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井城,一襲紅衣領著數百侍衛闖入城中,徑自朝城守府而去,李秀寧面色平靜,渾身冰冷,只是看到不遠處黑色長袍的年輕人時,臉上才露出笑容。
“臣妾見過陛下。”李秀寧翻身下馬,拜倒在地。
“三娘,起來吧!”李煜哈哈大笑,上前將李秀寧攙扶起來,關切道:“路途遙遠,天氣寒冷,你辛苦了。走吧!進去暖和暖和。”此刻大雪已下,整個並州的氣溫已經下降了許多,李秀寧遠道而來,身上都是帶著寒氣。
“謝陛下。”李秀寧臉上露出一絲感動,目光中多了一絲柔情,任由李煜牽著。說實在的,對李煜她還是很喜歡的,可惜的是,這個時候,李煜已經和李淵徹底的對上了,並且,自己的父兄還不是對方的對手。
“小妹陳氏見過姐姐。”大廳內,陳德蓉盈盈下拜,美目閃爍著奇光,她也是聽過李秀寧的名字的,這個女人在李煜的宮中是一個特殊的人,是李淵的女兒,卻成為李煜的妃子。
“陳妹妹不必多禮。”李秀寧臉上露出一絲淡笑,李煜每次出征,宮中都會多上幾個姐妹,在李秀寧等人看來,這是很尋常的事情,若是哪次出征,一個都沒有帶回來,那才有些奇怪了。
“冰兒沒來?”待李秀寧暖和了一番之後,李煜才詢問道。
“她是巴不得李氏就此被滅了。心中對父皇還有氣呢?所以不想見他。”李秀寧深深的歎了口氣,她美目看了李煜一眼,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
“三娘,實際上,朕並沒有想讓你們李氏斷子絕孫,只要老老實實當一個富貴人就可以了,可惜的是,你的父親和李世民不是怎麽想的。”李煜搖搖頭,歎息道:“不過,朕也理解他們,畢竟若是我大夏戰敗了,在朕看來,你父親也會沒了李氏滿門。”
李秀寧歎息道:“這是天意,臣妾沒什麽好說的,只希望,陛下入城之後,若是有李氏血脈,能留下一二,將他送入平常百姓家,也算是延續了李氏血脈。臣妾就感激不盡了。”
“朕答應你。”李煜想了想,說道:“若是沒有的話,朕會你的兒子繼承隴西李氏,他也是還有隴西李氏血脈的。”
“陛下,向伯玉在外面求見。”李大走了進來,低著腦袋,好像沒有看見大廳中兩女一樣。
“讓他進來吧!”李煜擺了擺手,也沒有讓兩女回避,大戰之中,哪裡有那麽多禮節的。
很快向伯玉走了進來,看見李秀寧面色一僵,不知道說什麽好。顯然這次稟報的事情和李秀寧有很大的關系。
“李妃是自家人,哪裡有那麽多客套的,說吧!晉陽城中發生什麽事情了?李世民登基了?”李煜卻不在意,李秀寧還指望自己給她留下李氏血脈呢!
“陛下,是裴寂傳來的消息。”向伯玉趕緊說道:“不知道陛下可記得尹張二妃?”
“尹張二妃?”李煜腦海之中想到了那兩具豐腴雪白,技藝高超的女人,頓時笑道:“朕當然記得,怎麽?裴寂有什麽要說的嗎?”
“陛下,這個?”向伯玉看了李秀寧和陳德蓉兩人一眼,最後還是說道:“裴寂說了,兩位娘娘前不久生下兩個男孩,足下有痣。”
“什麽?足下有痣?”原本就不怎麽關注兩人說話的李秀寧聽了之後,頓時勃然變色,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向卿,你剛才說的是誰?尹張二妃?我父皇的尹張二妃?”
“這個,回娘娘的話,這是裴寂傳來的消息。”向伯玉額頭上頓時流出冷汗來,李氏皇族足下都有痣,這是一個特征,向伯玉作為鳳衛的負責人之一,自然明白這個皇室特征,他想到了當初李煜在長安城外的事情,心中也是驚訝不已。
“好啊,好啊,紫微皇帝真是厲害,這龍種到處都有。連我父皇的嬪妃都有了。”李秀寧氣的嬌軀直哆嗦。實際上,她也是知道,一旦大夏滅了李唐,李唐宮中的女人多會成為成立於的戰利品,這些女人多會入宮,少數會被李煜賞給有功之臣。她也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現在不一樣,李煜還沒有攻入晉陽,現在尹張二妃已經懷孕了,還生了孩子,足下有痣,明顯是大夏皇室的標志。李秀寧頓時有些不滿了。
“這個,臣先告退。”向伯玉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會遭遇這種情況,打死向伯玉也不敢說出來。
“向卿,告訴裴寂,兩個賤人生死本宮不管,但兩個皇子的性命可要保護好了,否則的話,本宮殺了他全家。”背後傳來李秀寧的聲音,李秀寧還是很理智的,不管怎麽樣,皇室血脈不能出問題,這是原則。就是李秀寧也不敢說什麽。
“臣遵旨。”向伯玉感覺到接下來會有風暴發生,趕緊退了下去,連帶著將門外的李大等人都給撤了回去,這個皇帝陛下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個,三娘啊!這是一個意外,對,意外而已。”李煜嘿嘿的笑了起來,仔細想想,這件事情做的實在是不地道。
“這兩個孩子,陛下準備怎麽解決?”李秀寧深深的吸了口氣,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冰冰的詢問道。
“這個,就作為隴西李氏的血脈吧!朕會冊封他們的。”李煜想了想,左右是要給李秀寧一點面子的,或者說還要拉攏一下李唐的人心,不管是誰的兒子,但總是李煜的血脈,有這一點就可以了,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將李淵之後盡數斬殺。猛然之間,李煜發現這個買賣不錯。
相比較而言,李秀寧卻沒有想到這一點,聽了李煜的決定之後,反而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李淵可以戰敗身亡,那是本事不行,但絕對不能在史書上留下屈辱的名聲,李煜此舉也算是掩蓋了李淵這段屈辱的歷史,李秀寧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不過,三娘,你可知道你那父皇還送出一個兒子。讓武士彠帶走了,還有李世民也送走了一個懷孕的女子。”李煜聲音很平靜,但在李秀寧耳中,卻是顯得冷漠無情,李煜說出這番話來,就表明著事情的背後掩藏著無窮無盡的殺戮。
李秀寧捏緊了拳頭,玉手蒼白,忍不住說道:“陛下,這是要趕盡殺絕嗎?也許,他們日後只會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呢?”李氏血脈能保住就保住。
“這句話你也相信?”李煜嘴角上揚,他冷冷的說道:“武士彠這個家夥連自己的夫人都給拋棄了,就是為了李淵的兒子,這樣的人還會甘心當一個普通人,還有李世民的那個女人已經和房玄齡一起,前往西北,尋找侯君集了,一個有才能,一個有軍權,兩人聯合肯定能肆虐西北,你認為這樣的人會甘心歸順我大夏?”李煜從來就認為人都是有野心的,像武士彠和侯君集兩人就是如此。
李秀寧不說話了,她也堅信武士彠和侯君集兩人不會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順民的,只是想到李煜即將對兩人展開的追殺,心中有些擔心。
“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不過是盡力而為而已。”李煜安慰道:“等過上一兩日,你就能見到李淵了。你千裡奔波,來到並州,能見上李淵一面,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晚上好好休息。”
“是,臣妾遵旨。”李秀寧心中一陣歎息,有了這句話,就足以說明李煜是不會放過李淵的,自己過去也只是見李淵最後一面而已。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安邑,李勣坐在大廳內,大廳內只有他的弟弟李弼而已,兄弟兩人相對無言,局勢發展太快的,快的李勣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夏的軍隊已經殺到了晉陽。
“兄長,郭孝恪已經歸順大夏,李孝恭已經戰死,飛狐徑、井徑口已經是失守,我想壺關恐怕也抵擋不了多久,兄長可要做準備了。”李弼看著李勣擔心道。
“準備什麽?歸順大夏嗎?”李勣搖搖頭,苦笑道:“任何人都可以歸降,但唯獨我不能歸降,當初紫微皇帝派人招降我,被我拒絕了,這個時候歸降,能得到什麽好處呢?大夏已經有了一個李靖,不會在需要一個李勣了。對於大夏皇帝而言,我是三姓家奴,紫微皇帝不會用我的。”
“但總比被殺好吧!李靖和龐玨兩人還沒有進攻,想來就是等待兄長的決定,一旦兄長做出了決定,就是兩人進攻的時候。”李弼很想勸說李勣。
“哼,他們可不是等待我的決定,而是等待軍心潰散,那個時候,可以輕松奪取安邑。”李勣反駁道。他知道李弼說的有道理,但他相信,李靖和龐玨兩人沒有對河東動手,是等待著晉陽被圍困的消息傳到河東,可以輕松的瓦解大軍的鬥志。
“那兄長準備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李弼歎息道。說一千道一萬,如何解決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撤軍,前往晉陽,和李煜決一死戰。”李勣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要支撐到突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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