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岑府,岑文本靠在椅子上,面前香茗一杯,茶香淼淼,他雙目微閉,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岑文本微微皺了皺眉頭,眉宇之間多了一些無奈之色。能在自己的書房外面胡亂走動的,也只有弟弟岑文昭。
“文昭,說了多少遍了,這裡是我的書房。”房門被打開,岑文本歎了口氣。
“兄長,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躲在家裡面,你可知道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遍了。”岑文昭生的俊朗,只是面有輕佻之色,讓人看了不舒服。
“什麽事情傳遍了,難道我大夏發生了什麽駭然聽聞的事情不成?”岑文本微微有些不滿。岑文昭有些文采,在朝中做了校書郎,是一個很清貴的文官,所交往的也都是一些讀書人,不會出什麽大事,雖然賺不到什麽銀錢,升官也很困難,但勝在清閑,滿朝文武看在岑文本的份上,也不會為難此人。
“兄長,現在外面都在傳言,陛下已經駕崩,首級都已經傳檄草原了。”岑文昭忍不住大聲說道。
“放肆。”只是他還沒有說話,就被岑文本一巴掌拍在書桌上,茶水飛濺,一杯香茗被傾倒下來,上面的書籍瞬間沾濕,岑文本氣的渾身直哆嗦,面色陰沉,冷冷的望著自己的弟弟,說道:“這樣的謠言,你也敢傳出來,你可知道,詛咒君上,是要滅九族的。”
岑文昭嚇傻了,岑文本從來就沒有如此訓斥過他,對他從來都是愛護有加,沒辦法,誰讓他有個好母親,岑文本有一個兄長和一個弟弟,但母親最喜歡就是岑文昭,岑文本侍母至孝,對岑文昭也是無可奈何。
“兄,兄長,可是現在外面都是這麽說的。”岑文昭面色蒼白,還有一絲畏懼之色,他忍不住說道:“兄長,外面人都說應該早日推舉新的天子,率領我大夏的軍隊統一天下,北上消滅突厥人,為先帝報仇。”
“哼,這都是敵人的陰謀詭計,陛下神勇,身邊有數萬大軍,豈會為突厥人所敗,就算三萬大軍盡數被消滅,陛下難道逃不出來嗎?這麽最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就知道聽信他人的謠言,你真是糊塗。”
岑文本怒其不爭,這麽最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李煜的神勇他是知道的,就算身邊的數萬大軍都出了問題,他相信李煜一個人單槍匹馬肯定能夠殺出來的。
“是,是,文昭知道了。”岑文昭又想到了什麽,忍不住說道:“可是外面的人都說兄長乃是首輔大臣,在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和大臣們一起推舉新的皇帝,以安民心,畢竟陛下已經一年多都沒有返回江都了。還說。”岑文昭偷偷地看了岑文本一眼,卻是不敢將話說出來。
“還說了什麽?”岑文本面色不好看。
“還說,兄長若是不願意推舉新皇帝人選,就是有個奸臣、權臣,就是想獨霸大夏江山。”岑文昭見狀,趕緊將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好家夥,居然來這一招。”岑文本聽了哪裡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是誰了,手段是陰險,讓人震驚,分明就是想禍亂大夏江山,無論是推舉新的太子,或者是目標對準自己,都是陰謀的一種,就是岑文本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厲害。
“是啊!兄長,現在該如何是好?”岑文昭雖然紈絝不著調,但也是一個有底線的,知道這件事情關系甚大,無論是針對岑文本或者是大夏江山,都是一件大事,也同樣關系到岑氏的富貴。
“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基於陛下出了事情,只要陛下沒有出事情,一切都能壓的下來。”岑文本卻淡笑道:“別人對陛下沒有信心,但我對陛下卻很有心信心,陛下不是項羽,陛下文韜武略都是世所罕見的,突厥絕對不可能將陛下留下來的。”
“只是這個時候,兄長可是要小心了,要等陛下歸來,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岑文昭搖搖頭,現在最主要的是敵人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動靜。
“不用擔心。皇后睿智,肯定能看穿敵人的布置。”岑文本不在意的說道。他認為楊若曦肯定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只要楊若曦能夠堅持住,自己這邊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小弟擔心的是宮中的情況,畢竟陛下臨走的時候只是下旨秦郡王監國,但監國的皇子又何止秦郡王一個人,陛下的皇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朝中有其他心思的大臣也不知道,兄長,您可要做好準備。”岑文昭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這些都是敵人的陰謀,只要是陰謀,總是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那個時候,自然是雨過天晴。”岑文本站起身來,說道:“你也不要管這些事情,好生做你的事情就是了,這段時間,不要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摻和在一起。”
“是。小弟知道了。”岑文昭不敢反對,只能是應了下來。
等岑文昭退了下去,岑文本才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實際上,他心中遠不像表面所想象的那樣平靜,有把握,畢竟是涉及到皇權之爭,這個時候,皇宮內外,恐怕都被這件事情所吸引。正如同岑文本所說的那樣,最好的辦法就是李煜出現。
“大人,魏征魏大人求見。”岑文昭剛剛離去,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請。 ”
岑文本聽了面色微微有些難看了,就算是成了首輔,執掌權柄,但對於魏征,他還是有些忌憚的,這是大夏皇帝用來製衡崇文殿的手段之一,也的確有了一些成效,但同樣的,有的時候也掣肘了朝廷的一些工作,魏征這個人脾氣很大,就是岑文本有的時候,在他這裡也討不到好處。
聯想到外面的謠言,岑文本知道,魏征來找自己,大概也是因為此事,只是他很好奇魏征準備說什麽。難道魏征就看不出來,這背後肯定是有李唐的陰謀詭計。
“魏大人。”滴水簷下,岑文本一身青袍,靜靜的站在那裡,也只有像魏征這樣的人,才能讓岑文本站在滴水簷下迎接。
“岑大人。”魏征面色陰沉。
“請。”岑文本心中雖然不高興,但他臉上還是一片謙遜,帶著一絲微笑,彰顯著首輔風范。
書房內,兩人坐下來之後,魏征迫不及待的說道:“岑大人,這些魏某前來,所謂何事,相信閣老已經知道了,不知道閣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