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超大哥並沒有虧待我，這一對玉屏風，能夠賣出八萬塊錢的高價，確實是因為我的雕工值錢，王磊超大哥付了我五萬塊錢的雕刻費。

想到昨天沒賺什麽錢，王磊超大哥就又拉著我，去了瑞麗翡翠市場的賭石街。

這裡的原石依舊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什麽都有，在一個攤子的面前，圍了十幾個人，我和王磊超大哥，也都想去湊湊熱鬧，所以也都到了這個攤子的前面。

攤主在叫賣的，是一塊刮開了，一點風化表皮原石。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這塊原石可是開了天窗的，是行家的都可以來看看，貨色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我明白這個老板說的開天窗是什麽意思，其實這是一種作假的手段，精明的商人，會先用強光的燈，照射一塊原石的風化表面，把最綠的那一塊地方，刮開它的風化表皮，讓買家都能夠看到，這塊原石的價值。

其實這種做法，在賭石這個行業裡，並不算是新鮮，而打開的那一塊天窗，可以說就是這個原石裡，最值錢的部分了，其實真正一刀切開這塊原石，裡面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是誰也吃不準的事情，這真的是在賭。

當然，這個秘密不光是我知道，可能除了王磊超大哥這樣的外行之外，常年賭石的人，都知道這個秘密。

“老板，你就別在這裡忽悠人了，我們都是常年賭石的，看這塊原石的風化表皮，和開了天窗的部分，根本就不符合，你這塊原石就算再便宜，也沒有人要的啊！”

圍觀的人群裡，有一個常年賭石的內行，看起來還非常有地位，因為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圍觀的人群頓時都散了。

攤主顯得很沮喪，這塊原石被收上來，也是因為打了眼的緣故，因為每天要收的原石太多，一塊兒兩塊兒不留意，販賣原石的攤主，大多也都不介意，畢竟賭石的人還是多的。

看到我和王磊超大哥沒有離去，這個攤主的眼睛裡，又冒出了希望的光芒。

“兩位兄弟，這塊原石我賤賣，我只求盡快的出手，昨天收原石的時候，實在是沒有注意到這塊，開了天窗的原石，今天到了攤兒上了，才發現這是個忌諱，可是天窗已經開了，我也沒辦法再補上去，你們看看能給多少錢?”

這位攤主也很無奈，開了天窗的原石，本來就有作假的嫌疑，而賭石這個行業，最忌諱的就是作假，一個攤位，如果做了假，那麽以後的生意就不會好了，這也就是這個攤主，著急要出手這塊原石的原因。

我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只有二十公分見方的原石，風化表皮確實很粗糙，並沒有好料子，那樣的細膩，根據我的經驗，這塊原石可能並不值錢。

“老板，你是常年做賭石生意的，你也應該知道，開了天窗的原石，本來就會給你招來嫌疑，再說了，你的這塊原石，光從風化表皮上看，裡面就不會是什麽好貨色。”

我不是對這塊原石不感興趣，所謂褒貶才是買賣，如果連價格都不講的話，那直接掉頭走掉就好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唉！要不是因為這樣的話，這塊原石怎麽會砸在手裡呢?我也知道招嫌疑啊，可我是常年做原石生意的，一塊兒兩塊兒沒有留意到，也是很經常的事情，這樣吧，只要你們兩個肯買，隨便給我個價錢，我也就認倒霉了。”

攤主唉聲歎氣，就算這塊原石，有它本身的價格，可是開了天窗了，就有作假的嫌疑了，賣不出去，砸在手裡，可就等於自己白賠錢了，賭石賠的是買石頭的那些人，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賣原石的攤主賠過本兒的。

我一聽這話就樂了，竟然隨便給個價錢的話，那麽價錢就算是再低，估計這個老板也就認了，根據開天窗部分的大小，我覺得哪怕只有這一個部分有綠，三千塊錢也是值得的。

而這三千塊錢，我自己就可以拿的出來，這也權當是賭賭運氣吧，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我最多用我的雕工來補，仔細想想看，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老板，三千塊錢，你要是賣的話，你這塊開了天窗的原石，我就勉強拿走了，你要是覺得價格低，不賣的話，那我也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我故意裝作不在意的，說出了這個價錢，我的心裡是有底的，這個老板就算是再不願意，只要有人肯買，這塊開了天窗，招人嫌疑的原石，為了這個攤子的名譽，這個攤主也會賣的。

“三千就三千，誰讓這塊石頭招嫌疑呢?你拿三千塊錢，就把這塊招嫌疑的原石拿走吧，我就權當認倒霉了，保住攤主的名譽要緊，賭石的人雖然人多，但我是個長年的買賣，名譽還是很重要的。”

這個攤主答應了我的要求，用三千塊錢的低價，出手了這塊開了天窗的原石。

而我也是第一次，用自己手裡的錢，買了一塊原石，雖然不是賭石，但也和賭石，沒什麽兩樣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我拿到這塊，開了天窗的原石的時候，我的心裡有一種負罪感，我做了，我母親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可是我心裡暗暗發誓，隻做這一次！

王磊超大哥顯然是在看熱鬧，根本不明白，我為什麽會用三千塊錢的低價，買一塊別人都不看好的原石。

但王磊超大哥，當著這個攤主的面，也是一句話都沒有問，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外行，但他卻不明白，在他心裡，我一直是個內行，怎麽會買內行人看不起的一塊原石呢?

這個問題我暫時沒有解釋，因為這裡是瑞麗翡翠市場的賭石街，太多賭石的人，都在這裡碰運氣，如果讓任何一個人知道，我有辨別原石的能力，恐怕我都不能夠，清清靜靜的，隻做雕刻的工作了。

我的口袋裡，少了三千塊錢，卻多了一塊，二十公分見方的，開了天窗，很招嫌疑的原石。

但這並不影響我和王磊超大哥的行程，在傍晚的時候，我在一個攤子面前，替王磊超大哥長了長眼，用五萬塊錢的價格，買了一塊風化表皮，近乎於黑色的，表面比較細膩的一塊石頭。

根據我的經驗，王磊超大哥手裡的這塊石頭，是遠遠超過五萬塊錢的，開出綠來是肯定的，能不能開出帝王綠，那就要等上了機床才能夠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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