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漢軍這是在幹什麽?”鄴城城牆上,看著漢軍每日不來攻城,反而開始挖掘溝壑,鋪設木軌,幾名魏軍守將湊在司馬懿身邊,疑惑道。
“絕糧斷水,困死鄴城!”司馬懿看著城外挖掘溝壑的漢軍將士,歎了口氣道,看來對面的主帥是劉毅沒錯了,龐統不可能這麽打!
“嘿,鄴城糧草,足夠全城軍民一年用度,又有玄武湖,他如何能絕?”一名將領冷笑道:“正好給我們喘息之機!看誰耗得過誰!”
“這段時間,他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各郡安撫民心,替換官員,將一些尚未攻破的城池攻下……”說到最後,司馬懿歎了口氣,雖然交手不過一年多,但對劉毅,他算是了解的透徹了,這人其實並不難懂,但正是因此,方才絕望。
周圍眾將聞言不禁沉默下來,劉毅這是想要困住鄴城,然後一點點把大魏的根給拔了,就算他們能守住鄴城又如何,對方顯然根本不給自己翻盤的機會。
“太尉,這……”夏侯儒看向司馬懿。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司馬懿搖了搖頭,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這劉毅明明不善戰,但卻憑著那一手建築本事,從南吃到北,當真是一招鮮,吃遍天!
這天底下,司馬懿最不想面對的對手,就是劉毅。
眾將聞言沉默。
延熙四年三月,劉毅初步以城牆將鄴城包圍,有了這道城牆,劉毅便不必將二十萬大軍盡數留於此處,命魏延、張苞、關平以及廖化各守一面,留下充足的兵力之後,劉毅開始在冀州各地鋪設軌道,建設場地。
中原拿下,百廢待興,正是大動土木,繁榮經濟的時候,先將河內的石陣拆除,然後開始源源不絕的從觀眾將水泥、玻璃、鋼鐵拉過來,先是沿著黃河幾處容易發洪水的地方修築堤壩,然後興建農場、牧場,挖掘魚塘。
六月,薑維平定遼東,奉命駐扎漁陽,防禦鮮卑入侵,龐統也在同月將常山等冀州殘余郡縣攻破,同月,劉毅上表朝廷,鄴城已被困死,大軍無需全部滯留,可留五萬兵馬守住鄴城,其余各軍可發回各地維護治安,如今中原雖已平定,但當初曹爽潰敗的魏軍有不少落草為寇,為禍四方,治安問題極為嚴重。
龐統也在冀州各郡官員替換之後,率軍還朝,隻留下劉毅開始在冀州大規模鋪設軌道,同時中原地區也開始設計密集的軌道網絡,待治安稍穩定之後,也開始動土。
九月,長安。
看著劉毅送來的新奏表,劉禪有些頭疼。
“陛下,可是前線戰事有變?”黃皓看著劉禪的眼色,小心問道。
“若是如此,倒是好解決了!”劉禪苦笑道:“司空又跟朕要錢呢,準備在渤海建立港口。”
“司空身為三軍主帥,不在鄴城設法破敵,卻四處修繕道路,鋪設軌道,是否有些……”黃皓小心翼翼的道。
“哦,你是說魏朝啊。”劉禪聞言想了想道:“那裡有三萬駐軍,司空已用城牆將鄴城困死,恐怕鄴城守軍,還不知道我軍大半已然撤走了。”
以三萬人包圍十幾萬大軍,數十萬人口的城池,這種事想想就覺得有些荒誕,但劉毅卻做到了,而且這都一年了。
“如今冀州已在司空治理下,大有起色,這次司空來信,想要在幽州興建一城,以禦草原各族,而且規模是作為陪都,此外還有從幽州到冀州的軌道網,還有渤海灣。”劉禪揉了揉太陽穴道:“此外聽說還要準備中原各地的軌道交通,未來十年內,司空準備在中原興建數座重鎮,作為我大漢的核心,還有一座能夠橫跨長江的大橋!”
黃皓有些聽不懂,但看劉禪的態度,顯然並非怪罪劉毅,微笑道:“司空這般做,也是為我大漢興盛而奔波,陛下,如今關中、蜀地、荊州還有西涼年年豐收,每年朝廷單是稅收便比往年多了不少,司空雖然花費不少,但成功之後,於我大漢而言,卻是利在千秋啊。”
“你還懂這個?”劉禪瞥了黃皓一眼道。
“奴婢不懂,只是每日聽諸位公卿如此說,聽得多了,也多少知道一些。”黃皓連忙道。
“是啊,當年司空要了百億興建二都,如今二都大興,這些年來賺回來的何止百億,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但你可知這次司空要多少?”劉禪苦笑道。
“百億?”黃皓小心道。
“呵~”劉禪不屑的瞥了黃皓一眼道:“此番工程之巨,司空動用各地力量,整個中原各州郡出人出力,司空只需在各處奔走,都需要十年,百億?這次司空可是要興建整個中原呐!這一次,光是朕剛剛說的這些,便需要一千三百億,國庫都沒有這麽多錢,還得讓鑄幣坊再鑄不少,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籌齊。”
黃皓聞言,心臟狠狠地抽搐了幾下,都快停了。
黃皓的身家也算不少了,這些年憑著劉禪寵臣的身份,官職雖然不高,但私下裡找自己辦事說話的,送來的財物也不少,但這麽多年,他的身家加起來,有個幾千萬頂天了,這種動輒上千億的數據,黃皓只是聽著,都覺得心臟快要不跳了。
“陛……陛下……”良久,黃皓才覺得自己的心臟能跳了,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但還是有著顫音,看著劉禪,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今天下初定,奴婢覺得不宜大興土木,當以安民為重。”
“這又不是興建宮殿,司空所做,都是利民之事,以往西涼、南中、西域,關中,哪裡不是剛剛經過戰亂,但你看司空所為,可曾激起民憤?”劉禪笑道:“若朕興建宮殿的話,天下百姓或許可以罵朕,但朕是幫他們,而且所出的錢,也是出自國庫,又未曾增稅,怎就不是安民了?”
“只是這也太……”黃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一千多億啊,整個大漢要拿出這麽多錢,還得加快鑄幣,要一年才能鑄出來,黃皓覺得劉禪瘋了,不對,是這世界都瘋了,朝廷花錢花成這樣,天下剛剛收復就立刻大興土木,天下百姓竟然沒多少怨言?這算什麽?
“朕也想看看,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司空所言的真正盛世!”劉禪向導當初劉毅給自己描繪的盛世場景,天下處處是洛陽,百姓安居,生活富足,民富國強,人才輩出,只是想想,就覺得有些激動。
“行了,國家大事,你就不用亂操心了,明日朕會跟二相商議,對了,你去一趟鄴城,一年了,朕不想再耗下去了,那曹芳若是願降,朕給他封侯,保他曹氏宗族三代富貴。”劉禪看向黃皓道:“司空現在應該在北海,你順道去一趟,將司空叫上,這收降鄴城,還需司空主持。”
時隔一年,若非劉毅這次送來奏表要錢,劉禪都快把鄴城給忘了。
“喏!”黃皓連忙躬身領命,等劉禪寫了詔書後,便帶使團乘上軌道車直奔許昌,又在許昌換乘馬車一路不停趕往北海。
……
“怎麽,魏朝還沒降?”劉毅見到黃皓的時候,正在督建一處港口,他準備將蒸汽船弄出來,所以這一次在這邊建造了煉鋼場、水泥廠,還有囤積煤的地方,聽聞黃皓來意,有些詫異的道。
“未曾!”黃皓隻覺胸口一堵,這恐怕是古往今來,最不負責任的元甩了吧?軍隊扔到一邊不管,自己滿世界亂跑著搞建設,這像是個三軍主帥該有的樣子?
“也罷,我親自去一趟,三萬大軍駐扎在鄴城,也挺費糧的,而且也沒必要!”劉毅摸索著下巴點點頭,當下帶著黃皓還有他的使團徑直去往鄴城。
三日之後,當劉毅重回鄴城的時候,正看到魏延跟關平在校場中較力,見到劉毅過來,連忙前來拜見。
“怎的都下來了?不用守城?”劉毅皺了皺眉道。
“都督一年未歸,或許不止如今鄴城狀況。”魏延歎了口氣,對著劉毅道:“末將在城牆上各處設了烽火台,此外四面都有高台,每日有人以千裡鏡監察敵情,但有異動,我等必會知曉,而且……”
“嗯?”劉毅看向魏延,而且什麽?
“都督,您當初建城牆之時,是否忘了城門?”關平小心的問道:“魏軍便是出來進攻, 也無門可攻,我等只需守住城牆便可。”
“呃……”劉毅沉默片刻後道:“這也是擔心那司馬懿使詐,你們年輕,經不起激,所以未曾設城門。”
魏延和關平聞言齊齊無語,他二人跟劉毅年歲差不多,就算小也小不了幾歲,甚至吳班、廖化也都是老將,怎麽就是年輕了?
“這次過來,便是為招降魏朝,陛下已經下了招降令,希望那曹芳莫要自誤。”劉毅笑道。
“都督親自去?”魏延皺眉道。
“當然不是,黃中常先去,待有了結果,我在與他們談。”劉毅笑著搖頭道。
“這……”黃皓一臉發懵的看著劉毅。
“去吧,事到如今,魏朝可沒膽量殺我漢使。”劉毅拍了拍黃皓的肩膀道:“硬氣一些,莫要墮了我大漢威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