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婆子已經失心瘋了!蘆正!快快將她拿下!她已經失心瘋了!”
失心瘋的恐怕是你!
蘆正看著正在張牙舞爪的長安伯長子,心中鄙視。
“怎麽,您這是在教本官如何辦案嗎?”
順天府尹這個破官,最大的缺點就是得罪人,歷任府尹最後告老還鄉的,那都算是善終了。所以蘆正能在這個位置上安安穩穩的做了幾年,那是因為他真的懂得審時度勢。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但凡勳貴人家惹了官司,他能平息事態絕不鬧上公堂,日子過的那是殫精竭慮。
可是若想乾好這個順天府尹,光會圓滑那是沒用的,總是當個老好人,可能是不會得罪京城的世家顯貴了,但景文帝卻第一個不會饒過他。
今日的事情,若是沒有霓裳公主在,必定不會鬧到如此光景,蘆正也不會去故意得罪長安伯。
然而凡是都有但是,但是有霓裳公主在,而且霓裳公主勢必是要將此事追查到底的,憑借蘆正多年的辦案經驗,呵呵,這劉氏是誰害死的,顯而易見。如此一來,害怕得罪人嗎?
只不過,現在難點在於,證據恐怕早就被銷毀了。
長安伯長子被蘆正一瞪,頓時泄了氣,他自己是個什麽貨色自己最清楚,長安伯府有如今的日子,那靠的的老長安伯東征西討的軍工,就連如今的長安伯,都是個遊手好閑之人,他們敢跟京城的父母官梗脖子?呵呵,怕不是嫌好日子過久了。
“豈敢,豈敢。。。”長安伯連忙說道,順帶著暗示了大兒子不要妄動。“只是這逃奴著實可恨,居然如此攀咬主家,還請府尹大人明鑒!”
“你們長安伯府口口聲聲說我是逃奴,還請拿出婆子我的身契來!”原本宋婆子還擔心順天府和長安伯官官相護,可她眼見著霓裳公主和那不知是誰的姑娘緊盯著順天府尹,而府尹大人似乎也十分恭謹,可見自己是得遇貴人,主子的仇,可以報了。
“你。。。”長安伯被噎了一句,沒緩過神兒來,他並不管理這等庶務,自然不知道這婆子的身契在哪,但是依他的想法,最多不過就是在劉氏的房中,可劉氏房中的東西,早被柳姨娘給收拾妥當了,那自然是在自己手裡的。
於是長安伯眼睛一瞪,便叫人去找柳姨娘討要。
可那宋婆子的臉上分明掛著嘲諷,看來這婆子卻是個聰明人,對此早有安排,行事也頗有章法,紹芷秋暗道。
蘆正也在等長安伯府拿出這宋婆子的身契來,若是拿出來了,那這案子或許還有些許變數。他也不願意一下子將人得罪死了。
身契自然是拿不出來的。
“你早知長安伯府拿不出你的身契?”蘆正看著對著長安伯等人一臉蔑視的宋婆子。
“回大人,小人的身契早在我家夫人嫁人的時候,就被放了籍,早在官府備了案,如今,小人乃是大周朝的子民!”
這回就連蘆正都愣住了。
“你是說,死者放了你的籍,卻依然將你留在身邊?”
這是極難得的恩裳了,若非萬分信任之人,怎敢如此。。。
若說如此情分之人,卻謀害了主子的性命,誰會相信?
那這宋婆子會說謊嗎?自然是不會的,到官府一查就能查的清清楚楚,她若是傻了,才會說謊。
蘆正的神色冷了下來。
“來人!將被害人的屍首以及涉案的一應人等,帶回順天府候審!伯爺,這一乾證人下官就先帶走了,還請伯爺約束府中眾人,莫要遠行才是,否則本官會以為有人畏罪潛逃。”
“是!”
衙役們可不會含糊,
在他們順天府,只要府尹蘆大人敢下令抓人,那這人多半是跑不了了,這是他們這幾年當差當初來的經驗。“這,這。。。蘆大人!蘆大人!。。。。”長安伯此時心已經有些涼了。若是真讓蘆正將人帶走了,那可是。。。但他卻沒有龐的辦法。
畢竟長安伯的爵位,那是朝廷給的封賞,蘆正也只能現將所謂證人帶走,然後將此事上奏朝廷。
“公主殿下可還有別的吩咐?”蘆正沒有再看長安伯,轉而對著霓裳公主問道。
霓裳公主轉過頭來,看了看紹芷秋。
紹芷秋無奈的問了句。
“怎麽伯府的二夫人去了,卻不見府裡二爺?”
眾人這才想起來,至始至終,劉氏的夫君,長安伯世子都沒有露過面。
蘆正也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長安伯。
長安伯神情尷尬的磕磕巴巴道。
“犬,犬子去外地,巡視,巡視產業。。。”
紹芷秋一直留意著宋婆子,卻見她此刻嘲諷的神情更甚,便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他的發妻亡故,可有派人送信?”
“。。。”
長安伯猶猶豫豫未曾接話。
“隻怕這事還要勞煩府尹大人去辦,才能讓人放心。”
蘆正點頭應是,他反正已經習慣了紹芷秋發號施令,不然最多也就是霓裳公主再重複一邊,何必呢。
見霓裳公主和紹芷秋都沒有再說話,蘆正也沒有再去理會長安伯,吩咐衙役將證人以及宋婆子的兒孫等人帶走, 又當著長安伯的面,留了衙役在長安伯府外守著,才帶了人離開。
蘆正命人將帶回去的人都看管好,免得出現什麽差池。便去內堂寫折子了。
“公主殿下,這事恐怕不會是小事,您還是先回宮將此事告知陛下為好,等蘆正的折子上去,也免陛下覺得突然。”
霓裳公主對長安伯府的事,也是有猜度的,於是點了點頭,與紹芷秋分道揚鑣,各自離去。
紹芷秋想了想,便換了身行頭,去了四方茶館。
孫旺得了信兒,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四方茶館,如今他整日裡到處遊走,收集消息的渠道遍布京城,下九流之中竟也是人見了也要稱一聲孫爺的。
一個罪奴,能得此際遇也是十分難得了,特別是在紹芷秋出手將幾個威脅到他們的隱患除掉了之後,孫旺心中對這個小主子更是敬畏。
他也能察覺到主子手中並不只有他們這些人辦事,因此心生警惕,辦起事來更是盡心竭力。
紹芷秋依然沒有暴露身份的想法。
孫旺卻再也沒有了試探的勇氣,他將手中的盒子奉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主子此番可還有別的吩咐?”
“去查,長安伯府,從如今的長安伯開始查,包括已經去了的伯夫人,事無巨細,越快越好。”
“是!”
長安伯府畢竟不是審案子的地方,因此當宋婆子說道長安伯府中不可告人的醜事,蘆正卻並沒有當場訊問。
如今他將折子遞了上去,景文帝隻給了一個字的回復,查。
他還有什麽不懂的?
長安伯府,怕是要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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