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辦事效率極高,不過是一天的時間便已經找到了那位‘故友’的屍首。
然而看著卻已經是死去多時了。
所以和鎮國公一起釣魚的人到底是誰?
賀野一直在觀察著紹芷秋,越看越覺得驚訝,他竟沒想到紹芷秋是個這麽能吃苦的人!
從鎮國公府出來只有,他們便馬不停蹄的四處追查,這一路下來,尋常別說是個姑娘,就是個頗有些身手的壯漢也未必吃得消。
他們錦衣衛是因為習慣了,可是紹芷秋,她一個姑娘家,到底是何來的此等毅力?
她生母的離世,竟對她有如此的觸動嗎?
賀野不由覺得有些心疼。
“秀兒,她和你還真像呢,都是一樣的倔強!”
賀野喃喃說道。
“大人您說什麽?”
身後賀野的心腹沒有聽清,連忙問道。
賀野神色一凜,沒再說話。
手下自是不敢再多問。
“將這幾日和其有過接觸的人統統抓回來詢問,一個也不許放過,去吧!”
“是!”
賀野看著紹芷秋檢查完那具屍體,竟是絲毫沒有任何不適之處,不由心中讚歎。
“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和仵作的查驗可有出於?”賀野問道。
紹芷秋心中正在琢磨,聽見人問,下意識的回答道。
“凶手和這老先生怕是認識。”
“哦?為什麽?”
紹芷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
“從屍體的情形上看,不像是死後被移到這裡來的,雖然屍身已經有些腐壞,可是衣服上卻有灰塵和露水。附近沒有拖拽的痕跡,卻有腳印,只怕是有人將他騙到此處,而後行凶。”
紹芷秋又朝著那屍首的方向看了看,說道。
“從背後一箭穿心,老人家死的很快,但臉上的錯愕以及疑惑是騙不了人的,他應該認識死者,並且對死者有些信任!”
這些自然已經有手下對賀野說過了,可是賀野卻沒想到,紹芷秋竟也能看得出來。
這小姑娘越發的不簡單了!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捕頭仵作的手段?”賀野好奇的問道。
紹芷秋一愣,連忙答道。
“讓大人見笑了,芷秋不過是書讀的多些,卻不知道自己說的對或不對,竟敢班門弄斧,實在是慚愧!”
賀野搖了搖頭,“你說的很對,我手下的人對此經驗頗為豐富,也不過做出了和你相似的判斷。”
“只是相似?”紹芷秋疑惑,“不知卻是哪裡不同?”
“能將死者騙到此處,未必就一定是認識。也許有其他緣由也說不定。”
停了一下,賀野又問道。
“這死者和國公爺身份懸殊,不知二人因何竟成了故友?”
“據說這老人家釣的一手好魚,兩人在釣魚之時相遇,一見如故,我祖父也是個愛釣魚的人,而若單論身份,那我祖父豈不是很難找到漁友?”
賀野感受到了紹芷秋的些許防備,不由失笑,這小丫頭倒是謹慎。
“你放心,我沒有龐的意思,之時好奇罷了,想來也是國公爺瀟灑豁達,不拘此等小節。”
紹芷秋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她破有些奇怪,她總覺得這位賀大人對她竟要比旁人更有耐心一些。
此處已經查驗完畢,賀野便帶著紹芷秋去了下一個地方。
一路上賀野並沒有跟紹芷秋解釋過自己要去哪裡,為何要去,紹芷秋也不追問,只是自己琢磨。因為實在是不清楚賀野的意圖,所以紹芷秋盡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鎮國公被謀害的消息不過半日的時間,便已經鬧了個滿朝皆知。
其中不乏紹芷秋的推波助瀾。
她要將事情鬧大了!只有鬧大了,景文帝不論如何都得要重視,哪怕也許原本他就很重視。
鎮國公世子和慕氏略作商議,覺得此事必須要讓紹敬琦知曉,於是一封家書八百裡加急送去了邊關。
一時間鎮國公府忙亂不已。
一連十幾天過去了,所有的線索在追中到一個江湖暗殺組織之後戛然而止。
雖然這個組織最後落網,可是收錢辦事,收的是誰的錢卻是一問三不知,再查下去就什麽都查不到了。
然而如此一來,紹芷秋就更是確認了這就是祁睿辰的手筆!他是及擅長脫身的,太子的死,對祁五的刺殺,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可是就是沒有人能找到證據!
於是紹芷秋也沒有再跟著賀野,直接向賀野告辭回了鎮國公府。
祁睿辰的後手到底是什麽呢?
羅湖為什麽遲遲沒有消息!
紹芷秋本能的覺得此時祁睿辰編織了一張潑天大網,正撒向鎮國公府!
然而此時祖父尚在昏迷,紹芷竟不知自己還能去和誰商議!
虎頭山一事結束後,青槐便帶著青書回了寒月閣,現在她似乎只能靠自己了。
紹芷秋前腳剛回了鎮國公府,祁五後腳就跟到了。
“阿芷!”祁五擔心的喚著她。
紹芷秋抬頭看了看祁五,卻沒心力同他多說什麽。
“祁五,我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和你糾纏,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請回吧。”
祁五看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神色微沉,半晌才說道。
“羅湖被四哥半軟禁半監視著扣在了寧王府。”
紹芷秋聞言猛地抬頭。
“你怎麽知道?”
“我的人為了送這個消息出來,險些暴露,只怕短期內再不能聯絡了。”
紹芷秋很是驚訝,祁五竟能將人安插到寧親王府?而且一直沒有被祁睿辰察覺?
她一時間竟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看懂過祁五,難道他才是最會扮豬吃老虎的那位?
祁五見紹芷秋赤裸審視的眼神,頗有些尷尬,左右看了看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我師傅當年安置的,那個時候四哥還小,不止四哥府上,所有的皇子身邊,都有我師父安置的人手。”
紹芷秋越發驚訝了,這個弘陽真人,真是非見一面不可了!
他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布局?
然而此時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紹芷秋連忙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消息?可知道羅湖為何會被人看管?”
祁五搖了搖頭, “看管羅湖的人對羅湖仍舊十分恭敬,四哥對羅湖也依舊禮遇,只是具體緣由實在無法探知。”
紹芷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又想到剛剛自己對祁五的態度,紹芷秋十分愧疚。
“對不起。。我,我剛剛。。。”
祁五搖了搖頭。
“阿芷我從來都不需要你說對不起,我只要你高興。我也知道,此時的你是斷然高興不起來的,所以我隻想幫你做些什麽,能讓你不那麽不高興。”
從沒有哪個時刻的紹芷秋像如今此時一樣被祁五感動著。
這種感動竟讓紹芷秋紅了眼眶,可她到底無法做到在祁五面前流淚,她不想自己看起來那樣脆弱,脆弱的人是活不久的。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