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宮,楊若曦正在和長孫無憂說話,旁邊的李景睿正睜大著眼睛看著搖床上的李景桓,外面有宮女竹劍走了進來。
“娘娘,大夫人和王長子到了。”竹劍面色複雜,低聲說道:“王上還在運河上專門等候王長子的到來。”
“好了,既然是嫂夫人來了,我自當出去迎接,無憂,你好生休息吧!這個時候,你見不得風,想來嫂夫人不會說什麽的。”楊若曦面色平靜,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
“姐姐,王上世子已定,王長子就算是長子,也沒有關系的。”長孫無憂忍不住勸說道。
“妹妹說哪裡話了,一個小孩子而已,李三娘雖然是李淵的女兒,但王長子卻是王上的兒子,也是姐姐我的兒子,自然是要一視同仁。”楊若曦笑道:“至於這以後江山是誰的,那不是你我說的算的,也不是王上說的算。你好好休息吧!”
長孫無憂點點頭,看著楊若曦出了大殿,望著楊若曦的背影,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對於未來,她並沒有其他的想法,但卻不能阻止其他人有其他的想法。
“王上見過王長子了?”楊若曦詢問道。
“已經留了姓名,叫做景隆。”竹劍想了想,說道:“倒是王上讓韋氏之女做了長公主,這就有些好奇了。小姐,竹劍聽說王上和他的兄長關系並不怎麽樣。”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楊若曦蛾眉微皺,輕輕的搖搖頭,有些事情,連楊若曦自己都不清楚,但到底是出身世家大族,大家族中有些事情讓人難以接受,但楊若曦卻知道的更多。
韋珪看著眼前的江都宮,雖然不如東都皇宮那樣的大氣,可是韋珪卻知道,這樣的皇宮是屬於自己的,屬於李氏的。
“娘,二娘會不會不喜歡我們啊?”李靜姝有些擔心的望著周圍,內侍、宮女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他們低著頭,雖然不說話,卻給人帶來壓力。
“不會的,你叔父不是說了嗎?你是我李家的長公主。”韋珪面色複雜,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有些事情,就算李煜知道,也不可能改變什麽。
“嫂嫂。”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韋珪就看見一個淡妝美女,緩緩而來,淡綠色襦裙顯得雍容大方,就是韋珪也感到一絲壓力。
“韋氏見過王后。”韋珪忍住心中的複雜,盈盈下拜。只是還沒有拜下,就被楊若曦攙扶起來。
“嫂嫂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這是靜姝吧!”楊若曦目光落在李靜姝身上,雙目中一絲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後對李景隆招招手,說道:“景隆,來,到大娘身邊來。”
李景隆看了韋珪一眼,然後邁著小碎步一下子抱著楊若曦的小腿,發出一陣陣咯咯笑聲,絲毫不認生。
“倒是一個膽大之輩。”楊若曦看著粉妝玉琢的李景隆,牽著小手,說道:“這性格恐怕和李三娘相似,日後必成大器。”
“可不是嘛!這孩子一點都不認生。”韋珪也出言說道:“王上剛才還誇獎來著呢!”
“是嘛!那以後得好好培養一番。”楊若曦牽著李景隆,一手牽著李靜姝,說道:“現在王上主要是居住在紫微宮中,不如嫂嫂也在這宮中選上一處吧!一家人在一起,還能照顧一二。”
韋珪聽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最後搖搖頭,說道:“算了,妾身還是在外面找一個地方吧!畢竟住在宮中有些不妥當。”
“既然如此,那就依嫂嫂了。”楊若曦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不過,嫂夫人一人在江都居住,難免有些寂寞,到時候,可要經常來宮中。”
“妾身明白。”韋珪點點頭,她面色平靜,看不出此刻心中所想。她來江都,可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入宮。
楊若曦看著韋珪平靜的模樣,心中嘖嘖稱奇,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將手中的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來下來,讓李靜姝帶上。
“王上說你是我李家的長公主,那就是長公主了。我也沒有什麽東西送的,就送這個了。”楊若曦親手給李靜姝帶上,看著玉佩懸掛李靜姝胸前,端詳了片刻,這才點點頭。
“娘娘。”韋珪有些遲疑。
“王上最喜歡的就是女兒了。”楊若曦搖搖頭,苦笑道:“宮中姐妹誰生了兒子,不過是獎勵一些普通的財物,但若是生了女兒,王上的獎勵可是豐富的很。”不得不說,李煜這一點和這個時代截然不同,喜歡女孩勝過男孩。
“是嘛!”韋珪聽了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好像比見到李煜還要高興。
“那是自然。”楊若曦笑道:“今天就不要出宮了,等府邸找好了之後,嫂嫂再出宮不遲,左右,最近宇文化及肆虐江都,不少的權貴或是被殺,或是離開了江都,空了不少的府邸,嫂嫂到時候選一戶住進去就可以了。”
“離開江都?難道回關中了?”韋珪忍不住詢問道:“相比較關中或者東都, 我倒是絕對江都最好,妾身剛進江都的時候,認為江都一定破落的很,但進了江都之後,才發現江都和其他的城池不一樣。甚至有些地方比東都都好。”
“在別人看來,江都就是一個小地方,關中或者東都才是那些人向往的地方。”楊若曦不在意的說道:“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人跟在楊廣身邊,都已經不適合留在王上身邊,嫂嫂也是知道的,王上的執政理念和那些世家大族不一樣。新朝自然是有新氣象。這些大臣們來了,留在江都,日後弄不好連性命都丟,王上就讓這些人離開江都。相信,他們肯定會後悔的。”
韋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東都的時候,她也曾聽過李煜的事情,那些世家大族畏其如虎,視之為仇寇,想這些世家大族臣服於李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信不久之後,韋氏也會派人來見嫂嫂的。嫂嫂不必擔心,現在的乞活軍已經成長起來了,能夠影響天下大局。韋氏肯定會來的。”楊若曦安慰道。
“妾身明白。”韋珪十分平靜。來不來與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的靠山並不是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