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董鏘鏘三人的意料,穆勒這次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三等份我沒問題。”穆勒陰沉著臉,話裡有話道,“可你們不會變卦吧?”
他的態度引得三人一陣嘀咕,尤其是雷蘭亭,他不相信穆勒會這麽好心。他不停地提醒董鏘鏘:“小心這隻老狐狸又沒憋好屁。”
三人不知道的是,穆勒的律師是按小時收費的,如果他讓律師一直陪著他等謝爾蓋醒酒,估計他又得破費不少。所以在跟律師商量後,穆勒已經打定主意:盡快跟其他兩方達成一致,最好今天就能拿到錢。所以他很快就讓自己的律師也離開了。
董鏘鏘沉思片刻:“只要是我們答應的事就不會變,白紙黑字寫下來的就更不會變。”
聽到這話,穆勒臊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反駁,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麽,晃悠著走到大廳的角落裡休息去了。
因為官司已經打完了,所以庭審大堂也關了,旁聽席上的人們也都已經離去,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佟樂樂見董鏘鏘正在一個本子上奮筆疾書,好奇地小聲問道:“你在寫什麽呢?”
“哦,我把剛才庭上所有人的對話整理一下。”董鏘鏘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還有這習慣呢?”佟樂樂驚了,“整理它幹嘛?你又不天天打官司。”
“咳,反正現在也沒事,寫下來當個回憶唄,說不定以後用得著呢。”
佟樂樂看了看四周無人,臉紅道:“那個,你明天有事嗎?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明天?星期六?”董鏘鏘歪著頭想了一秒,指著遠處馬上就要走進男衛生間的雷蘭亭說道,“老雷說明天在市中心有個慶祝兒童節的大集會,讓我過去給他幫忙。他想明天支個攤賣吃的。”
聽到“市中心的集會”幾個字,佟樂樂的眼睛頓時一亮,等再聽到後面,不禁又暗了下去。
“哎,你說,他一個男生幹嘛老揪著你幫忙啊?”佟樂樂揶揄道,“你們是不是……那什麽?”
董鏘鏘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佟樂樂眼睛滴溜溜亂轉,一臉壞笑,頓時醒悟過來,搓手頓足道:“你別亂猜哈,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我什麽都沒說啊。”佟樂樂笑靨如春,“你覺得我想的是哪樣?”
董鏘鏘假裝無奈地歎氣道:“你想找我幫什麽忙?”
佟樂樂收起笑容,小心道:“我想請你幫我扮一個人。”
“扮人?”董鏘鏘沒聽懂,“什麽人?”
“是這樣,我們班上有個奧地利人,他老想約我出去……”佟樂樂白皙的臉上變得紅潤起來,好像罩了一片紅色的薄紗。
“異國情緣。好事呀。”董鏘鏘抓住時機立刻反擊,“你是不是怕雷蘭亭知道了受不了?沒事,我幫你安慰他。”
佟樂樂一邊搖頭,一邊低頭玩著頭髮梢兒。
董鏘鏘困惑:“你剛才說扮人指的是?”
“我不喜歡這個奧地利人,我跟他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我就不用直接拒絕他了,否則每天上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尷尬啊。”
“啊?你讓我假扮你男朋友?”董鏘鏘雖然反應慢,但還是領悟了佟樂樂話裡的意思,他這一嗓子喊得聲音有些大,嚇得佟樂樂連忙示意他噤聲。
“就這麽個事。拜托了。”佟樂樂雙掌一合,彎腰低頭,“幫我打個掩護,明天在集會上讓他看到就可以。”
“這,這不好吧?”董鏘鏘心下覺得不妥,但又不知該如何拒絕佟樂樂的要求。
“哪裡不好?”
“如果他看見你有男朋友後依然不死心怎麽辦?難道要天天假扮麽?”董鏘鏘調侃道,
“我馬上就要去掙大錢了,我也很忙的。”說完還故意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呸,還天天假扮,美得你。”佟樂樂假裝啐口水,“就明天一次。以後他要再找我我也不找你了。”
“可明天我已經答應去集會上幫雷蘭亭乾活了。”董鏘鏘實在想不到什麽借口,隻好把雷蘭亭祭了出來,“萬一你說我是你男朋友被雷蘭亭聽到怎麽辦?”
“笨死你,你不會中間說上廁所溜出來幾分鍾啊?”佟樂樂嗔怪道。
“那你為什麽不乾脆找雷蘭亭扮呢?他積極性肯定高啊,而且保證能演得活靈活現。”董鏘鏘總想著給兩人牽紅線。
“哎,”佟樂樂低頭看著褐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不停地在上面來回蹭著鞋尖,過了片刻才躊躇道,“我不敢找他。我怕他誤會。”
董鏘鏘明白佟樂樂在擔心什麽,這種事確實不方便找一個向自己表白又被自己拒絕過的異性來客串。
兩人正說著,雷蘭亭從衛生間裡晃了出來。他邊朝二人走來邊喊道:“咱們一會兒去哪兒吃啊?”
佟樂樂看了一眼遠處的雷蘭亭,又看了看董鏘鏘,黯然道:“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我再……”
“明天幾點?”董鏘鏘忽然問道。
*
張英飛走進公司時,正趕上張全福邁步要進會議室。猛然看到他把張全福嚇了一跳。
“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張全福停住腳步,大聲喝問道,“我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回。”
張英飛沒吱聲,神秘兮兮地把張全福拉進了旁邊的小會客室,順手鎖上門,還放下了百葉窗。小會客室裡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你幹嘛?”張全福見狀知道張英飛肯定有事,催促道,“有事趕緊說。會議室裡還有人等著我呢。”
“您知道我這幾天去哪了嗎?”張英飛故作詭秘,“我給您看些東西。”說罷從皮包裡拿出一摞照片,遞到張全福的面前。
張全福接過照片,睨視了一眼張英飛:“這是什麽?”
“您看看。”張英飛擰開一瓶蘇打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一摞照片很快就看完了,張全福還是不明所以,他把照片往桌上一摔:“到底是什麽快說。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法國人還……”
“這是路易斯的公司。”張英飛看著張全福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說什麽?”張全福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剛聽過這個人名,“你再說一遍?”
“我說這是路易斯的公司,就是那個姐寧可違約、賠錢也不給人發貨的公司。對了,這事還上了報紙。您好好看看您的好閨女我的好姐姐做的都是什麽事吧。”張英飛邊說邊把《法蘭克福娛樂報》輕輕扔到桌上。
報紙上的張英芳正以手掩面,顯得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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