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天色漸黑,此時的承恩殿中已是靜悄悄地一片,承恩殿內的侍婢都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台案前的一點點燭火,帶著些許微弱的火光。
今日的承恩殿似乎冷清地有些厲害,到處透出一股子怪異,而且今日的承恩殿也確實怪異地很。
承恩殿,向來都是太子妃的寢殿,旁人是萬萬不得擅入的,但今夜在承恩殿的寢殿中,躺在那張寬敞松軟的大床上的卻不是太子妃武媚娘,而是武媚娘的長姐武順。
武媚娘已懷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再與李恪同房了,可她又不放心宮內、宮外的那些女子,於是便想了個李代桃僵之計,將武順接進了宮中,今夜便是由武順來為李恪侍寢。
這事聽著有些荒唐,但其中卻也有它存在的道理,如今武家之主武士彠老邁,空掛一個閑職,早已不複往昔,整個武家上下能夠倚靠的只有武媚娘。
可以說,武媚娘太子妃之位的穩固與否,直接決定了整個武家的興衰,武順也是武家人,自然也逃不開。
此事雖有些違背情理,但武媚娘開了口,為了武家,為了武川侯府,武順都沒有推辭的余地。
但武順應下了此事又當真都是為了旁人嗎?似乎又不盡是,武順還清晰地記得,就在武媚娘開口提及此事的時候,武順的心兒還明顯地漏跳了一拍,是驚訝,是緊張,或許更是激動和興奮。
今夜,她將要侍奉是李恪,是大唐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之一。
武順躺在承恩殿柔軟的大床,仿佛置身雲端,既舒適,又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畢竟能在這張床上躺著從來都是極尊貴的女子,是大唐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
一時間,許多感受在武順的內心來回穿插,她也不禁思緒萬千了起來。
曾幾何時,武順離這張床也是極近的,有時,當武順深夜孤獨一人,躺在自家的床上時,她也會常想,如果當初在洪湖邊救起落水李恪的是自己,如果當初楊氏帶著他們進宮拜見楊妃時她還未曾許人,現在的太子妃會不會是她?未來的大唐皇后會不會是她?
但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沒能救起李恪,在見楊妃時她也早已許了人家,所以太子妃之位終究是與她無緣了。
武順對此,雖從不曾對外表露過半分,可還是會有些不甘,盡管武順自己也明知,這種不甘是對於武媚娘的辜負,也是對自己的輕賤。
“噔噔噔噔噔...”
就在武順心中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麽肆無忌憚地進出承恩殿的除了太子李恪還能有誰。
武順知道,李恪終於到了,而隨著這陣腳步聲,武順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咯吱。”
隨著腳步聲越發地近,越發地清晰,而後便是一陣開門的輕微響聲,李恪進屋了。
屋中的燈火很弱,看不清楚,李恪趁著微光望去,還不知現在床上躺著的是武順,隻當還是武媚娘呢。
以往他來承恩殿,武媚娘都是留著明燈等他的,可今日卻隻留了一根燭火,李恪緩緩上前,走到了床邊,一邊脫著自己的外袍,一邊對“武媚娘”問道:“今日媚娘怎的歇地這般早了,可是累了?”
武順背對著李恪,聽著李恪的話,余光看著李恪緩緩靠近,她驟然緊張了起來,她仿佛能聽到自己胸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
武順並未回李恪的話,而是就這樣躺著,李恪見狀隻當“武媚娘”已經睡了,於是也不在說話,自己走到案前吹滅了燭火,便悄悄地上了床。
上了床後的李恪鑽進衾被,如往常一般側過身去,抱著“武媚娘”的身子便要歇息了,可就當李恪剛一觸手的時候,自指尖傳來的竟是一陣滑膩之感,如觸錦緞,入鼻的也是一陣叫李恪覺著陌生但卻好聞的芳香,沁人心脾。
而且隨著李恪指尖觸及,“武媚娘”還發出“嗯”地一聲嬌柔的輕呼,顯然“武媚娘”並未歇息,而是專門在這兒等著李恪的。
李恪見狀,頓時興致大起,伸臂摟住了身邊的“武媚娘”,而後一翻身將她輕輕地壓在了身下。
李恪和武媚娘同床共枕五年,對武媚娘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地方是再熟悉不過了,李恪只是這麽一抱,便立刻警覺了起來,他壓在身下的這幅身體雖然也同樣曼妙,但卻絕不是武媚娘的,明顯比武媚娘豐潤了許多。
“你不是媚娘,你是誰?”李恪武藝超卓,既已察覺出了不妥,不過眨眼間便就身下之人雙臂扣住,喝問道。
李恪氣力不小,下手也不輕,一下子便弄疼了武順,武順痛呼了出來,對李恪道:“太子,你弄疼我了。”
武順的聲音李恪自然是聽得出的,李恪聽著武順的聲音,知道自己身下壓著的竟是武順,也是一驚,連忙放開了手,坐了起來。
李恪全然不知憐香惜玉,武順的手腕被李恪扣著疼了,武順輕輕地瞪了李恪一眼,道:“太子怎的這般粗魯。”
李恪看著眼前裹著被子的武順,哪還顧得上這些,忙道:“本宮不是有意如此,只是阿姊怎會在此,媚娘呢?”
武順被李恪這麽一問,突然面露羞色,回道:“媚娘身子不適,今夜不能伺候太子了,才安排了我過來。”
這是承恩殿,東宮內殿中守衛最是森嚴的地方,如果沒有武媚娘的允許,除了李恪外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得來,武順的話應該不假,她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必然是武媚娘的授意,只是武媚娘這麽做,實在是出乎了李恪的意料。
李恪問道:“媚娘和阿姊這是何意?”
李恪雖然發問,但武順卻很清楚,現在絕不會和李恪糾結這些的時候,若是再這麽下去,待兩人全然沒了興致,今日之事不了了之,那她可就再沒有今日這樣的機會了。
武順並沒有回答李恪的話, 而是扯下了原本蓋子自己身上的衾被,自信地把自己的絕美的身子全無遮攔地展示在了李恪的眼前。
武順與武媚娘年紀相仿,是親姐妹,都是當世少有的美人,武順的容貌雖不及武媚娘俏麗精致,但身形比起武媚娘更顯豐潤,膚色也更白上兩分。
窗外稀疏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灑在武順白到欺霜勝雪的身上,竟映地武順的身子仿若白壁一般晶瑩剔透,似是美玉雕琢成的人兒,叫人望之入迷,想要摟在懷中,就連李恪看了,也不禁睜圓了雙目。
武順眼含春水,盯著李恪,輕輕地戳了戳李恪的心口,滿是媚態地反問道:“我的心意,太子怎還不知嗎?良辰美景,太子還在等什麽?”
李恪是男人,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的男人,武順是女人,面若桃花,美如白玉的女人,武順的話,一瞬間就如一顆火苗般燃著了李恪內心的大火,李恪悶哼了一聲,竟撲了上去。
不過片刻之後,武順再次被李恪壓在了身下,武順大膽地緊緊環抱著李恪,靠在李恪的耳邊,對李恪柔聲道:“妾獨居兩年,許久不曾閱事,還望太子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