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大地再次出現了顫動。
頓時,人族少女面色一變,著急的看著樹婆婆:“樹婆婆,怎麽辦?按以往規律,地陷、地裂會來第二次的,您現在身受重傷,到時候肯定無法繼續穩固這片地界的。”
樹婆婆凝眉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抬眼看向三足金烏。
三足金烏立馬後退數步,連連說道:“樹婆婆你可別打我的注意,你知道,我是好肉食的,不吃那些人族已經是給你老面子了。”
樹婆婆:“你若一點力也不願意出,那就請你離開老身的地界吧。”
三足金烏自是不願,於是開口勸道:“樹婆婆,你又何必理會那些人族的死活呢。鄢然說得對,他們就是死了,也是他們的命。”
樹婆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老身還有一開口氣在,就得遵守當初的諾言。”
三足金烏眼珠一動:“你受誰的托付了?”
樹婆婆瞥了一眼三足金烏,想著這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說道:“囑托老身的上仙是在古荒淵形成的那場變故中來到古荒極獄的。”
三足金烏神色一振:“上仙?上古排得上號的上仙我都知道,你快說說他叫什麽名字,沒準我還認識呢。”
樹婆婆:“他說他叫宙甲。”
“宙甲。。。”三足金烏低喃了一會兒,隨即雙眼一亮,“莫非他是戰神宙宇的親衛?”
樹婆婆:“戰神的親衛?或許吧,那位上仙看上去確實像個戰士。”
三足金烏凝眉:“莫非那場巨大變故就是因為宙甲的到來而引起的?可是不對呀,宙甲雖是宙宇的親衛,可那時他的實力頂多也就和我齊平,不可能弄出古荒淵那麽大的動靜來。”
樹婆婆歎氣:“應該是有些關系的吧!”否則宙甲上仙也不可能到死都鎮壓在古荒淵中。
三足金烏納悶:“那你為什麽還要接受他的囑托?”
樹婆婆:“若非宙甲上仙斷臂相救,老身或許早就不在了。”
當初她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古荒淵還未穩定就冒冒然衝了進去,頓時就陷入了暴虐混沌氣的絞殺中,在她被擊散元靈之前,宙甲上仙提著劍趕到了。
或許是預感到古荒極獄會越來越惡劣,出於對同族的擔心,便有了這托付之事。
三足金烏凝眉沉思:“不對勁兒。。。”
樹婆婆:“什麽不對勁兒?”
三足金烏:“你不知道,宙宇的親衛向來是不會離他左右的,宙甲在古荒極獄現身了,很有可能當時宙宇也在附近。”
突然,三足金烏激動得大叫了起來:“對了,我記得有段時間,宙宇瘋狂的在仙界各處尋找遺失的混元鼎,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宙甲來到的這裡?如果是,那麽,古荒淵的形成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混元鼎!”
天荒地老樹頂,鄢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睜開了雙眼,雙目微凝的注視著遠方。
古荒淵、宙甲、宙宇、混元鼎。。。
就在這時,“轟隆隆~”
古荒極獄再次地陷地裂了起來。
“不好!”
樹婆婆臉色大變,身未動,龐大的根系就已經飛速延伸了出去。
在飛身離開前,樹婆婆回頭看向三足金烏:“不想出手,就給老身離開。”
對此,三足金烏無語極了。
面對如此緊急的情況,居然還有閑心記著他。
三足金烏本還想磨蹭一會兒,可是誰知,‘嗖’的一聲,他被一條根系給拋飛了出去。
“要不要這麽不給面子?”好歹他也是大羅金仙呀!
“轟~”
天荒地老樹周圍再次出現了地裂,無數根系再次被拉扯斷。
“樹婆婆!”
樹頂上,鄢然一臉平靜無波的注視著下方吃力抵禦的樹婆婆,腦海中不斷回想之前她和三足金烏的對話。
如果古荒極獄如今的災難變故是因為混元鼎造成,看在織辰仙子的面上,那她是不是不應該袖手旁觀呢?
“咻!”
這樣想著,一朵黃褐色的土蓮被鄢然凝聚了出來,在樹婆婆北部根系斷裂之前,飛了出去。
土蓮一飛出去,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中變大。
這一刻,整個古荒極獄的人族、妖族,都看到天荒地老樹所在的東部區域憑空出現了一朵參天土蓮,飛速朝著大地籠罩下去。
土蓮一沒入大地,被籠罩住的地界內的地陷地裂瞬間停止了下來。
感受著腳下穩固的地面,東部地域的所有人族、妖族都有些呆愣,一時半會兒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好沒在土蓮籠罩范圍內的三足金烏也是一臉怔然的看著穩固的東部區域。
“咕嚕~”
三足金烏咽了咽口水,看著穩固如初的東方地域,心中震動。
看來那鄢然還真是深藏不露,這一出手,就壓製住了一方區域的地裂地陷。
驚歎過後,三足金烏又開始捶手頓足。
早知道鄢然要出手,他說什麽也不會離開了呀。
天荒地老樹下,樹婆婆眼露驚喜的看了一眼樹頂上枕臂而憩的鄢然,心中滿是感激。
人族少女不好意思的往樹頂方向看了好幾眼,眼含歉意。
等到地陷過去,鄢然從樹頂上飛身下來,徑直看著樹婆婆問道:“古荒淵在哪裡?”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問這個問題的。”
樹婆婆還沒開口,三足金烏就閃身飛了過來,迫不及待的說道,“古荒淵在古荒極獄的北部,只要你一靠近北部區域,就立馬能知道古荒淵的所在了。”
樹婆婆瞪了一眼三足金烏:“鄢然小友,古荒淵十分危險,老身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輕易靠近。”
鄢然:“古荒淵有多危險?”
樹婆婆想了想說道:“你用來對付大力窮奇的那朵紅蓮業火就是在古荒淵熄滅的。”
鄢然挑眉:“居然能滅紅蓮業火!”
見鄢然不說話了,三足金烏以為她退縮了,試探著問道:“還要過去看看嗎?”
“當然。”
鄢然目光閃爍的看著北方。
她答應過織辰仙子,要幫忙找混元鼎的,如今既然有了混元鼎的消息,自然要過去打探一番。
聽到肯定的回答,三足金烏雙眼一亮,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對於古荒淵,他是向往已久,若不是確實有好些大羅金仙死在了裡面,他早就衝進去了。
不過,看了一眼仍然一絲仙氣也無的鄢然,三足金烏心中頓時有些不確定了。
他原意是想找一個衝鋒陷陣、為他擋危險的炮灰的,別到頭來找了個累贅,關鍵時候還需要他保護呀。
就在三足金烏這麽想著的時候,又聽到鄢然說道。
“不過得等一段時間。”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不再像剛醒來時那般虛弱,不過也沒強多少。
除了結出蓮子的木蓮、紅蓮,凝聚其他蓮花都會消耗她大量仙氣。
一缺少仙氣,她就會體乏虛弱。
剛剛凝聚了土蓮,就消耗了不少她這段時間吸收的仙氣。
隨即,鄢然便直接飛身上了天荒地老樹樹頂,開始閉目沉睡。
鄢然這一睡,就直接睡了數年。
數年的時間,對於三足金烏和樹婆婆他們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這些年,你吸收的仙氣都到哪裡去了?怎麽還是和剛見你的時候一樣,氣息丁點也沒增強?”三足金烏有些嫌棄的說道。
鄢然一臉平靜:“仙氣不夠充足,也不夠濃鬱。”天荒地老樹中的仙氣根本無發支撐她提升實力。
這話一出,樹婆婆和三足金烏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樹婆婆,雖然開始衰敗後,她就沒有什麽精力從外界吸收仙界了,可積攢在本體內的仙氣,她自認為還是很多的。
如今看鄢然的樣子,像是很微不足道似的。
鄢然將目光移向樹婆婆:“謝謝您提供的仙氣。”說完,手中綠光一閃,一朵木蓮被凝聚了出來。
木蓮一出,濃鬱的生機之力頓時席卷四面八方。
頓時,三足金烏睜大了雙眼,一臉垂涎。
而樹婆婆則是激動得無以複加。
她知道,在這古荒極獄中她根本遇不到什麽機緣,那麽,以她現在的情況,等待她的,只有衰敗老化至死一條路了。
原本她已經認命了,沒想到老天眷顧,居然讓她遇到了鄢然。
有了這朵木蓮,足夠她重換生機了。
“這是我的謝禮。”說著,鄢然就將木蓮遞給了樹婆婆。
樹婆婆連連搖頭:“不,是老身,老身應該謝您才對。”
見樹婆婆接過木蓮,三足金烏立馬跳了出來:“我的呢?我也有幫你駐守洞口哦。”
鄢然斜看了一眼三足金烏:“等我不需要你的時候再說吧。”
聞言,三足金烏一臉悲憤。
鄢然直接給無視了:“走吧,我們該去古荒淵了。”
三足金烏一愣:“現在?”
別看他之前叫的歡,可要臨頭了,他又有些打怵了。
鄢然對著樹婆婆行了一禮,便轉身就走。
三足金烏急忙上前攔了一下:“等等,你不要再考慮一下?”
鄢然:“有什麽好考慮的,若實在危險,再回來就是了。”
三足金烏:“話是這麽說,可我覺著我們還是應該再慎重一點。就像樹婆婆說的那樣,古荒淵實在是危險,而且,我看你身體好像還有些虛弱,要不,你在多吸收點仙氣,我們先別去?”
鄢然靜靜的看著三足金烏。
看得三足金烏竟感到十足的壓迫。
鄢然:“你要不願,就不去好了。”說著,轉身就離開了。
三足金烏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的樹婆婆。
樹婆婆看了看背影堅定的鄢然,對著三足金烏冷哼了一聲:“活該!”當初她勸阻的時候,他非要攛掇,現在好了,自食惡果了吧。
想到古荒淵的危險,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實在不行,就再回這裡來。”說完,也轉身離去了。
見此,三足金烏隻好滿心無奈的朝著鄢然追去。
“鄢然,等等我,走得還挺快。”
見鄢然停下腳步在原地等他,三足金烏還蠻高興的,誰知到了近前。
鄢然:“蹲下。”
三足金烏一臉茫然:“什麽呀?”
鄢然:“我要盡量節省仙氣,去古荒淵總不能讓我走過去吧。”
三足金烏還沒反應過來:“那不然呢?”
鄢然:“你是金烏,會飛吧?”
這下,三足金烏懂了,懂了之後,他是真的想撂挑子不幹了。
先是奴役他看守洞口,如今。。。居然傷心病狂的要讓他當坐騎了!
他是大羅金仙,大羅金仙!
三足金烏真想對著鄢然狂噴這話。
可惜,因為金箍圈的存在,他還真不敢跟鄢然鬧翻。
看著三足金烏咬牙切齒、還隱忍不發的樣子,鄢然突然問道:“你為何如此想探查古荒淵?”
“啊?”
對於鄢然的突然轉遍話題,三足金烏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沒隱瞞,直接說道:“從古荒淵那邊可能會有機會離開古荒極獄。”
這才是他不顧危險,探索古荒淵的真正目的。
鄢然目光閃了閃:“為什麽?”
三足金烏:“具體原因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這個消息一直在古荒極獄太乙、大羅金仙圈子裡傳。”
鄢然:“原來是空穴來風。 ”
三足金烏立馬反駁:“怎麽可能?你以為那些死在古荒淵的大羅金仙們都是沒事做,去那裡找死的呀。他們就是因為確定了這個消息,才不顧危險進入古荒淵的。”
鄢然:“還你還等什麽呢?趕快蹲下化出本體,這樣我們也好早點到達古荒淵一探究竟呀。”
“你。。。”
看著鄢然這理所當然的樣子,三足金烏就一陣氣結。
鄢然淡淡的說道:“你用不著這般委屈,沒準,我還真的幫你實現願望呢。”
這個古荒極獄太荒敗,仙氣幾近於無,若是有機會,還是要趕緊離開的。
鄢然神色很平靜,語氣也十分輕柔,可莫名的,三足金烏竟覺得還挺可信的。
“好!為了離開古荒極獄,為了自由,本大羅金仙就給你當回坐騎。”三足金烏一臉忍辱負重弄的說道。
“嘩!”
一頭威風凌凌的三足金烏出現在了鄢然視線中。
“賣相不錯!”
見鄢然用打量坐騎的目光看自己,三足金烏差點抑鬱了。
好在這一刻,鄢然已飛身坐到了三足金烏的背上。
為了發泄心中憤怒,三足金烏那是一衝九萬裡的奔向古荒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