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寧心中一陣憤怒,終於他沒有辦法,為了高氏的顏面,他還是去找掖廷署,這是內廷和外廷聯系的地方,無論是外官或者是宮中的嬪妃,相互見面的時候,都會在這裡見面。
“高氏?”長孫無憂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一邊正在寫毛筆字的李景桓,一陣遲疑道:“高氏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回娘娘的話,高氏之子高舉在青樓中和虞大人的兒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最後被骨儀大人關押在府衙之中,聽說是判了勞役之刑。”身邊的宮女趕緊說道。
“難怪如此。”長孫無憂聽了點點頭,輕聲說道:“想來我那舅舅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的,只是我雖然是皇妃,但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辦法解決。”
“娘娘,聽說娘娘自幼是高氏撫養的,若是這個時候不說話的話,恐怕會被天下人說話的。”身邊的侍女有些擔心。畢竟跟隨在長孫無憂身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被人天下人說話。
“我的顏面是小事,朝廷的紀律是大事。”長孫無憂搖搖頭,說道:“我身為的陛下的女人,豈能壞了陛下的大事。你去告訴告訴高士寧,就說此事我也無可奈何,只是作為表兄在外面敗壞了陛下的聲望,我也應該受到懲罰,就前往陛下處領罪吧!”
“娘娘,您何必?”宮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長孫無憂寧願自己受到懲罰,也不願意為高士寧說情,她看了長孫無憂一眼,卻見長孫無憂臉上露出一絲堅定之色,擺了擺手,徑自去了前殿。
掖廷署,高士寧看這樣眼前的宮女面色陰晴不定,沒想到自己親自前來,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嘴角更是露出一絲不屑,在他看來,什麽跪地求情,都是假的,都不過是做一個樣子而已,歸根結底,就是不想報恩而已。
“高氏還真是了不起,自己無能,連累皇妃,心中還有怨氣,難怪滿朝文武,無人相助了。”宮女察言觀色,看的分明,忍不住冷哼道:“怎麽,你還不高興了?”
“哼!”高士寧氣的渾身發抖,就準備轉身離去。
“在大夏,莫說你們這些世家子女,就是皇妃公主,也不能違背朝廷法律。”宮女尖細的聲音響起,高士寧身形晃動,老臉通紅,狼狽而逃。
等出了皇宮後不久,就聽見皇妃長孫無憂被罰跪的消息,這讓高士寧心中好受了許多,但更多的還是一絲恐慌,連皇妃都是如此,更不要說自己的侄子了。
“叔父,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高氏子弟看著高士寧難看的面色,不甘的說道。
“不如此,又能如何?沒看見連大夏皇妃都跟著後面倒霉了嗎?我算是看清楚了,大夏就是六親不認的地方。”高士寧破口大罵,他算是看出來了,什麽朝廷法律,甚至親情都是假的,李煜就是要借這件事情狠狠的教訓一下世家大族,功勳貴族的子嗣。
事情的確是如此,原本是一件小事,整個江都城內的世家大族、達官貴人們都在看虞氏和高氏的笑話,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成了大夏皇帝殺雞駭猴了。打架鬥毆,爭風吃醋,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在江都城內隨處可見,可是現在好了,居然被罰了勞役。
這些公子哥們想到自己等人穿著囚衣,腳上帶著鐐銬在大街上掃地,根本就沒有世家子弟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老百姓的模樣,眾人頓時不淡定了。
“這,或許晚上陛下會有聖旨到吧!畢竟虞世南虞大人剛剛成為崇文殿大學士,若是出了這件事情,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一處酒樓中,一個錦衣公子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他是裴世炬的族孫,跟隨裴世炬來到江南,原本想著耀武揚威一番的,現在變的小心翼翼了。
“或許吧!”在他旁邊的世家子弟紛紛出言,臉上都露出一絲擔心了。
“傳聞諫議大夫魏征正在找我們的麻煩,恐怕就算陛下答應了,魏征也不會答應的。”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酒樓內眾人一片寂靜,這是一個連皇帝都敢冒犯的人,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回吧,回吧!一切明天就知道了。”有人擺了擺手,出了這種事情,眾人連尋花問柳這件事情都顧不上了,紛紛逃了回去,等待第二天消息。
可惜的是,眾人並沒有等到聖旨,第二天等到的只是虞昶和高舉兩人拿著掃帚在掃大街的模樣,這些世家公子哥們在一邊看的分明,這兩位世家公子哥穿著囚衣, 腳上帶著鐵鏈,手上拿著掃帚,比那些寒門子弟都不如,正在大街上掃地,因為這兩人從來就沒有乾過這樣的事情,掃地的時候俊臉漲的通紅,行走的時候,腳步無力,一把掃帚在地面上亂畫。
周圍的那些公子哥們臉上都露出一起恐懼之色,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將會發生什麽事情,或許連這兩個人都不如。這些人甚至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連閣老的兒子都受到這樣的懲罰,更不要說自己等人了。
“看樣子以後要小心一些了。”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歎息道。
皇宮中,虞世南低著頭,崇文殿內眾人議論的聲音響起,虞世南感覺到有目光似有似無的看著自己,心中更是一陣憋屈。
“虞大人,這未必是不是一件好事啊!”范瑾忽然笑道:“這些世家子弟,官宦之後,若不認真加以管教,日後如何為朝廷效力呢?虞大人既然已經成為內閣大學士,那就說明日後必定封公,難道虞氏的封地就交給一個紈絝子弟,或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嗎?”
“虞大人,這子嗣還是要加入軍隊的。”裴世炬也出言說道:“不加入軍隊,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封地,不為他人所奪取了?我裴氏子弟不久之後就要送入軍中,加以鍛煉。”
“不錯,我范氏也是如此。”范瑾也點點頭。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虞世南一陣苦笑,或許這是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