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準備用高士廉?”長孫無憂等高張氏離開之後,忍不住說道:“陛下,我長孫氏已經有了兄長在朝中為官,已經讓臣妾心中不安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舅舅,這恐怕不符合朝中規矩吧!”
長孫無憂感到一絲不安,看看楊若曦,就算是一個楊弘禮都不算是皇后嫡系,現在哪裡能輪到自己,居然有兩個親戚入了朝堂,甚至還有一個準備當崇文殿大學士,這是他截然想不到的。
“無憂,朕用人,不會看誰是誰的親戚,高士廉這個人還是有些能耐的,當初在渤海高氏造反的時候,他及時通知我們也是有功勞的。”李煜寬慰道。
李煜用人的確不是看對方的身份,就算是長孫無憂的舅舅又能如何?最關鍵的是他自己年輕,高士廉也好,或者是其他人也好,在李煜面前翻不了任何浪花來。
“可是皇后那邊?”長孫無憂還是有些擔心。
“皇后聰慧,自然明白眼下朝中的局勢,關東世家出手,不就是想在朝中有所作為嗎?朕就成全他。”李煜輕笑道:“相信其他人,朕還不如選一個聰明人,最後便宜的還是朕。當然,這一切都要等朕見了高士廉再說。”
“陛下聖明。”長孫無憂聽了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你有孕在身,多家休息。”李煜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已經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了,這次有孕在身,等生下來之後,讓孫思邈給你看看,調理一下身體,以後不要生了,這女人生孩子多了,對自己的身體不好。”
“陛下,這臣妾為陛下綿延子嗣,是臣妾應該做的事情。”長孫無憂有些好奇。
“朕的女人那麽多,子嗣眾多,哪裡需要你來添磚加瓦,只要你的身體無憂,比什麽都重要,朕讓你改名無憂,就是讓你無憂無慮。”李煜哈哈大笑。在歷史上,長孫無憂英年早逝,也是與她生兒育女比較多,傷了身體有關系。
“是,臣妾知道了。”長孫無憂臉上的柔和之色更濃了,李煜在外面是皇帝,但在宮中,在長孫無憂的宮中,卻是自己的丈夫,這個殺伐決斷的丈夫對自己很好。這就足夠了。
高府,高士廉在家裡的確很清閑,高氏也是渤海豪族,家產豐富,雖然破敗到現在,可是高士廉還是有足夠的錢財供他生活的。
中午休息了一陣之後,就來到書房,取了宣紙,一邊練字,顯得十分輕松,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兒子高履行攙扶著自己的夫人走了進來。
“無憂在宮裡面怎麽樣?”高士廉看見自己的夫人進來,就放下自己手中的毛筆,笑呵呵的說道:“無憂在江都也就是我們和無忌兩人兩家了,無忌忙於政事,也沒有時間去看她,你是女眷,進宮也方便,沒事多去看看。”
“老爺放心,妾身知道,無憂又懷有身孕了。在宮裡可是得寵的很呢!”高張氏輕笑道:“今天回來的時候,妾身還見到陛下了。”
“是嘛?”高士廉臉上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江都宮雖然比較小,不如洛陽或者是長安皇宮來的寬敞,但李煜的女人很多,想要碰見李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了,陛下還問了你的情況,說改日召你入宮。”高張氏臉上的喜色更濃了。
“父親,可是陛下要用您了?”高履行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早不請高士廉,現在請高士廉,肯定是想要高士廉出仕了,高履行心中十分高興,高氏昔日也是名門,甚至與是皇帝的母族,但因為高氏謀反,到現在為止,也只剩下高士廉這一支了,現在也只是頂著高姓的門戶而已,連一個九品芝麻官都不是,若不是有長孫兄妹兩人,高氏連住大宅子的可能性都沒有,現在終於有機會當官了,高履行心中十分高興。
高士廉聽了,臉上卻沒有什麽喜色,反而面色凝重,搖搖頭,說道:“這個時候出仕可不是什麽好時候啊!封德彝剛剛變貶,朝中風雲聚會,江左、關中、關東三股勢力交錯,稍微走錯一步,封德彝就是前車之鑒。”
“那,那該怎麽辦?”高張氏有些擔心道。
“是福是禍都躲不過去,也許陛下只是那麽隨口一說,朝中文臣也不知道有多少,陛下不一定會用到我的。”高士廉摸著胡須,雙目中卻露出思索之色,他想到前兩天崔燾上門的情況,他知道事情恐怕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不僅僅是天子想讓自己出山,關東世家也是想讓自己出山,只是雙方的理由不一樣而已,而自己就要面臨一個選擇。
“不管怎麽樣,父親難道敢和陛下作對不成?長孫娘娘喊你為舅舅,而且高氏也是陛下的母族,難道還會害了你不成?只要我們跟著陛下,想來沒有什麽問題。”高履行忍不住說道。他是想讓自己的父親出仕為官,最起碼也比眼下的局面好。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高士廉看著了自家兒子一眼,只能是歎了口氣。
正是如同高履行所言,自己現在在江都,天下都是李煜的,難道自己還有反抗的機會嗎?也只有跟在李煜身邊,才有前進的機會。
“去看看輔機可在家裡,若是在家裡,讓他來府上一趟。”高士廉決定先見見長孫無忌,然後再做定論。長孫無忌現在一心都撲在吏部,和凌敬在一起,掌管天下的吏治,已經有不少的官員都被兩人拿了下來。高士廉是不喜歡長孫無忌這樣操作的,將天下的官員都得罪了,日後還有誰會幫他。只是這一次,高士廉擔心自己也會成為第二個長孫無忌。
可惜的是,高士廉並沒有等到長孫無忌的到來,就被一輛馬車拉入宮中,李煜並沒有改日,而是當天傍晚,就讓人來接高士廉入宮。
高士廉臉上雖然堆滿了笑容,但心裡面卻是顯得十分苦澀。這樣高的禮遇,等待自己的不一定是榮華富貴。甚至他相信,就在自己離開府邸的那一刹那,江都城內的許多人都已經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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