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存希望打起來嗎?”紹芷秋笑著問道。
如今她已經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西涼話了。
樸存搖了搖頭。
“那他們就打不起來!我也不希望他們打起來!但是為了讓他們真的打不起來,咱們必須得耍點小手段!”
樸存笑了笑,其實打不打,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說了算的,但是他覺得阿細說了就能算。
三人也不耽擱,很快便繞了路,回到了大周境內。
“四叔,怎麽樣,沒給你丟臉吧?”紹芷秋卸掉了臉上的偽裝,一臉得意的看著紹敬琦說道。
紹敬琦十分不在意的看了看她。
“還沒成事就開始張狂,我看你也不過如此!”
紹芷秋撇了撇嘴,“哪有這麽說自己侄女的!”
紹敬琦也不接她的話,反而問道。
“接下來你準備如何?”
“那當然是請君入甕了!您隻管配合我就好了!”
“那我便看看,你這個代家主的本事,我這段時間可是都用來配合你了。”紹敬琦說著,突然想到,“這是宮裡來的密旨,你看看。”一邊說,還一邊打量著紹芷秋,可最後還是讓他失望了。
紹芷秋的臉色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沒有欣喜,也沒有意外?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對我說?”
紹芷秋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了紹敬琦的意思,說道。
“是有些事,不過夜並不怎麽重要,我便沒說。”
紹敬琦頗有深意的看了紹芷秋一眼。
“你自己可要把握好了尺度,別玩兒的太大,把挖了坑把自己給埋進去,皇家之人,可不是那麽好拿捏利用的。”
“四叔放心,侄女心裡有數。”
這幾個月紹敬琦雖然沒有管紹芷秋,可不代表他不關心,紹芷秋的每一步計劃和行動,他都是看在心裡的,不得不說,她做的真的很好。
他有些明白父親為什麽敢將鎮國公府的未來交給一個小姑娘來把握了。
大戰一觸即發!
可是知道內情的人卻都十分茫然。
紹芷秋在幹什麽?調兵遣將?
並沒有!
不但沒有!
相反,紹芷秋讓人將大營裡布置的亂七八糟,自己人都找不到一條寬敞平坦的路來。
而大軍,早就被她悄悄的撤到了百裡之外,整個西疆大營如今已然是個空城了。
“怎麽樣,西涼人可有異動?”紹芷秋問樸存道。
樸存已經成了紹芷秋的跟班,許多命令都是通過他來傳達的。
“只怕攻勢就在這幾日了。姑娘,您的意圖多少我已經猜到了一些,可是,您怎麽就能保證西涼人會按照您的計劃攻進大營來呢?”
“那自然是需要提前安排好的!”紹芷秋笑著答道。
不過具體如何安排,她卻沒有說出來。
三日之後,一股西涼‘匪徒’追截一個大周商隊,一直‘追’到了西疆大營的偏營,商隊逃進了西北大營尋求庇護,‘匪徒’見西疆大營偏營防守薄弱,兵將松散,竟賊心大起!直接衝殺了進來,打算截了東西就跑,可直到衝進了營內他們才發現,整個偏營內,除了最初他們見到的那幾個兵將和商隊,竟一個人都沒有。
而之前他們追趕的那些人,如今也不知去向。
突然偏營外被人團團圍困,他們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奈何紹芷秋設下的陣法,進去容易,若想出來可難了些,破解之法到也不是沒有,只是‘匪徒’們乍然發現中計,心神不定,更本沒發現營帳間的異常!
好在圍困他們的西疆軍將並沒有殺進來,沒過多久,他們便破了紹芷秋的迷陣。
其實辦法很簡單,直接將障礙物除了便是了。
紹芷秋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她設計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困住這些人。
營內的糧草早就被紹芷秋給搬空了,他們這些人,要麽在營帳裡被餓死,要麽出來和西疆軍拚死一戰,再或者,投降。
然而折騰那些迷陣就把‘匪徒’們折騰的夠嗆,又因中計而心神不寧,早就已經失了最初的銳氣,想要出來決戰,一看外面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他們便望而卻步了。
紹敬琦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冷哼了一聲說道。
“哼,婦人之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老子的軍隊要是怕死,老子第一個軍法處置了他!”
紹芷秋皺了皺眉頭,怎麽這紹家的男人都一個模樣,又不是沒讀過書,一口一個老子老子的,簡直就是土匪脾性!
“四叔,我不是怕死人,可是死人不是我的目的。與我想要達到的結果不符!”
紹敬琦也不追問紹芷秋到底想要幹什麽,只是依舊不理會她。
畢竟紹芷秋的做派,雖說很有謀算,卻實在不該是將帥所為。
在紹敬琦看來,這些西涼軍人敢扮成賊人闖進來,就早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西涼軍他都照殺不誤,怎麽可能會放過這些‘匪徒’呢?
紹芷秋歎了口氣,也不解釋,只是命人不停的勸降,軟硬兼施。
西疆軍擴建了偏營,在‘匪徒’的外面安營扎寨,竟生生將他們包成了餃子,又命人當著他們的面殺豬宰羊,燉肉燒烤,屠宰的時候氣勢一定要凶狠,吃的時候一定要喊香,不過兩日。
西涼軍偽裝的‘匪徒’便投降了。
紹敬琦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你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紹芷秋但笑不語。
隨後她讓人將這些西涼軍作為戰俘直接押送進京,以證邊關亂象。
然而此時,西涼軍營裡仿佛炸了鍋一樣,一支隊伍,說去偷襲,得手就跑,可怎麽突然悄無聲息的就不見了?
是戰勝或戰敗,總要有個音訊回來!
可是派出去探查的人回來都說,沒看見。
西疆軍那邊看著,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他們派出去的人,連影子都沒有,消失的毫無痕跡。
一時間西涼軍內各個派系將領意見層出不窮,竟先亂了起來。
紹芷秋接下來的計劃更為簡單,只需要盯緊了西涼軍,只要碰到想要到大周刺探情報的,就統統抓起來,只不過這回並沒有送回京城, 而是直接丟到軍營裡做苦力去了。
整個大周西疆,被紹芷秋看的鐵通一塊,西涼人再也別想得到什麽消息。
於是他們只能從大周朝到多耳城的商賈口中打探。
可那還不是紹芷秋想讓他們知道什麽,他們才能知道什麽?在商賈們的口中,紹敬琦已經離開西疆大營快一個月了。
可是幾個月之前不就是這麽說的嗎?再細問下去,又說是之前好久沒見到紹將軍,一個月前卻見到了一次,如今又有一個多月不見了。
於是西涼統帥烏圖心中更是存疑,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紹敬琦的計謀?
可是他紹敬琦為什麽呢?
大周和西涼如今不說交好,但至少維持著表面的和平,難道,難打大周已經起了攻打西涼的心思?
紹敬琦這是在引他出兵故布疑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