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樣真的有用嗎?”鍾茵有些被說動了,眼神不自覺的閃了閃。
“肯定有用,國公府高門大戶,國公爺會願意見到自己的妻子是一個心思狠辣的人嗎?”衛姨娘自信的笑了笑,“你聽娘的,不管明日鍾嵐的臉色怎麽難看,不管你爹怎麽攔你,你都一定要在國公爺面前給鍾嵐道歉,一定要讓她原諒你。”
“我知道了。”
第二日,段容景和鍾嵐早早的起來了,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準備回鍾家,禮品是早就準備好的,足足有兩大車,鍾嵐原先攔著不許裝這麽多,是段容景非覺得虧待了她,這是要回去給她長面子的,鍾嵐攔不住他,隻得應了。
鍾府昨日就得到了消息,府中打掃的乾乾淨淨,鍾懷文和鍾玨也是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本來段府的門楣就比鍾府高,如今更是更上一層樓,鍾懷文絲毫不敢懈怠。
鍾玨則是擔心妹妹如今在府裡的地位,雖說生下了嫡子和嫡女,可兩夫妻畢竟快一年沒見了,國公爺又是府裡正正經經的當家人,如果他不喜妹妹,妹妹就是生再多孩子也沒用。
至於鍾琅和鍾茵,鍾懷文勒令他們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準出來,衛老夫人倒是想見見自己這個孫女婿,可無奈身體不允許,還在床上癱著。
“來了,來了,姑爺和小姐回來了。”下人從街口跑回來,因為國公爺和世子、郡主是第一次來的新客,府裡還放起了鞭炮。
鞭炮燃盡,段容景騎著高頭大馬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段容景本來就高,那馬也是西域的稀罕品種,品相很是不凡,一出現在眾人眼前仿佛眼睛都亮了。
待走到了門前,段容景下了馬,主動拱手行禮:“嶽父,大舅哥,容景來遲,請見諒。”
因為他今天行的是晚輩禮,鍾懷文也沒有客氣,站直受了,但是又很快將他扶起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鍾玨看著他謙卑的態度也很是滿意,在這一刻才終於放下了些擔憂的心,然後看到段容景親自扶鍾嵐下馬車之後,他就更加滿意了。
“爹,大哥。”鍾嵐笑著和他們點頭。
鍾玨覺得親切,鍾懷文卻有些不自然,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大女兒已經出落的這樣落落大方,已經這樣貴氣十足。
“都進去吧,咱們翁婿今天也好好的喝一杯。”鍾懷文不敢直視自己的女兒,對女婿卻能開懷大笑。
段容景昨天其實已經從鍾嵐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鍾家的大致情況,雖然不滿嶽父多年來對妻子的忽略,但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不給他面子,否則傳出去就該說妻子在國公府沒什麽地位了。
“嶽父請,大舅哥,你也請。”
鍾玨拍了拍段容景的肩膀,笑了下什麽都沒說,但相互之間卻意會了。
“這就是我那外孫和外孫女吧,長的真可愛。”進了屋內,鍾懷文掀開了繈褓,笑的很是寵溺。
鍾嵐看著有些不自然,十幾天了,她爹從沒這樣看過她,也從沒誇過她,沒想到今天到來誇她的兩個孩子,她覺得有些諷刺,於是撇過了頭。
鍾懷文正要和她說話呢,就看到了她不自然的神色,頓時也尷尬了起來。
就在這時,大廳走進了一位不請自來的人物。
“大姐、姐夫,你們回來啦,茵兒給你們請安了。”鍾茵盈盈一笑,瘦弱的身體福了一個很好看的禮。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待在院子裡別出來嗎?”鍾玨和鍾嵐還沒說話呢,鍾懷文反倒是先發飆了。
“爹,茵兒就是想給姐姐和姐夫請個安。”鍾茵臉上露出委屈又柔弱的神色,好似在這個府裡受盡了欺負十分可憐似的。
鍾玨和鍾茵隻覺得自己要吐了,鍾茵她沒毛病吧,這個時候來裝什麽可憐?
鍾茵卻是沒理鍾懷文的暴怒,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段容景,發現段容景皺起了眉毛之後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姐姐,你就原諒茵兒吧,茵兒以前不懂事,知道有很多地方得罪了姐姐,可是茵兒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讓爹和大哥再禁我的足?”說著她竟然垂下了眼淚,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
“混帳!還不快將你們二小姐帶下去!”鍾懷文惱怒成怒,他從前覺得鍾茵擺出這副樣子可憐,現在隻覺得非常可惡,恨不得這個女兒立馬從自己眼前消失。
“女婿,你別在意,她就是生了病腦子有些糊塗,你別聽她胡說。”鍾懷文趕緊解釋道,臉上的笑容特別僵硬。
鍾茵聽她爹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齒,呵,她腦子有病?到底是誰喜新厭舊?
現在她姨娘不受寵了,她這個庶女就不值錢了?鍾嵐攀了高枝,所以什麽都以她為重,憑什麽?既然現在選擇拋棄我,為什麽當初要對我這麽好?
“爹, 您就算不喜歡茵兒也不用這麽說吧,這樣您讓茵兒以後的臉往哪擱?您讓茵兒以後怎麽嫁人?”鍾茵哭哭啼啼的,看上去傷心欲絕,恨不得立馬去死的樣子。
“姐姐,茵兒真的知道錯了,您不要如此懲罰茵兒。”鍾茵跪著爬向鍾嵐,見鍾嵐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又爬向她最終的目標,“姐夫,茵兒知道你是一個正直的大英雄,求求你救救茵兒,求求你讓姐姐原諒茵兒吧,否則我今日就死在這裡,好讓姐姐徹底的出一口氣。”
“你……你這個孽女。”鍾懷文見鍾茵口口聲聲的在女婿面前抹黑大女兒,眼前就是一黑,險些暈倒過去,他知道現在才發現小女兒柔弱的外表下竟是這樣的黑心腸。
“來人啊,將她給我帶下去禁足,沒我的命令不許再放她出來。”鍾懷文惡狠狠的吩咐道。
鍾茵臉上一片惶恐,求饒聲更大了,抓著段容景的袍子不肯放。
“等一下。”在眾人的錯愕聲中,段容景終於從自己的回想中回過神,“這位鍾茵小姐?你兩年前是不是去過慈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