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劍靈口中，輪回得知楚陽已年至不惑後，讓石嵐又接連問了很多問題，從楚陽的出生地，到發跡的前因後果，無一錯漏，它有些僥幸的覺得，或許只是重名。

在基本信息全部吻合，確定了就是同一個楚陽之後，輪回心中的僥幸被打破，不禁一聲暗歎，果然發生了它最擔心的事情。

玄陽大陸雖然相比於凌陽界來說，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但也是大千世界，亦含有能橫渡宇宙星空的巔峰強者。

一年時間，聲名鵲起，混到楚陽這個地位，得以掌控誕生了劍靈的神兵，根本不現實。

石嵐的成長速度，已經堪稱恐怖了，可距離能完全操控蘊含劍靈的神兵，還是差了不止一個大檔次。

一年之前，輪回接到這個任務時，楚陽還不過十四歲，如今它來到凌陽界不過一年時間，楚陽便已年過四十。

二十六載的光陰……

玄陽大陸的時間流速，比起凌陽界，差了整整二十六倍！

各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存在些許差異，這是宇宙中強者的共識，有的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差，可能會達到恐怖的上百倍。

一日三月，一載百年雲煙。

強大的世界，時間流速往往比低級世界要慢的多的多。

輪回原先以為，玄陽大陸好歹也算是大千世界，雖然與凌陽界存在差距，但時間流速應當差的不會太多。

可是足足二十六倍的差距，遠遠超過了它的心理預期。

這恐怖的時間流速差，應該就是諸天輪回系統，功能基本癱瘓的真正原因。

系統的核心程序，都是在出任務之前，由總部直接調試，二十六倍的時間流速差，讓系統運算出現故障，再正常不過。

知道了系統癱瘓的真正原因，輪回沒有半分高興，因為它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是否能回得了總部了。

宇宙何其浩瀚，外派出去的系統，莫名消失或是損毀的案例，雖然不多，但經年累月，也不算罕見。

它的等級雖然不算低，但比它強的，也有不少，若是常年沒有回信傳回，總部恐怕會自動判定它已經失蹤，將它的數據徹底封存進數據庫，而後等待新的載體。

如此一來，它便成了所謂的‘黑戶’，不僅無法從總部獲取到任何援助，甚至就連總部的坐標，它都會找不到，自此流浪在宇宙星空之中。

至於總部是否會來尋找它，輪回從未抱過希望，多一個少一個系統，對總部來說，無傷大雅，它作為系統後台，更是可有可無。

盡管它的等級不低，培養的宿主也不再少數，但總部最多會因此多聯絡它兩次罷了。

一時間，輪回的思緒開始紊亂，從未有過的倉皇無助自心底湧起，若是總部放棄它，它又該何去何從……

……

石嵐見輪回許久不說話，喚了幾聲，許久沒有動靜傳回後，也不再去管，輕撫著金虹追星劍，默默的盯著踩在劍尖上的劍靈。

“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劍靈朝石嵐挪了兩寸，期期艾艾道。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踏實跟著我，二是被抹去靈識。”石嵐搖頭道，抽到的雖是一把五星級的神兵，但遠遠溢出了她所需的極限，她並不太滿意。

“可是…我想回去。”劍靈小聲道。

“你跟了楚陽多久?”石嵐決定跟劍靈溝通一下，嘗試著打消它的不情願。

“七個月零三天。”

不過七個月而已，石嵐心中一動，覺得成算大增，七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麽深厚的感情。

“你為什麽要跟著楚陽?”

“宗主在楚陽成為當代劍首的那天，

將我賜給了他。”劍靈向著石嵐又走了兩步，坐在了劍刃上。“你喜歡楚陽麽?”石嵐耐著性子問道。

“不知道……”劍靈搖了搖頭。

“回去對你有什麽好處?”

“楚陽未來必定會成為至強者，跟著他，我也能名揚大陸。”

揚名?

石嵐目光微閃，“你很喜歡出名?”

“不知道…但其他兵器都知道，出名就能讓更多的人記住你，就不會被扔在寶庫裡，永遠看不見太陽。”劍靈垂下腦袋。

“兵器庫裡一點也不好玩，死氣沉沉的，有幾個會說話的，也不搭理我，只有楚陽會天天跟我說話。”

石嵐沉默了一陣，忽然開口道:“楚陽用你殺過人麽?”

“當然殺過，三百七十六個人，每個我都記得。”劍靈點頭道。

“殺人的時候， 你會有什麽感覺。”

“很舒服。”

“很…舒服?”

“很舒服！”劍靈站了起來，蹦躂了兩下，“他們每個人的鮮血，都蘊藏了很多能量，可以增強我的靈識。”

“那你覺得這些人都是該死的麽?”

“我不知道，但楚陽要殺他們，他們就應該死。”劍靈理所當然道。

石嵐默然，又問了幾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

轉眼便過去了小半刻。

“說說你的選擇吧，跟著我，還是選擇被抹去靈識。”石嵐結束了閑談。

“可不可以都不選?”劍靈道。

“那我就當你選了第二條。”石嵐平靜道。

一番交談，石嵐已經發現了這劍靈的一些特異之處，它的觀念裡，沒有善惡之分，對錯之別，楚陽的一切行為，在它的眼裡，都是正確的。

是一種極致的盲目偏袒，完全沒有獨立的辨識能力，與石嵐想象中的劍靈差了許多，這讓她少了很多，跟它糾纏的心思。

面對石嵐毫無商量的態度，劍靈很識時務的選擇了第一條，誕生靈識的過程，太過漫長，它不想再重新經歷一遍。

石嵐握住劍柄，嘗試著將真氣輸入了劍身之中。

好似由於是初次輸入，真氣顯得有些滯澀，而且石嵐並未感覺真氣受到多少增幅。

“你還未曾讓這柄劍認主，自然用起來不順手。”輪回突然開口道。

“認主?要怎麽認主?”

石嵐沒有去問剛剛輪回出了什麽事，相處總是要留些隱私空間，好奇心太重，有時並不太好，輪回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