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所有能夠利用起來的東西都利用起來了,那些罐子壇子,都被她燒開了熱水留著晚上暖被窩用。
現在她終於能理解柴將軍在信上說的那句話了,若想得到他留下的一切,必須要有堅韌的毅力和過人的能力,否則,就在這裡庸庸碌碌的生活下去,要麽瘋,要麽死。
一個後人的生死,可能對於柴將軍並不怎麽重要吧。
紹芷秋恨啊!
所以紹芷秋如今的能力簡直是不要太強?
別說一個小姑娘,普天之下,不論男女,能在這種絕境之下謀出生路的可不多。
紹芷秋看了看手上的老繭。
在生死面前,這算什麽。
她淡然的笑了。
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肚子,紹芷秋將一直剛打來的兔子架在火上不停的翻轉著,同時她把最後的幾個果子都給錘成了汁,因為那果子已經不能再放了,再放就壞了。
然後將汁液淋在兔子肉上,又撒了些五倍子的碎末上去。
香膩的味道順著風四下飄散,紹芷秋咽了口口水,聞起來真香啊!
火裡還劈裡啪啦的燒著松子和一些堅果,這一頓算是紹芷秋這一段時間以來最為豐富的一餐了。
旁邊還燒著野山菌野菜湯。
嗚。。。有飯吃的感覺真好。
突然,樹林裡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聲音,有東西?
紹芷秋立刻警覺。
她在這裡這麽久了,也沒見過有任何生物會到這條路上來。
所以此時樹林裡的動靜頓時讓她繃緊了神經。
紹芷秋不動聲色的從兔子腿上撕下了一條肉來。
放在嘴裡慢慢的嚼著。
那樹林邊上的動靜更近了。
這個季節很多樹上都已經沒有了葉子,紹芷秋看著被引來的動物估計體型也不算大,而且動作這麽明顯,八成是被自己的烤肉吸引過來的?
既然如此,紹芷秋決定不去管它,要真是為了吃的,早晚會落到自己手裡。
眼看著紹芷秋手裡的烤肉已經吃了大半,紹芷秋又給自己盛了碗熱乎乎的野味湯。
“吱吱!”那叫聲有些迫不及待。
嗯?聽這聲音,像是一隻猴子?
紹芷秋放松了下來,嗚。。。猴子不能吃啊。
不在理會那正在偷窺著自己的小東西,紹芷秋從火堆裡扒了些燒熟了的乾果出來,在一旁吃的不亦樂乎。
那小東西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了,紹芷秋眼前的吃食已經越來越少,只聽它在草叢中上躥下跳的不停吱吱吱的叫著。
最後終於忍不住,這小東西便蹦到了小路上。
紹芷秋這次倒是十分驚訝的看著它。
這小東西膽子不小嘛!
她在這裡住了這麽久,附近一個活物都沒見到,這小猴子是第一個敢靠近這裡的動物。
難道是冬天裡樹林中食物太少了?還是自己的烤肉太香了。。。
小猴子一身灰金色的絨毛,看著只有紹芷秋一隻胳膊的大小,此時正謹慎的看著紹芷秋手裡的食物,卻又不安的觀察者地面上的環境。
還挺可愛。
“吱吱!”那小猴子不安的叫了聲。
紹芷秋沒有出聲,但是她此時心中是十分激動的!
她此刻心中生出了一個很有操作難度的想法,把這小猴子抓住?它那鬼頭鬼腦的樣子,那麽可愛,好歹可以留下給自己做個伴啊!
開玩笑,要知道紹芷秋已經多久沒說過話了。
她總不能沒事閑著就自言自語啊,難道要她對著牌位說話。。。?
呵呵。
既然心中有了想法,紹芷秋便開始行動了。
她拿了一串兔子肉,朝著那隻小猴子遞了過去,可過了半晌,那小猴子猶猶豫豫的卻不敢上前。
紹芷秋無奈,隻好將肉串輕輕一投,正好插在了她和那小猴子中間的地縫裡。
嗯。。。離她還是近些。
此時小猴子的表情更是糾結了。
“肉肉香吧?”紹芷秋盡量放輕了聲音對那個小猴子說道。
小猴子疑惑的看了看紹芷秋。
“吃吧!”
小猴子還是不理她。。。
可能是有點緊張!
紹芷秋覺定不去理它,至少不讓它看到自己在看它!
於是她開始自顧自的吃著乾果喝著湯,真香~
許是紹芷秋的吃相實在是讓那小猴子看得忍不住了。
就見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的試探著朝著那肉串挪著步子,還不敢動作太快了。
那小心翼翼又饞的直流口水的呆萌樣子看得紹芷秋喜歡極了!
總算這小猴子挪到了肉串近前,紹芷秋也不去看它,它便猛的一把抓過了兔肉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吱吱唧唧的叫著。
那一小串肉串是紹芷秋吃剩下的,並沒有多少,幾口就被小猴子吃光了。
於是它又將目光看向了紹芷秋火堆上烤著的兔肉。
這一次紹芷秋可沒有那麽痛快的把肉扔給它,反而是拿在了手裡,一點一點的逗著它靠近。
紹芷秋是如何苦衷做了的,暫且先不在多說。
京城裡此刻就如同一碗水突然撒進了沸騰的油鍋裡一樣。
景文帝即便再為太子傷心,可該處理的國事還是要處理的,這就是天家的悲哀,他們沒有悲傷的權利。
費俊的惡性被暴曬在陽光之下,苦主,證據,費俊宅院搜出來的銀子,無一不在向景文帝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他自以為治理得不錯的大周朝,其實內裡早就蛀爛的千瘡百孔了。
言官們此刻的態度極其激烈,用他們的話來說,若是他們再不出來維護正義,那些被當成海匪屠殺了的百姓們死不得安。
可是所有的這一切就好像和祁睿辰沒有關系一樣。
他的財路斷了,他的一條臂膀斷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早早的給自己安排好了後路,費俊,已經畏罪潛逃了。
是的,他沒有伏法,沒有自盡,而是潛逃了。
逃到了海上。
成了海匪。
於是這一切都有了定性。
費俊勾結海匪,魚肉百姓,案子到此,便戛然而止了。
畢竟昭州山高皇帝遠。
祁睿辰乾乾淨淨的就好像這一切跟他毫無關系, 他也同樣痛心疾首,同樣同仇敵愾。
作為知道這整件事始末的祁五,此時的心情已經跌進了谷底。
這樣的一個對手,真的有些可怕啊。
最讓他擔心的是,紹芷秋已經三個多月沒有消息了。
最後一次的回信就如同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就來青槐都無法判斷紹芷秋到底發生了什麽。
照說,她的傷按照她自己的描述,早該好了,可是為什麽還不回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有太奶奶的保證,紹芷秋此刻一定是好好的活著,可是他們仍然是十分擔心。
鎮國公府仍然按部就班的穩中求存。
景文帝幾次召鎮國公進宮,旁敲側擊的問鎮國公,寧親王和安親王,誰堪當大任。
鎮國公聞言冷汗都留下來了。
連連稱病了幾次,而後閉門不出,才漸漸打消了景文帝對他的戒心。
誰堪當大任,其實他一個小小的鎮國公說了算的?
但凡他敢有態度,只怕兩個皇子之間的勝負尚未分辨,他便要被景文帝拿去祭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