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營地之中,大量的士兵正在聚集,他們騎著戰馬,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每次剿滅一個叛亂的部落,這些士兵都會得到好處。或是錢財,或是女人之類的。
劉仁軌和秦懷玉兩人正在大帳中,看著眼前的局勢,面前沙盤上,敵我雙方離的比較遠,一個插著火紅色小旗,一個是黑色的旗幟,在兩者中間,還有三十多個部落,這些部落之中,有些已經投靠了叛軍,有些部落並沒有其他的表示,仍然是在觀望之中。
“大將軍是在顧忌這些中立部落?”秦懷玉瞬間就明白這裡面的緣故。
“不錯,這些部落就是屬於騎牆派,他們並沒有歸順叛軍,但也沒有阻攔,但若是說他們仍然是忠於大夏,那我是不相信的。”劉仁軌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這些家夥都是一群見利忘義之輩,在這個時候,根本不敢表態。
但劉仁軌相信,這些部落私下裡肯定已經和叛軍有了勾結,甚至還為對方提供糧草和武器。他們看上去,並沒有背叛大夏,但實際上,已經出賣了大夏的利益。
“殺或者不殺。”劉仁軌望著秦懷玉,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殺就意味著這些部落將成為大夏的敵人,作為大夏的敵人,將會遭受大夏的進攻和屠戮,不殺就意味著這些人或許還能成為大夏的臣子,將這些人斬殺之後,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朝野震動,畢竟這些人並沒有在明面上反抗大夏。
若是將這些部落盡數斬殺,一旦傳到燕京,兩人都會跟著後面倒霉,畢竟朝廷雖然強大,但也不能肆意妄為,隨便斬殺大夏的子民,而且還會引起草原其他部落的警惕甚至敵視,使得草原局勢變的更加糜爛,這樣的後果不是兩人可以承擔的。
但若是將這些家夥放在一邊,不僅僅讓心中不爽,更重要的是,會對自己的後路產生威脅,在茫茫草原之上,糧道最為重要,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情,就足以讓大軍全軍覆沒。
“殺。既然不主動進攻敵人,那就是我大夏的敵人,既然是我大夏的敵人,那就要加以剿滅,我們數萬大軍的生命不能掌握在這些人手中。”秦懷玉想了想,最後臉上露出堅決之色,雖然事後會引起朝野反彈,但眼下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一路殺到底。
“凡是任何膽敢阻擋我們大軍出路的部落,都是我們的敵人。”劉仁軌想了想,也應了下來,這一切都是有風險的,只是這次風險是兩個人承擔,劉仁軌也很樂意有人陪著冒險。
“不給這些草原部落一個教訓,他們就不知道我大夏朝廷的厲害,面對叛軍,要麽投降叛軍,要麽就是抵擋叛軍的進攻,只有這兩條路,想要在中間騎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秦懷玉俊臉上多了一絲殺機。
大戰即將到來,在這個時候就不能有任何不確定的事情發生,只能將這些危險都消滅在萌芽之中,才能保住大軍的安全。對於這些蛇鼠兩端的部落,秦懷玉從來就沒有任何好感。
“不錯,這些年陛下對這些草原部落,或是賜予糧食,對於有功之人賜予土地,讓草原上的各大部落認為大夏皇帝太仁慈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囂張,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擊敗對方,給對方一個厲害的。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當年陛下出征草原時期的模樣。”劉仁軌冷笑道。
“唯有血和戰火,才能讓這些部落記得我大夏的榮光。”秦懷玉雙目中寒光閃閃,俊臉上露出閃爍著殺機。
“那就乾,凡是阻擋在我們面前的一切部落,都是敵人。我們直接殺過去。
”劉仁軌指著面前的獨樂河,說道:“看看,敵人就在我們的面前,直接殺過去就行了。”“不錯,那直接殺過去。”劉仁軌嘿嘿的笑了起來。
“殺過去。”秦懷玉目光深處多了一些野心,他雖然是駙馬,可是也不想讓人認為自己是吃軟飯的,靠著長公主來過日子,秦懷玉是誰?繼承了秦瓊和程咬金的勇猛,在大夏武學中學習多年,自幼都是跟在歷代名將身邊,學習各種知識。
兩個做出了決定了之後,很快就統一了思想,第二天,就率領大軍朝獨樂河殺了過去。大軍綿延,煞氣衝天,大夏兵馬什麽時候被人欺負過的,他們跟隨皇帝身邊,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一路殺過去,所向披靡。無論現在是被誰統領,已經養成了必勝了信念,無論前方是誰,只要擋在自己的面前,都是自己的敵人。
只是如此一來,沿途的部落就遭殃了,大夏軍隊一改往日的態度,任何擋在前面的部落,先是詢問對方的態度,抽調兵馬,凡是不答應的盡數誅殺。
第七十二旗在以前是突厥的察路克部,也是屬於突厥的一支,但突厥滅亡之後,察路克部就變成了大夏草原第七十二旗,倒是生活在克魯倫河以北的地方,在這個廣袤的草原上,察路克部經過休養生息之後,逐漸發展壯大起來。
大帳之中,察路克之主呼和,正低著頭腦袋,眼前的火塘上正點燃了火焰,將大帳邊的暖和起來,只是呼和心中卻是一片冰冷,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溫暖。
大帳掀起,呼和之子阿古木郎闖了進來,帶來了一陣寒冷,呼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瞪了自己兒子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身後,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化成了一聲歎息。
“江先生沒有來?”呼和聲音中透著疲憊,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眼。
阿古木郎搖搖頭,徑自坐在火塘邊,才說道:“先生心裡面肯定是不舒服的,這些年大夏對我們並不差,給了我們不少的好東西,但現在我們卻背叛了大夏,還將江先生給軟禁起來,江先生心有不滿,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沒有背叛大夏。”呼和甕聲甕氣的說道。
阿古木郎看了自己老子一眼,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有沒有背叛,難道你心裡面沒有點數嗎?大夏朝廷難道不知道嗎?
“父汗,現在朝廷的兵馬即將殺來,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拿出主意來了。”阿古木郎苦笑道。不管你是怎麽狡辯,有些事情已經擺在那裡。
“阿古木郎,你認為朝廷能夠取得勝利嗎?聽說朝廷大軍都是聚集在西南,正在和吐蕃作戰,中原兵力空虛,並沒有多少兵馬存在,阿史德溫傅的兵馬已經聚集了不少,現在大夏出現在草原上的兵馬並沒有多少,你說,在這種情況下,草原是不是還有機會?”呼和遲疑道。
阿古木郎聽中一陣苦笑,解釋道:“父汗,眼下的情況並非是朝廷獲得勝利或者失敗,而是我們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朝廷的兵馬很快就能殺到我們部落來,那個時候當如何處置此事。”
呼和聽了雙目圓睜,死死的望著對面,好像能穿過眼前的空間,看見遠處有無數騎兵從四面八方殺了過來,攻入自己的大營之中,將自己剿滅,想到這裡,他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來。
“我們並沒有歸順叛軍,等到朝廷大軍到來時候,給予糧草就是了,然後送上一些戰馬。”呼和想了想,才說道:“但想讓我們派出兵力,參加此次戰鬥,是不可能的事情,朝廷的主力不曾到達,戰爭的結果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一旦朝廷戰敗,朝廷的兵馬還可以拍著屁股走人,但我們呢?我們將會面臨阿史德溫傅的圍攻。”
呼和老眼之中迸射出憤怒的光芒,這也是他不能拿定主意的原因,因為他不能確定的是,大夏這次領軍出征的將軍能不能平定叛亂,因為他知道,一旦朝廷戰敗,自己面臨的局面將會十分可怕,叛軍將會圍攻自己的部落,最後將自己的部落消滅。
“父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大夏兵馬是何等厲害,那些叛軍根本就不是對手,最後勝利的肯定是朝廷,朝廷給予叛軍的時間很少,在時間不足的情況下,叛軍不會有太多的機會,孩兒認為,就算朝廷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敵人,但敵人想要突破朝廷的防線,也是不可能的,等到朝廷解決了吐蕃,那個時候,就是叛軍的死期。”阿古木郎正容道。他對大夏還是充滿了信心的,哪怕大夏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擊敗敵人,可是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大夏獲得勝利。
呼和點點頭,他也認為自己兒子分析的很有道理,但這裡面最重要的還是在這個相持階段,這時候是最難熬的,在草原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改變戰場的局勢,一旦在大夏的後方,有部落造反,最後大夏仍然會失敗的。
“還是等等吧!等等吧!這件事情關系到我們部落所有人的性命,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呼和想了想,說道:“還有,將江先生放出來,江先生畢竟對我們部落是有功勞的,不能苛待了對方,好酒好菜的供應著,還有那些參加大軍南征的勇士家裡,也要小心應付了,不能讓人說閑話了。”
阿古木郎心中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心裡面還有其他的想法,還想著觀望片刻,但現在來看,這種觀望是沒有意義的,而且他相信大夏是不會容許部落觀望的,畢竟部落之中,將勇士組織起來,也有一千人,足以威脅糧道。
“好,我這就去見江先生。”阿古木郎轉身就出了大帳。
江教授的大帳很大,這裡不僅僅是江教授的居住的地方,也是江教授傳授漢家文明的地方,部落之中,上至旗主,下至啟蒙小孩,都會在這裡讀書,接受漢家文明的熏陶。
“先生。”阿古木郎進了大帳,只見江教授一席白衣,手執書卷,正在讀書,哪怕大帳內十分寒冷,對方也是面色平靜,沒有任何憤怒之色。
“少旗主,你來了。可是旗主準備放了我?”江先生面色祥和,放下手中的書卷,望著對方,說道:“可是朝廷大軍打過來了?”
“先生神機妙算,正是王師到來,父汗已經讓我來釋放先生,先生可以在部落內隨意行走。”阿古木郎忍不住詢問道:“先生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難道有人通知先生不成?”
江先生聽了輕笑道:“我被困在這裡, 哪裡知道這些,只是我能斷定,朝廷是不會允許,草原上有叛亂發生而已。朝廷的大軍必定已經殺來,而且速度很快,你父親畏首畏尾,想著左右逢源,但實際上,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的,朝廷也是不會允許這樣事情發生。”
“先生所言甚是,朝廷已經派出了兵馬,是東北道行軍總管劉仁軌為主將,駙馬都尉秦懷玉為副將,率領大軍北上,很快就會殺到我們這邊了,父汗有些擔心了。”阿古木郎一臉的苦澀,他哪裡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如何勸解而已。
“旗主這次可是做差了,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在這種情況下,難道還有其他的想法不成?已經沒有了,朝廷是不會容忍這件事情的發生。這個時候想要左右逢源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這邊是在大夏糧道的必經之路上,大將軍是不會容許有人蛇鼠兩端,左右逢源的,或是被滅,或是跟隨大軍北上。”江先生歎息道。
“先生認為我們當如何是好?”阿古木郎有些擔心。
“到現在為止,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想要繼續掌權,唯有換一個人來執掌第七十二旗,你的父親已經不行了,朝廷是不會相信他的。”江先生雙目中閃爍著光芒,說道:“你的富貴就在你一個人身上,你若是不抓緊,這些富貴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可要想好了。”
阿古木郎聽了臉色一動,很快就默默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