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娘正在府裡呆著,就見醉冬急衝衝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面上也帶著急色,謝元娘剛把湛哥哄睡,笑著還拿她打趣。
“不會是郭少夫人又來鬧了吧?”
郭少夫人指的自然是謝文惠。
醉冬可沒有自家姑娘這麽好的心情,“姑娘猜對了一半,是郭少夫人的母親來了。”
在那日謝文惠到府上來鬧過之色,謝元娘就知道孔氏安靜不了幾天,“讓人進來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終是要見見的。”
反正除了鬧就是鬧,孔氏也沒有什麽別的招數。
謝元娘到真的不擔心這個。
醉冬應下,臨出去前還是提醒了一句,“姑娘,這次我看謝夫人可不好應付。”
醉冬一向沉穩,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得孔氏的火氣有多大,等孔氏進來之後,謝元娘也覺得今日的孔氏不同。
“謝元娘,我自問是對不起你,可這些年將你養大,也一直認真的照顧,你覺得我待你不好,你衝著我來,惠姐從小就照顧你,什麽事都讓著你,如今你們各自嫁人了,現在你還要害了惠姐的孩子,你與我們謝府有多大的恩怨,讓你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謝元娘面對這些無理頭的指責,早就習慣了,“還有想說的嗎?”
“多著去了,我今天不和你說這些,我隻問你湛哥這個名子是不是你從惠姐那裡搶來的?”
“搶?我為何要搶?惠姐若真想給她的孩子取那就取好了,我又沒有攔著?”謝元娘也有耐心的提醒她,“是她先生產的,這個你也知道吧?”
“你少在這裡給我說這些話。”孔氏揮手打斷她的話,“你利用顧府向郭府失壓,惠姐一個做兒媳婦的,怎麽可能不聽公公的?我說的可對?”
謝元娘搖頭,“你說的這些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
顧府向郭府失壓?
因為一個名子?
謝元娘不相信。
這事也有些奇怪,怎麽會傳出這樣的流言?
謝元娘首先想到的是顧府的名聲,是不是有人趁著二哥遠在邊關而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又是二皇子一行人搞的鬼?
除了這個,還真想不到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當初郭客帶著白府的姑娘回來,徐府和白府同找上郭府,郭府是求了顧府才將這事解決掉,為此顧府提出條件,那就是惠姐生下來的孩子不能叫湛哥。”孔氏看了一路的信,早就將信裡的內容都記下了。
這麽有理有據的話,謝元娘也信了七分,主要是她想起了那曾和二爺說過給孩子取名叫湛哥的事,那次回府之後謝文惠的話也告訴了二爺,所以二爺....
她不說話,孔氏就越發相信信裡寫的是真的,“這些是真的,你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現在業哥沒了,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謝元娘回過神來,打量著眼前的孔氏,不過兩年的光景,從她重生回來到現在生下湛哥,孔氏仿佛老了十幾歲,現鬢都有了白絲,雖然不是很多,卻也遮掩不住。
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尖銳的作派,讓人一點也喜歡不起來,謝元娘想到二爺做的這些,有些心不在焉,“這事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不過我知道顧府不會做這樣的事,你最好也不要在外面亂說,給你傳這些話的人,一定不懷好意,如今二爺遠在西邊打蠻族,傳出這樣的話只是為了讓二爺分心,讓顧府被人議論,先不說二爺和顧府在不在乎,就是皇上那邊也絕不允許動搖軍、心,這點你總該明白吧?”
孔氏瞪著她,“你少在這裡嚇唬我,真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你以為我是嚇你就算了,你可以出去試試,這樣的流言一傳出去,查到你的身上,第一個受牽連的就是謝大人,這次再被貶官,那就再也起不來了。”謝元娘不是危言聳聽。
孔氏終於有點怕的東西了,可又不想就這樣算了,“這事沒完。”
人來的衝衝,去的也衝衝。
風風火火的走了。
謝元娘隨後叫了江義進來,將事情與他說了,“二爺那邊雖然一直也沒有來信,不過看現在的動靜,應該情況不錯,所以那些人才沉不住氣。現在不知道流言在外面有沒有傳開,你看著要不要去查一查,將事情壓到最小?”
江義神色凜然,“外面一直有暗衛盯著動靜,還沒有這個傳來,可見是沒有傳開,我現在就去查。”
謝元娘看他要走了,還不忘記重複叮囑他,“這事不要告訴二爺。”
這種事情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江義再做起來,心裡已經沒有愧疚了,二爺在西北那邊確實需要安心。
孔氏一連受戳,又不甘心,第二天就跑到了雞鳴寺那邊。
孔大儒正在這邊清修,聽到女兒來找自己,兩道眉擰在一起松開,又擰到一起,最後對雙壽道,“讓她回去。”
雙壽一臉的為難,“大姑奶奶說了,不見到您她不走。”
“見我做什麽?我現在在清修,哪裡管得了她的事,讓她走。”孔大儒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在山上的這些日子,吃素吃的他嘴裡都沒有味。
心裡煩著,孔大儒現在看什麽都不順眼,特別是想起元娘那丫頭,就覺得牙癢癢。
要不是那丫頭,他又怎麽會丟了太傅的官職,更是被逼到山上來。
雙壽也知道老太爺正煩著,不敢再多說,忙退了出去,外面孔氏聽到雙壽說人不見她,孔氏心裡的委屈已經到了極限,一把推到雙壽,就往裡面走。
雙壽也不攔著,倒在地上之後慢慢的站起來才追了上去,在後山的一處齋房裡,孔大儒才剛靠進軟榻裡,哪知道了就有人突然衝進來,嚇了他一跳,待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後,臉就沉了下來。
“胡鬧,一點規矩也沒有,這裡是你能硬闖的嗎?”孔大儒也生出了後悔,如今女兒變成這樣,一切也只能他自己來承擔。
果然是自己種下的因,果要自己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