林的力氣更大了些,他從自己腰上解下腰帶,然後環在了葉梅的脖子上。
“妹妹,你可別怪大哥,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來世,大哥再好好對你。”
“啊!殺人啦!”關鍵時刻,葉家大院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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