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樓是歷陽城有名的酒樓,也是最高的建築點,站在上面,可以俯視半個歷陽城,朝陽樓三樓之上,劉仁貴和張成兩人坐在雅間,遠處就是歷陽城的郡守府,不時可以看見郡守內,人員出入其中。
“劉兄在看什麽?”張成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看我們那位幽州總管大人,怎麽看,老夫都看不透他。你說,他馬上是幽州總管了,為什麽還要管歷陽的事情,你看看,剿匪也就算了,老夫算他是擴充兵力,搜刮錢財,但你看見沒有,修橋鋪路,這也是客軍做的事情?”劉仁貴摸著自己的花白胡須說道。
“你是說?”張成面色凝重,客軍和主人可不一樣,客軍隻要奉上錢糧就可以,雙方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一切事情都好辦,但若是佔領這裡,那方式就不一樣了,這些地方豪強是合作好,還是反對的好,這些都是要認真考慮的,尤其對象是叛軍轉化為朝廷軍隊的乞活軍,那對待的方式更是要小心了。
“他恐怕是想留在歷陽。”劉仁貴想了想說道:“歷陽位於江淮之間,物產豐富,耕地眾多,李煜現在手握七萬大軍,若是佔領歷陽,江南在望,這個時候北上幽州,豈不是將自己的一切優勢,交給了敵人嗎?”
“可是聽說此事是隴西李氏定下來了,李氏不僅僅支付了糧草,還給了兩百艘戰船,李煜若是拒絕了李氏,李氏豈會放過對方?我家的那位侄子可是說了,李煜不久之後,率領本部兵馬先行北上。”張成遲疑道:“恐怕對方已經準備妥當了。”
“隻是這種做法,讓人不理解啊!”劉仁貴低聲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李煜已經開始在城南,為那些賤民們修建房屋了。而且用的都是青磚,李煜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耗費了不少了錢財,這讓人驚訝。你家那侄子可有什麽說法?”
張成搖搖頭,說道:“說到這裡,我也感到好奇,按照李煜的說法,無論是在什麽地方,乞活軍原本就是百姓的軍隊,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應該為百姓著想,就算是在歷陽一天,也要幫助這些百姓,所以你看看,這歷陽城修橋鋪路,可是做的不亦樂乎。”
“你認為可能嗎?”劉仁貴忍不住說道:“老夫總認為李煜在歷陽的所作所為不簡單,我們或許應該做另外的準備了。”
“你認為李煜會留在歷陽?那不是得罪了關隴世家嗎?甚至連關東世家都拒絕了,這不是找死嗎?”張成忍不住說道。這些世家大族在歷陽豪門之中,可是如同金字塔頂端,歷陽豪族根本不被對方放在眼中,李煜居然得罪這些人,在張成看來,這就是找死的行為。
“這些世家大族雖然厲害,但這裡是什麽地方,是歷陽,歷陽有兵馬近七萬人,連宇文化及都不是對方對手,你認為朝廷還有機會管李煜嗎?關隴世家也是如此。”劉仁貴雙目中閃爍著狡猾之色,他年紀大了,看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也就是這種不一樣,讓他想的更多。
“那他還說北上?”張成心中驚駭,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這下心中就有些不淡定了,留在這裡,和離開這裡,眾人對待的態度將會不同。
“不過是欺騙關隴世家而已,你可知道,關隴世家還欠了李煜一批糧草和戰船呢!”劉仁貴忽然冷笑道:“李煜這是在冒險,他的根基淺薄,需要這些東西,暫時渡過難關,尤其是戰船,他要下江南,需要戰船,他哪裡能找到這麽多的船隻,所以才會冒險竊取這些戰船。
” “如此說來,李煜還真是在冒險,那我們呢?如何應對李煜?”張成臉上頓時露出陰沉之色,歷陽有這樣的人,對歷陽的豪族來說,不見得是好事。如何應對李煜,將成為歷陽豪族的大問題。
“現在不著急,我們要等李煜渡過這一關之後,再做道理,此人陰險狡詐,是一代梟雄,隻是能不能成長起來,那就看他的本事了,若是成了,他也會需要我們,那個時候我們再視情況而定。”劉仁貴想了想說道:“張賢弟,這件事情若是操作的好,我們未必不能成為關隴世家這樣的世家大族,當然,這一切要李煜配合才是。”
隻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就算是在太平盛世,這些世家大族也會認為,皇權掌握朝廷, 而豪族掌握地方,在地方上,豪族掌握一切。
“這個考試?我猜此人恐怕不會這麽好講話。”張成搖搖頭。一葉而知千秋,管中窺豹,李煜在人才方面已經有了新的選擇,甚至還和楊廣差不多,這讓世家大族很擔心。楊廣為什麽會被天下人反對,就是因為科舉制度,李煜的這種考試,同樣是科舉制度的一種,現在如此,若日後也是如此,那對歷陽的豪族來說,就不是什麽好消息了。
“想來,他不會如此的。也不敢如此。”劉仁貴想了想,面色陰沉,說道:“若是如此,我們不介意換上一個人,乞活軍也是隻有一個李煜,相信有更多的人想掌握這七萬大軍。”
張成聽了默然不語,這種事情大家經常乾,隻是歷陽豪族卻沒有乾過,頂多就是暗中支持一下那些盜匪們,幫助自己做一些平時不好出面的事情。
“歷陽豪族可是有不少,甚至有不少人和盜匪有勾結,這個時候,李煜蕩平歷陽盜匪,對那些人來說,心裡面未必好受,他若是呆在歷陽,支持他的人恐怕也沒多少。”張成忽然說道。
劉仁貴掃了對方一眼,說道:“你說的那個人,老夫也知道,但此事關系重大,為了自己眼前的利益,而忘卻了以後的利益,這樣的人不是盟友。張賢弟認為呢?”
張成文言一愣,猛然之間,他才想起,歷陽三大家族,今日劉仁貴卻隻是邀請了自己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忘記了,難道就是因為此事?他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最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幸虧自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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