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典韋心性豪壯,對於政治之事不太敏感,一心為主的他還想解釋什麽,卻被打斷。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劉璋罷了罷了手,臉色略顯陰沉。
“主公,執意如此,韋便不在多言。”
見此,典韋拱了拱手,便站立在一旁,不在多言。
在他心中,劉璋的安全高於一切,之所以建言,除掉趙庸,也不過出於此目的而已。
就這樣,房間內變的寂靜無聲,唯有劉璋一臉陰沉,不知在想著什麽。
“唉!真是窩囊,我堂堂一州之主,要殺一人,也是顧慮重重,這樣原因,還是自身權利不夠的緣故。”
突然,劉璋兩手緊握著,陰沉臉色更加難看。
“不過,積攢力量需要時間,我還需要忍耐。”
想到這裡,劉璋便從木案上拿起一卷用細繩相裹的綿帛遞給了典韋。
“典韋,將此信扎交由楊懷,讓他日夜兼程,親自送往巴郡,交到那位趙郡守手上。”
漢代雖有紙的出現,但粗糙難以書寫,極為不便,所以無論是朝延的詔書、奏折,或者普通人的書信都采用竹簡和綿帛來著作。
而劉璋穿越而來,知道紙代替它物乃大勢所趨。
不過,在未普及之時,他也隻能入鄉隨俗,用極為不便的竹簡、綿帛來代寫。
“諾!”
趙郡守...莫非是趙韙,隻是為何要寫信於他,典韋一臉疑惑的接過手,然後向著劉璋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
雖然心有疑惑,但整個過程始終未開口詢問。
……
待典韋走後,房間內又陷入了寂靜之中,劉璋呆立了片刻,又回到木案旁坐下。
“趙庸之事,到此為止,也算告一段落,不管此人日後如何,隻要平穩過著日子還好,若是又生事端,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至於,那位趙韙,那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隻要放下身段,假意道個歉,有台階給他下,估計不會為了這點不疼不癢之事,與我翻臉。”
想到此處,劉璋便輕歎一聲,整個神情為之一松,隻是又想到什麽,臉上又露出了苦色。
“隻是,這個系統真是會給人出難題。”
劉璋將一塊錦布拿出,攤開在木案上愣神的看著,腦海不經意的想起前天系統發布的任務。
“千裡之提,潰於蟻穴,蜀郡汙吏大肆聚斂,貪婪成風,為了能好好治理益州,請整治這些鼠蟻之徒,還百姓朗朗乾坤。”
“請完成任務【整治汙吏】,任務獎勵,激活【招賢館】”
“處理趙庸一人,隻是小打小鬧,無傷大雅,那趙韙只會動怒,不會翻臉,但這些人,與他關系密切,若處理不慎,隻怕...”
看著錦布上一連串的名字,劉璋苦笑的搖了搖頭。
這些人都有官吏之身,小到,大到縣令,甚至還有一方郡守。
他們乃趙韙黨羽,為他馬首是瞻,如果想整治這些人,無疑虎口拔牙,一個處置不慎,惹怒了對方,激起叛變,那自己的命運可想而知。
“那如果將此事皆過,這一切擔憂,將不會發生。”
劉璋神色一動,表情變得複雜起來,“而且完不成任務也沒有關系,反正系統又沒有什麽懲罰,最多隻是沒有獎勵罷了!”
“不!如果這樣的話,我算什麽,宿頭烏龜嗎?那以前的努力又為了什麽...”
劉璋搖了搖頭,
有些渾濁的眼眸變得清明。 “不迎難而上,怎能突破天際,不斬荊披棘,怎能海闊天空。”
喃喃自語了幾句,劉璋的神情變得堅定起來,不管為了自己,還是家人,他都要一路向前,任誰也無法阻擋。
緊握的拳頭敲擊在放在木案的那塊錦布上,發出崩的一聲,劉璋露出一絲冷笑。
“趙韙,我們之間的戰爭已經開啟!”
……
巴郡,江州。
中午時分,豔陽高照,官道之上,幾匹快馬飛奔,沿途塵土滾滾。
“籲...停下歇息一下!”
騎在馬上的楊懷一拉韁繩,然後舉手一擺,後面的騎手也跟著停下。
“江州城對二水口,右則涪內水(今嘉陵江),左則蜀外水(長江),聽聞江水波瀾壯闊,景色宜人,不知是真是假。”
下了馬,一臉疲憊的楊懷望著遠處江面,有些入迷。
“只可惜現在公務纏身,若是閑暇之時觀看一番,到是美哉。”
搖了搖頭,楊懷露出一絲苦色,昨日接到劉璋的命令後,他便領著幾位隨從立刻出發,途中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往巴郡的治所江州趕去。
期間,甚至滴水未沾,一路空腹,此時幾人疲憊不堪,恨不得馬上完成任務,飽飽美餐一頓,好好歇息一番。
“好在見到江水,便距離江州城不遠。”
楊懷輕歎一聲,便對著後面幾人命令道,“立刻上馬,接著啟程。”
“諾”
眾人領命後,拖著疲憊身軀躍馬而上。
“我現在隻想早點完成任務,然後好好休息一下,至於其他...就別做白日夢了。”
騎上了馬,楊懷看向江州城方向,然後揮了揮手,隨即眾人與之一起絕塵而去。
……
郡守府,某間房間內。
身穿一襲青色長袍的趙韙正跪坐在木案旁,享用著午食。
木案上的食物並不豐盛,一盤蒸煮的鯽魚,幾碟簡易的素菜,一碗煮的有些稀爛的粟飯。
相對於一方郡守而言,這樣的一餐可謂極為簡單,若是被他人看見,隻怕難以置信,為何身居高位的趙韙,會如此儉樸。
“真是歲月不饒人,這年紀大了,胃口便不好了,吃什麽都索然無味。”
半響,將口中咀嚼的食物咽下,趙韙放下了手中的碗和杓子,向著身邊仆人罷了罷手,“撤下去吧!”
“諾!”
仆人趕緊上前收拾, 然後端起器具,小心翼翼的慢慢退下。
就這樣,安靜的房間中,隻有趙韙一人在沉思。
“自洛陽辭官,跟隨劉州牧回到蜀地,一晃已有數年,自己也從小吏一步步登上一方郡守。”
年有五十余的趙韙,發絲已經斑白,他用手撫了撫花白的胡須,輕歎了一聲,“隻是,時過境遷,物已人非,這益州之主,也換了主人...”
回想到這裡,過往的記憶,不由自主在趙韙腦海中浮現而出。
原來,在數年前,天下內亂不斷,在洛陽身任太倉令的趙韙覺察了危險,準備歸家躲避禍亂。
當時,身任太常的劉焉有意避禍,在侍中董扶的建議之下,上書朝廷前往益州整治汙吏,實則躲避禍亂。
趙韙本是巴西人士,見劉焉身任州牧前往益州,便辭官追隨。
在益州期間,趙韙從小吏做起,由於做事勤懇,逐漸被劉焉信任,委以重任。
此後,劉焉身死,劉璋繼位,托孤之臣趙韙,因上書支持,被加官晉爵,權勢滔天,無人撼動。
“幸得老夫,眼光卓遠,先辭官追隨劉焉,後上書支持劉璋繼位,否則哪有此時的高官與權勢。”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趙韙撫了撫胡須,嘴角上揚,“這益州易主,也並非壞事,那劉璋與其父不同,柔弱寬容,容易聽信他人,這對我坐穩郡守職位,可是極為有利。”
而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仆人的聲音,打斷了趙韙的遐想。
“主人,府外有人求見,說是從成都送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