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宣布改旗易幟,這都在梁小凡意料之中。接下來就是瞞清與李自成狗咬狗,隨著滿清入關,大明江山被鐵騎蹂躪。
可眼下的大明朝廷自保不暇,實已有心無力北上。
這倒未必都是壞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兩邊打的血流成河,咱們這邊可以放手改革。
崇禎坐在南京城的皇宮內沉默無語,從北京到南京,一路上他見到太多太多的不幸和黑暗。
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大明官商勾結,肆意壓榨百姓。
他見過城中百姓爭搶摻雜著泥土和石塊,實際價格比官方報價高數倍甚至十幾倍的粗鹽。
他見過收苛捐雜稅對百姓斥罵毆打的惡吏。
他見過高額的賦稅使無數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慘景。
他見過無數衣不遮體,瘦骨嶙峋沿途乞討的無助百姓。
至於餓殍遍野,屍骨累累的城郊更是比比皆是。
大明江山滿目瘡痍,他這個皇帝真的就沒有罪責麽?
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大明,到底是怎麽了?
周皇后和長平公主陪在一旁,看崇禎冷這個臉,二人也沒敢說話。
“傳梁小凡!”良久,崇禎終於說了四個字。
王承恩急匆匆的出宮,很快梁小凡入宮覲見。
不得不說,穿上了錦衣衛官服的梁小凡,真的可以有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來形容。他的腰間,還囂張的掛著崇禎的天子劍。
旁邊的長平公主看得都有些癡了,就連周皇后心中也在暗讚:好一個俊美的少年郎。
梁小凡跪地行禮:“臣梁小凡,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崇禎看起來心情低落至極:“你起來吧。”
“謝皇上,”說著梁小凡起身,又衝周皇后打了個招呼:“皇后娘娘吉祥。”
周皇后微微點頭,崇禎問道:“梁小凡,你對眼下局勢有什麽看法?”
“啊?”梁小凡愣了一下。
崇禎眉頭微皺,畢竟他還是個少年,這些國家大事他又能懂得了多少。朕的心好累,偌大的江山,並非是毀於一旦,而是歷朝積弊才到了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
“算了,你下去吧。”崇禎擺了擺手。
誰知道梁小凡毫不客氣的走到崇禎面前的禦案上收拾起來。
他將桌子上的玉璽、紙張筆硯收拾起來,然後又把掛在牆上的大明江山社稷圖撕了下來鋪在桌子上。
“你、你幹什麽?”崇禎忍不住驚問。
梁小凡頭也沒抬:“皇上不是問我接下來的局勢麽。”
現在輪到崇禎愣了,只見他指著桌子上的地圖,大刀闊斧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皇上,這是闖賊佔據的江北,這裡,山海關的吳三桂,後面是黃太吉這個王八蛋!
臣以為,首先闖賊李自成會和黃太吉爭奪吳三桂。因為他倆都知道,夾在中間的吳三桂是雙方勢力的轉折點。吳三桂倒向誰,江北的地盤就會是誰的,所以雙方都會不遺余力。”
“那、那咱們何不爭取一下?”崇禎問。
梁小凡搖了搖頭:“遲了,咱們搶不過的。一來吳三桂家眷被闖賊扣著,再者吳三桂若是跟了咱們就會腹背受敵。他若南下和咱們會和,就會深入李自成腹地被李自成給吃了。所以臣以為,吳三桂不會再聽朝廷的了。”
崇禎大怒:“他要投降闖賊!”
梁小凡搖了搖頭:“不會,
他會投降瞞清,做黃太吉的走狗。” 崇禎大驚:“你是說,吳三桂會做漢奸?”
梁小凡點了點頭:“沒錯,豈止是漢奸,而且是狗漢奸!”
這一點崇禎是不會相信的,吳三桂怎麽可能背著漢奸罵名投降瞞清,他投降李自成的明面倒是大一些。
“為何?”崇禎問。
這個梁小凡無法跟他解釋,總不能說自己知道劉宗敏會搶他的小老婆吧。
“吳、吳三桂長得天生一副反骨,做人猥瑣又下流。闖賊不過是一群鼠目寸光的流寇,他們指不定在京城會對吳三桂家眷乾出什麽事來。以吳三桂的個性,必然不會受其辱,寧肯投降黃太吉這個王八蛋,他也不會投降李自成。”
梁小凡這簡直就是在信口開河,崇禎心中大不為然。朕還以為他有什麽文韜策略,原來這小子胡說八道,在這胡吹牛皮。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朕累了。”
“皇上,,臣還沒說完呢。”
“有什麽事以後再說,跪安吧。”
梁小凡無奈,隻好準備行禮退下。
就在這時,王承恩急匆匆的闖進了,手裡拿著一份飛鴿傳書的急報:“萬歲爺,北京城急報!”
一聽是北京城,崇禎一驚而起,慌忙搶過來打開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
軍事機密,皇帝沒說話,梁小凡也不敢問,當下行禮:“微臣告退。”
“站住!”崇禎喊住他,語氣中充滿驚訝和不信:“吳三桂改旗易幟,投降了黃太吉!”
此言一出,周皇后和長平公主也是驚訝的面面相覷,她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梁小凡。
這孩子是個妖怪麽,居然猜的絲毫不差。
崇禎更是又驚又喜,他指著禦案:“說、快說下去!”
梁小凡也毫不客氣,一隻腳踩在崇禎的龍椅上,挽起袖子在桌子上繼續擺起來。
旁邊王承恩嚇得臉都綠了,什麽人敢大膽踩皇帝龍椅,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王承恩剛要提醒,周皇后衝他微微搖頭,王承恩這才沒敢過去。
梁小凡卻渾然不覺:“皇上請看,咱們在這裡。就讓吳三桂和闖賊打,咱們在後面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崇禎不解,此時不應該渾水摸魚北上麽。
“對,按兵不動。”梁小凡點了點頭:“咱們眼下最該做的,不是北上奪取江山。咱們該做的是改革變法,保住大明半壁江山。只要咱們這半壁江山穩住了,物資兵員就會源源不絕。到時候收復江北還不是手到擒來?”
崇禎越聽越感覺有戲:“怎、怎麽個改革?”
“輕徭薄稅,對於種地的百姓,賦稅越低越好。第一步,安置流民,使他們有地可種。第二步,提高商稅,越高越好!尤其是江南東林朋黨那些王八蛋,榨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