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監正?巡視天下,尋找龍脈?”袁天罡看著手中的聖旨,面色陰晴不定,聖旨突如其來,讓袁天罡不知道如何是好,隱隱之中,他感覺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比較尷尬的狀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決定京師所在的任務居然交給了自己。
“洛陽?建康?更或者陛下心中還有其他的選擇?”袁天罡皺著眉頭,在客廳裡行走,一道聖旨下來,給自己多了一個官職,卻又多了一個任務。讓袁天罡擔心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心中是怎麽想的,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選擇。
而此刻江都宮中,坤寧宮內,李煜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李景睿正在背著書,抑揚頓挫,倒是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的,看的李煜連連點頭,另外一邊的楊若曦卻是在繡著手帕,不時的抬頭看著父子兩人,臉上露出一絲柔和之色。
“父皇,孩兒背的怎麽樣?”李景睿仰著小臉,望著李煜,一副等待著誇獎的模樣。
“不錯,你父皇在你這麽大的時候,不如你。”李煜哈哈大笑,摸著李景睿的腦袋,對楊若曦說道:“當初,我在關中的時候,父親征戰在外,母親病逝,我那兄長,嘿嘿,所以不知道讀書是何物,哪裡像景睿這樣舒坦。”
“父皇,關中好玩嗎?”李景睿忽然說道:“兒臣聽師傅們說,長安和江都不一樣,長安特別的大,氣勢宏偉,不像江都這麽小。”
“長安是比較大,比較宏偉,不是江都可比的。以後,你若是有機會,可以去長安看看。”李煜想了想,說道:“不僅僅是長安,甚至是洛陽,都比江都好。”
“那以後我們是不是會搬到長安或者洛陽去呢?”李景睿又好奇的問道:“兒臣聽說江都不可為都,應該遷都才是。”
李煜面色平靜,望著李景睿一眼,輕笑道:“若是按照你的意思,應該遷都什麽地方?”
“洛陽,兒臣聽說洛陽乃是天下之中,周圍有雄關護衛,物華天寶,應該可以為天下都。父皇,兒臣說的對嗎?”李景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煜並沒有辯駁,而是解釋道:“在很久以前,中原出了一個王朝叫做大秦,大秦始皇帝統一天下,定都鹹陽,鹹陽沒有城牆保護,並不是始皇帝不想建城牆,而是他認為,鹹陽應該以函谷關、散關、蕭關等為城牆,他心中的京師不叫鹹陽,而是關中。”
李景睿聽了雙目睜的老大,腦海裡頓時浮想聯翩。以關中為京師,這是何等的氣魄,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為之。
“好了,你現在的任務是跟著幾個師父後面讀書就行了,過段時間,父皇要北伐,你就在留在江都監國吧!記住了,多聽少說。知道了嗎?”李煜面不改色的,拍著李景睿的小肩膀說道:“回去休息吧!”
“是,孩兒告退。”李景睿只能將肚子裡面的問題藏了起來,在宮女的帶領下推出了大殿。
“陛下心裡有事?”楊若曦見兒子走了之後,忍不住說道:“莫非景睿的回答,陛下不滿意?”作為枕邊人,自然是看出了李煜心中並不高興。
“今天在書房內,崇文殿的幾個大學士都在為此事爭論,江北的、江南的,都有不同的看法。沒想到,他們還想影響景睿。”李煜搖搖頭歎息道:“江都狹小,遷都已經成了必然的事情,但遷都什麽地方,朕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無論是洛陽也好,或者是建康也好,實際上,都代表著兩個利益集體,江左世家和中原世家。”
“陛下想要避開這些世家?只是陛下冊立的勳貴,這些人將會成為新的世家啊!”楊若曦有些不理解。左右都是世家大族,為何不能接受老牌的世家大族呢?
“這些勳貴大多是跟隨朕左右的,這些人成為世家大族,朕不擔心什麽,但洛陽不一樣,那邊是關中、關東的世家大族聚集地,在那裡朝廷的聖旨恐怕還出不了洛陽城,而建康也是一樣,江左的豪族也將會聚集在一邊。對朝政影響很大。”李煜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陛下實際上心中有了選擇,只是有些地方尚且有些顧忌,對嗎?”楊若曦盯著李煜說道。她看的出來,李煜實際上心中有所想法,但心中有些顧忌。
“修建皇宮,可是要一大筆錢啊!朝廷雖然富裕,可是要出這麽一大筆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下未定,突厥人還在草原上等著我們,貿然興建新的京師,朕心中有些遲疑。”李煜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定都洛陽,固然可以減少許多麻煩,現在這些世家大族不敢放肆,可是朕之後呢?後世帝王威望不足,如何能威懾其他的世家大族呢?”
李煜並不擔心這些, 自己的威望足以威懾這些世家大族,但自己的後代呢?後世的帝王能夠威懾這些世家大族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再等等。”楊若曦聽出來了,李煜準備另起爐灶,這個地方絕對會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而另起爐灶的目的,就是為了削弱這些世家大族。作為大夏的皇后,甚至是下一任皇帝的母親,自然是要為李煜考慮。
“也只能如此了。”李煜苦笑道:“實際上,京都選在什麽地方都無所謂,讓我擔心的是朝中的局勢,關東世家、關中世家都被我們削弱了,但現在已經成為江左世家和中原世家了。這些世家大族各自選擇了代表人物,嘖嘖,現在就開始爭吵了。讓我想不到啊!”
“陛下應該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朋黨存在。無論是岑先生,還是其他的幾位都是一樣。”楊若曦安慰道。
“這也是明知道洛陽宮殿已經齊全,也不願意選擇洛陽的原因。選擇洛陽,就好像是當年一樣,朝中的爭鬥將會變的更厲害。”李煜面色陰沉,當著自己面前,崇文殿的幾個人都開始爭論,更不要說,在自己的背後,這些爭論將是何等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