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掩飾興奮之意問道:“二位遠道來坐下來吃完飯再走也不遲。”
雖說這毛料價值令趙四海無比激動恨不得趕“請”二位走,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到位。
“吃飯就不用客氣了,趙老板這次抱的寶物日後可一定來緬甸坐坐。”
王老板吩咐保鏢拿起東西,道辭一番和瘦男人匆忙往樓下走去。
倆人走後海叔把玩觀察近十來分鍾,才想起我還在旁邊待著,趕忙拉我過來“泉子,這要是出綠你家那邊的債海叔就給你先墊了,你以後就跟我混。”海叔語重心長,心裡似乎已經落下。
“海叔,這黑紗帶蟒,松花如針,必是極品之征兆,咱現在就去解石?”
思考許久確實沒發覺不妥,海叔也附聲稱是,我們拿上石頭就去往玉石市場,兜兜轉轉來到一家叫“四海一家”玉器店。
小店面積不大,卻是五髒俱全,左右兩排櫃子,各種佛、菩薩琳琅滿目,中間一副枯木茶幾,與牆上一幅山水畫襯托顯得充滿藝術氣息,茶幾有後面有扇小門,一個三十左右的少婦走出,臉上並無粉黛修飾,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通透感覺。
少婦走近一臉戲虐說道:“今天什麽風把咱海哥吹到我們這小店來了,快坐下喝茶。”
海叔打了個哈哈。
“弟妹你就別笑話我了,來介紹一下,這小兄弟叫葉泉,泉子這是你爸爸的故交王美玲。”
少婦頓了頓,疑惑的問道:“你爸爸叫什麽名字?”
我正想接話卻被海叔搶先。
“他爸就是鬼手葉,先不聊這些了,今天我帶了個好東西,快把陳大哥叫來。”
少婦眉頭一皺,頗有不滿。
“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至於這麽火急火燎?”
海叔也不辯解,拿來錦盒打開。
“這個東西可還滿意?”
少婦上前一看,眼前一亮。
“蟒帶行雲流水,極品綠的跡象,海哥你從哪弄來的寶貝,走快進屋裡”少婦趕忙拉著海叔進側門,我拿著錦盒跟了上去。
進門是個小閣樓,往裡走左側是有個梯子,王美玲在底下喊“老陳,快下來,海大哥來了。”再往裡走,映入眼簾的是一些切割雕刻工具,天花板上泛著黃色的燈光。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白灰色睡著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面色略帶歉意說道:“哎喲,海大哥來了怎麽提前不通知,實在是有失遠迎啊!”
海叔也不客氣。
“老陳頭,今天來是請你切個好東西的”說完把錦盒放在切割台上。
陳行運端詳起台上的原石,自顧*著額頭。
“老子切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好的品相,今兒個算是圓了個遺憾”就要拿起工具進行切割。
所謂賭石,古稱璞玉,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傾家蕩產,厲害如鬼手葉也因賭石丟了性命,正是成也蕭何敗也蕭!
切割台已經上好,陳行運先從側邊開切,一刀慢慢下去,刀口逐漸向下沉,一厘米、兩厘米,四厘米。
陳行運額頭上開始浮現汗珠,海叔在一旁雙手緊握,眉頭皺著。王美玲也俯著身子看得入神。
我心想這個石頭即便不是帝王綠也差不了多少,一聲喝響打斷了我的思路。
陳行運看著刀口處喝道:“出霧了。”
眾人情緒被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刀口處一抹白霧,一刀切下,約莫十五厘米長的白霧鑲在石頭中。
海叔一顆提著的心從見到白霧的一刻塵埃落定。陳行運隨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將額頭上的汗珠擦去,把石頭移位開始擦石,沿著四周一次次操作,王美玲此時正幫忙用手電照射著。
擦剩包裹住霧氣大小,陳行運把石頭擺至中間位置,準備中間開一刀,割片漸漸落下,成敗在此一舉!
“鐺!”割片發出金屬響聲,切割口不斷茲溜出火花,濺在陳行運臉上,疼的陳行運捂臉栽到在地上。
“老陳!”王美玲大喊,急忙跑過去。“老陳你別嚇我呀!”
王美玲急的要哭出來了,我和海叔幾乎同時上到操作台上將切割機電源扯掉,顧不得台上的玉石,趕忙走到陳行運邊上查看。
陳行運此刻臉上布滿了燒焦的黑點,一隻眼睛緊閉泛著淚水睜不開。
“泉子,你趕快和美玲把陳師傅送去醫院。”
海叔連忙幫忙扶起陳師傅,走到門口叫出租車。
“美玲,你和泉子送老陳去醫院,店裡這邊我幫忙照看。”
王美玲已經被嚇到了,我應承海叔的話,將陳行運扶上出租車,趕往最近的醫院。海叔見我們離去,走回店鋪,將店門虛掩著回到操作台,石頭冰冷的擺在操作台。
海叔心裡正在打鼓,普通玉石切割時一般不會有火花濺出,而有火花的都是裡面用高端的手法狸貓換太子,將裡面的玉淘了出,再開一條窄線,將金屬融成液態,倒入裡面的封口。這種手法是非常細致的處理才能天衣無縫,否則就算是剛入行沒多久的小白怕都能看的出來。
海叔在原地躊躇不前,他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哎,命啊。”海叔歎了口氣,上前查看。
刀口處割片停留在被切開的金屬球中間,果然還是沒有奇跡出現,海叔捂著胸口,似乎有點發慌。
醫院。陳行運的狀況還算幸運,臉部隻是輕微灼傷,眼睛白眼球濺射到了一點火花,扎個包恢復一下就沒有什麽大礙我和美玲姐說了一下就過“四海一家”
半個小時就到了,海叔正坐在地上抽煙,看我過來了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望著地面發呆,我心想糟了,跑去瞧了一眼果!
“泉子啊,叔這次輸了,不怪你。這場子我早晚要找回來,現在叔也支持不了你,你回去吧,我想靜靜。”海叔忽然站起身來說。
我聽得出海叔的意思,算是給足了我台階下,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帶著歉意說:“海叔,怪我學藝不精沒了會我父親的衣缽,海叔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幫我的。”
海叔歎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讓我先走。
已經夜裡十時,今日種種,終究還是不夠努力,街口昏黃的燈光照著我拉長的身影,有種淒涼的感覺。吃一塹長一智,家中還需要我頂著,不能這麽頹氣。回到家中,我又翻起父親筆記研讀起來,一遍兩遍的研究著,不知時辰已至天明。
我打了一聲哈欠,困意已經襲來。筆記隻有一本,知識無窮無盡,我不能倒死在這裡,還得看更多的書。
我起身發覺母親剛剛做好了早飯,正坐在桌子上。看我出來招呼我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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