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瓦剌大軍撤退,明軍歡呼雀躍起來。
他們終於發現,原來自己並非是這麽弱。熱血,是需要擊發的。
熱血沸騰的明軍們個個摩拳擦掌,毫不客氣的說,哪怕瓦剌再來十次進攻,明軍依然能把他們撞回去!
朱祁鎮在營帳內一直波瀾不驚,就連他得知堡外真的有瓦剌伏兵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有什麽震驚。
歷史上朱祁鎮善良而不膽怯,被瓦剌大軍俘虜的時候依舊面不改色,倒也有幾分帝王霸氣。
當時殺於謙朱祁鎮其實是拒絕的,後來被他人說動才答應,而且朱祁鎮還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太祖朱元璋這個人英雄一世,卻也有凶狠暴戾的一面。從他開始,皇帝死後那些沒有生育的嬪妃是要一起殉葬的。
這種慘無人道的規定正是到了朱祁鎮手裡終結,朱祁鎮病危時聞后宮嬪妃痛哭哀嚎之聲,於是不忍心對太子下遺詔:罷後妃殉葬。
“皇上,瓦剌退兵了,咱們贏了!”
張輔為代表的諸將興奮的衝進來,向朱祁鎮報告這個好消息。
可惜朱祁鎮依舊無動於衷,而是小心的將王振的遺體擺放在帳中。
諸將見了,均敢心中不快。
“皇上,此次擊退瓦剌,梁小凡實乃立了頭功,臣帶他向陛下領賞!”張輔拱手行禮。
“正是,皇上,梁小凡用他手裡的火槍,於二裡之外殺死也先太師的弟弟,塞刊王,瓦剌這才潰不成軍而潰逃。”
“是啊,也是這小子發現瓦剌有伏兵,他可是為我大明立下大功啊!”
“正是正是。”
“臣等替他求皇上賞賜!”諸將都非常感激梁小凡的功勞,一起替他求賞。
朱祁鎮惱恨梁小凡殺了王振,就是不肯答應。群臣不依,朱祁鎮隻好封了個男爵。
明初一循元代舊製。洪武三年,定封爵之製,分公、侯、伯三等,罷子、男不置。
朱祁鎮打破祖製,給梁小凡一個男爵之位,那就是故意的。
諸將無奈,隻好將此事告知梁小凡。
張輔帶著諸將,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內疚。
張輔咳嗽了一聲:“那個,梁小兄弟,皇上下旨來了,封你為清河縣男爵。這個、這個是,小了點……”
“串兒,走!”梁小凡一聽,收拾起家夥就準備走。
諸將大驚,張輔上前攔住:“小兄弟這是到哪裡去?”
梁小凡扛著狙擊槍:“皇上這是打發叫花子呐,若不是我發現瓦剌伏兵,他早就被瓦剌人擄走了。若不是我殺了也先的弟弟,瓦剌能這麽容易退兵?串串,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眾人大驚,襄城伯李珍伸手攔住:“梁兄弟不能走,這個皇上是小氣了點,這是咱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不乾,老子可是挽救大明王朝與水火的人,封王拜相都不為過!”
兵部侍郎鄺埜感激梁小凡,他對眾人道:“皇上確實有點過分,不如我等再去諫言,怎麽也得封個侯伯吧!”
眾人點頭稱是,他們感念梁小凡的救命之恩,又羨慕他的好兵器。
眾人心照不宣,這小子是個人才,一定要弄回京城為我大明所用。
尤其是他手裡的家夥,要是大明能夠造出來,區區瓦剌根本不堪一擊,於是張輔帶著眾人又去了朱祁鎮那裡。
“皇上,梁小凡與我大明有功。救我大明十數萬將士性命,還救了皇上,
理應封王拜相。”張輔道。 “張愛卿,你是不是過分了。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卒,功勞再大朕也不可能給他這麽大的官職。你讓朝中大臣怎麽看,你讓天下百姓怎麽看!”
朱祁鎮說的也對,梁小凡論資歷,怎麽也不可能封王拜相。
鄺埜站出來道:“皇上,這些都是次要的。咱們可以給他個虛職嘛,皇上您是不知道,這小子在戰場隨機應變,是個短兵相接的天才。他手裡那火器是咱們大明火銃數十倍的威力,若是咱們能得到這種火器製作配方,一個區區瓦剌何足道哉!”
遂安伯陳塤跟著道:“正是啊皇上,此等人才可是曠古未有啊!”
侍衛大將樊忠最理解皇帝的意思,他知道朱祁鎮還為梁子凡殺了王振耿耿於懷。
畢竟王振是從小跟著自己的,朱祁鎮對他感情深厚。歷史上他晚年複辟以後居然還為王振平反不說,竟然給王振建碑立廟。
樊忠勸道:“皇上,臣等回京以後一定會將王公公風光大葬,這王公公雖然失策,但還是、還是有些功勞的,比如、比如、”樊忠努力的去想,偏偏就是想不出王振的一點好處和功勞, 想了半天隻好道:“比如王公公對皇上那還是忠心耿耿的。”
他這麽一說,朱祁鎮心中稍平:“朕也不是不知道,此次北征先生確實有過。可朕也有過,是朕想禦駕親征。既然如此,你們看著辦吧,那叫什麽梁小凡的,就給他個安北伯。”
列爵五等,非有社稷軍功者不封。所以在大明朝初期,爵位是相當吃香的。
為怕梁小凡爬起來走了,張輔等人總算給他弄了個安北伯的封號,梁小凡這才勉強答應。
隨著也先瓦剌大軍的撤退,這次北上禦駕親征無疾而終。朱祁鎮豪情萬丈的來了,灰溜溜的回去了。
此次北征,暴露出大明軍隊的諸多問題。
自太祖朱元璋起,到太宗朱棣,大明軍隊一直所向披靡。此時距離朱棣駕崩雖然歷經四代皇帝,卻不過是短短二十五年。
這二十五年裡,大明軍隊戰鬥力迅速下降。常年無戰事,大明又以上國自居,士兵懶散,急需整頓。
這一點朱祁鎮倒是不糊塗,他任命張輔等當年跟著朱棣打天下的老將們整頓軍紀,大明朝將士的戰鬥力總算是提升了一些。
而被冊封為安北伯的梁小凡,始終得不到朱祁鎮的恩寵。甚至朱祁鎮厭煩見到他,梁小凡反而不以為意,你是皇帝,大臣都想拍你馬屁升官進爵,反而老子就是不鳥你,是以在軍中梁小凡見了朱祁鎮幾面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好在朱祁鎮性格尚且寬厚,沒有治梁小凡的大不敬之罪。
很快,不日大軍終於回京,王振的遺體火化後骨灰也被帶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