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謝元娘的身上,謝元娘落落大方的由著眾人打量,對著謝文惠眨眨眼睛,“姐姐知道的,咱們家慣寵著我,我的私房錢也多,今日之事回去之後,母親知道了,也自是讚同。”
謝府受的羞辱,哪怕董施站出來賠禮,按理說尚書房的公子站出來也算是給謝家面子了,可是也抹不掉這樣的羞辱。
謝文惠不甘又憤然,卻又沒有辦法,她只能做到這樣,現在見謝元娘站出來,不動聲色的還擊回去,一下子將眾人的香火錢都攬過來,也算是無形中回擊了董家一擊,告訴眾人便是董府站出來賠禮又如何?
謝府雖門弟低,可不差銀子。
這才解恨。
縱然看不上謝元娘,此時謝元娘也不得不承認,她通體舒暢,配合的打趣道,“你呀你,就怕別人不知道你私房銀子多一樣,你即開口了,那我也幫大家做主,就承下你的情了,不與你爭了。”
她這話說的大方,哪怕董府東府不差銀子,此時也被謝文惠的嘴堵住,反拒絕也不可能了。
謝文惠此時沒有去嫉妒謝元娘的私房銀子多,說話財大氣粗,隻覺得痛快。
姐妹兩一唱一合的,在場的人誰也不是傻子,此時也感受了一把剛剛謝文惠被架在火上燒的感覺。
卻也又一次深切的體會到,謝二的厲害。
任家沒有說話權,任蓁蓁為謝元娘高興,眼裡含著笑,任顯宏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在謝元娘光亮的臉上掃過,望向遠處。
他眼裡有歡愉有掙扎,閃過遺憾和痛苦,最後歸於平靜,只有衣袖下的手又緊了幾分。
東南枝咬牙切齒的瞪著謝元娘,謝元娘回視過去,毫不退懼。
她的眼神仿佛在說不服你來出銀子啊,出不起就挺著。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圓寄大師的解簽,每隻最少五百兩銀子,他們四個人就是兩千兩銀子,這兩千銀子,便是東家貴為工部尚書府,嫁女兒也就這些嫁妝了,而謝家是個五品主事的小門小戶,拿出兩千銀只是為大家解簽,看著眼紅也只能看著。
董家兄妹神色各異,看不出來什麽,鳴哥還是太小,眼裡的歡喜早就掩飾不住了,掛在臉上。
謝元娘又忍不住捏捏他的臉,這次鳴哥到是忍著沒有揮開她的手,嘴上更沒有說她沒規矩。
謝元娘牛吹出去了,場子也找回來了,卻在想這兩千兩銀子怎麽出。
書畫鋪子那邊還可以拿一些,不過頂多也就幾百兩,舅母給的莊子,收成也要秋天才能拿回來,表哥留下的銀子還有四百兩,加在一起還缺一千多兩。
眼前湊齊銀子是不指望了,那只能從圓寄大師身上下手了。
抽簽是在正殿那裡,謝元娘覺得她是應下了出香火錢,不過就白白讓東南枝羞辱了謝家還佔著便宜,可沒有這麽好的事。
哪知還不等到正殿就碰到了宋懷榮兄妹,兄妹兩個一個是世子一個是縣主,眾人上前見禮,一番客套之後,才知道他們也是聽說圓寄大師今日解簽,才過來的。
謝元娘不受宋家兄妹待見,宋家兄妹有意冷落她,謝元娘同樣不喜歡他們,自然也不會往前靠,不過也正是因為不用上前去客套說話,到是讓她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東南枝不時的偷看宋懷榮,雙目含羞,這明顯是小姑娘動了春心啊。
剛剛還想著一路上要怎麽收拾一下東南枝,機會就送上門來了,謝元娘覺得她該好好利用才是。
感覺到有人看自己,謝元娘尋視過去,發現那邊除了任顯宏也沒有別人,不過任顯宏在和鳴哥說話,顯然不會看她,她微擰眉,難不成是她的錯覺?
眾人已經結伴往正殿走了,有了宋南蓉的加入,東南枝也從董適的身邊退下來,同行變成了尾隨,她面色不好看,卻也知道面南蓉縣主身前,她只能退讓。
“東姑娘今日求簽可是為了姻緣?聽說圓寄大師解破姻緣簽最為厲害。”謝元娘開始湖州,也不管眾人都被這話引來了,“今日說起解簽文,有件事我還真忍不住要說。上次到雞鳴寺來時,聽小沙彌說起圓寄大師曾幫人破下下簽,聽說原那人抽到下下簽並不相信,結果早就定好的姻緣連生變故,又曾聽圓寄大師指點過,終於相信,這才求到圓寄大師跟前,圓寄大師也不知道怎麽做的,反正那男子的姻緣最後就成了,如今過的美滿。”
東南枝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小沙彌無緣無故和你說這個?再說這事我們怎麽沒有聽說過?”
“這你就不懂事,當初小沙彌可是收了我一副字的。“謝元娘目光掃到宋家兄妹的身上,語氣淡淡道,“畢竟我恩師是蘭襟居士。”
這解釋就磨言兩可了。
這副字是蘭襟居士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然小沙彌怎麽會將這事告之,這事若不是謝元娘說出來,他們是從不曾聽說的。
而謝元娘說用字畫賄賂小沙彌,關迂圓寄大師的這件事可信度就大了。
眾人神色不一。
謝文惠問,“到佛家重地,你賄賂小沙彌的事也做得出來,胡鬧。”
謝元娘知道謝文惠也是在懷疑她的話,才這麽說的,“幾些日子府上總是出事,我這才到山上來上香,當時小沙彌見我有心事,我看他猶豫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這才送了他一副字。”
說到這,謝元娘笑了笑,沒有多說,也解釋了她為何這樣做。
謝元娘剛剛和東南枝說沒有理由,也可以理解成是打趣,可謝文惠問了,那麽這件事情可以確定是真的了。
見眾人信了幾分,謝元娘覺得差不多了,笑道,“我就是想著大家一會兒要抽簽,到時真要有抽到不好的,正好圓寄大師在,可以求他指點一下。”
“還亂說。”這不是詛咒大家抽不好的簽嗎?謝文惠隻誤會謝元娘還在針對東南枝,並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