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槐串串說的沒錯,梁小凡就是一個瘋子。
區區二百人去拿下擁兵六萬余眾的劉澤清,腦袋發燒了的人才去這麽乾。
腦袋發燒了的梁小凡這麽幹了,因為他知道,還不是謀權篡位。這六萬精兵本就是大明的,皇帝不過是想奪回來罷了。
東昌府離著濟南府並不遠,實際上眾人走了幾日便到了。而這次不一樣,梁小凡是大張旗鼓,浩浩蕩蕩生怕他人不知道一樣。
到了城郊,梁小凡住下不動了。
他在等待,等一個大霧天。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非得大霧天進城,但崇禎等人相信梁小凡的能力。
古有諸葛亮借東風,今有我梁小凡借大霧。
濟南城內車水馬龍,百姓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這幾日會有神龍降世,諸位可曾聽說過沒有。”
“什麽神龍降世?”
“就是一片霧氣彌漫,神龍自天而降。據說什麽,神龍興,百姓安。反正街頭巷尾都這麽傳唱,俺也不知道為什麽。”
濟南府內,劉澤清陰沉著臉傾聽屬下回報。
“將軍,現在城內都在傳,什麽神龍興,百姓安。說什麽神龍會降臨濟南城。”
劉澤清冷笑一聲:“這些江湖術士蠱惑謠言不必理會,小公子怎麽樣了?”
“回將軍,少主從東昌府尚未回來,據東昌府來的士兵言道,少主貪玩,需耽擱幾日。”
“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玩!北京城都成反賊的了!”劉澤清大怒。
“是是是,隻是少主沒玩夠,屬下也不敢多勸,想來用不了幾日就回來了。”
劉澤清大概也知道自己那個敗家子是個什麽德行,無奈的擺擺手:“行了,下去吧。”
濟南城外,楊嘉賓等人興高采烈的回來了。只見他帶著幾人都化妝成了算命先生模樣,嘴角留著兩撇小胡子。
“梁老哥,按照你的吩咐,我們已經在城內遍布廣言。現在城內大街小巷都在傳唱駕霧騰雲真龍降,效忠天子米滿倉。”
梁小凡大喜:“好,乾的漂亮!明日會有大霧,一切按計劃行事。”
“你、你怎麽會知道有大霧?”楊嘉賓驚奇的問。
“我是諸葛亮在世。”
果然,第二日濟南城霧氣彌漫。
久雨初晴夜晚天晴、白日南風夜止息、湖煙水面冒白煙、湖岸舍居隱隱現,這些氣候變化充分顯示,明日是個大霧天。
古人一直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容小覷。可見,掌握一門天氣預報是多麽的重要。
霧氣清寒,一大早,守城官兵就被這濃濃大霧折騰的瑟瑟發抖。
城門剛開,有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看打扮,三人一身官服,看不清來歷,但一定是個高官無疑。
守城官兵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問道:“站住,幹什麽的?”
這三人正是梁小凡、槐串串還有王承恩。
這個時候,你拿什麽聖旨啦,虎符啦尚方寶劍啦的,都未免被人小瞧了身份。
此時最好使,也最管用的就是你的大耳括子。
槐串串走上前去,‘啪啪!’狠狠甩了那守城官兵兩個大耳括子:“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這是宮裡來的王公公麽,還不快開城門!”
王承恩隻是眼角一斜,守城官兵連個螻蟻不如的東西不配他正眼相瞧。
王承恩嘴角“哼”了一聲:“帶咱家去見劉澤清。
” 別說是濟南府,就算是整個山東,誰敢直呼劉澤清大名。哪一個不是劉將軍前劉將軍後的叫著,這宮裡的太監竟然對總兵大人直呼其名,這官得有多大!
守城官兵唯唯諾諾不敢招惹,慌忙吩咐大開城門,引著王承恩等人入了入城。
早有官兵飛馬入府通知劉澤清去了,劉澤清尚在晨睡。一聽城門有人叫板,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披掛而起:“什麽!宮裡來的?”
那名官兵拱手行禮:“正是,那三人跋扈的很,還在城門扇了門卒兩耳光。”
劉澤清大怒:“好大的膽子,宮裡來的又怎樣,隨我去看看!”
濟南府,劉澤清見到三人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崇禎身邊的貼身太監王承恩。
滿清第一次圍北京城的時候,那時候大明形勢大好,各路勤王師雲集。劉澤清也曾渾水摸魚去了北京,還被崇禎褒獎了一番,當時他是見過王承恩的。
“王公公。”劉澤清喊了一聲,然後瞬間拐啊拐的就瘸了。
這次是闖賊圍京,崇禎下旨讓他入京勤王,劉澤清以墜馬受傷為由拒不奉旨。
如今王承恩來了, 他自然得裝一下,於是瘸了。
王承恩尚未開口,旁邊梁小凡嘻嘻一笑:“劉將軍厲害啊,剛才還是健步如飛,怎麽此刻瘸了呢?”
在官場如此打臉,這簡直是亙古未有。劉澤清目光中殺機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笑:“敢問王公公,這位小哥是?”
王承恩“哼”了一聲:“這位是萬歲爺禦前帶刀侍衛梁小凡,是他帶著萬歲爺拚死殺出重圍。萬歲爺親賜尚方寶劍,有臨機專斷之權。”
梁小凡得意洋洋的將天子劍高高舉起,唬得劉澤清慌忙下跪,府邸手下跟著跪了一地。
王承恩咳嗽一聲:“劉將軍無須多禮,快快起來吧。然今萬歲爺已到了山東,萬歲有旨,劉澤清火速出城護駕。”
這下輪到劉澤清更是大吃一驚:“皇、皇上來了?皇上不是在北京城麽。”
王承恩又冷笑一聲:“萬歲爺真龍天子,大明正統。區區反賊跳梁小醜,螢燭之火豈敢與日月爭輝。萬歲爺已在城外,劉將軍還是快快出城迎接吧。”
劉澤清聞言心中忐忑起來,皇帝不是被闖賊圍在了紫禁城麽。他是怎麽逃出來的,為什麽他不直接進城,還要自己出城迎接?
劉澤清心念電轉,槐串串忍不住催促起來:“劉將軍還等什麽呢?”
劉澤清慌忙拱手陪笑:“王公公明鑒,闖賊造反,臣憂急如焚以致墜馬受傷。這、如何見得了陛下。不如讓皇上入城,臣自當掃榻相迎皇上駕臨。”
“大膽!”梁小凡大怒:“自來隻有臣面君,豈有君見臣之理。劉澤清,你好大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