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有些虛脫的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熟悉的一景一木。腦海裡浮現的是大哥對她的寵愛和無數縱容。
本來地宮是不允許她進來的,但因為大哥寵她,打小就經常偷偷帶她進來玩耍,還將阿爹教他的本領也盡數授給了她,從小養成無法無天的模樣。
每每看到其它兩個姐姐對她又愛又恨的模樣,玄舞洋溢的是無數的驕傲。
誰讓大哥最疼她呢!
可現在呢,阿爹阿娘沒了,連最疼她的大哥也沒了嗎?
“啊~~~”玄舞發泄著心中的痛楚,直到累極,乾脆蜷在殿堂的地板上睡了。
等隔日醒來,玄舞到側殿去收拾了些寶貝,換了身衣裳,重新拎了包袱出來。
玄冥司府既然毀了,她更不能留在地宮了,那些人想殺她,想滅了她全族,那她就出去陪陪他們。
隨著地宮禁門重新閉合,玄舞已經再次站到了廢虛上面。
正準備下山,卻發現有人的氣息在遠處浮動。
玄舞不動聲色的用內力卷了些碎石和枯木重新將地宮入口掩了,又捏了個訣封了門,這才朝那人逼近。
等近了,看清了來人,“蕭墨!”
玄舞很不高興,眼前的人幾次三番上到幽冥山來,倒底意欲何為?他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地嗎?
以前的她是有多天真才會將他的到來當成上天的禮物,珍視如斯,為了瞞著阿爹阿娘,還幫他隱藏行蹤。
現在看來,哪來那麽多的巧合呢?他可是皇家的人!
蕭墨聽到聲音,臉上現出驚喜的神情,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拉住了玄舞的胳膊急切道:“你跑哪裡去了,我找了你幾日,沒想到你真回到這裡了,這裡無一處完好,怎麽能再住人,我在景都還有處別院,你往後住那可好。”
“不必”!玄舞拂開蕭墨的鉗製,自顧朝山下走去。
“怎麽不用?你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玄舞沒吭聲。
蕭墨楞了楞,沒想到玄舞會默認,想想從前她是何等的信任他!
心想她可能是失去了家人心情不好,也沒再說什麽,一路跟著下了山。
幽冥山下是一片叢林,再往外有大片農田,然後才能看到人跡罕至的羊腸小道。
倆人行到羊腸小道上,看到道邊立著一人一馬,遠遠看去,若不是那人衣角隨著微風在拂動,倒像一幅靜默的山水畫。
玄舞有些傻,衛子蘇,他怎麽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來找她的?玄舞不知怎麽,現在看到他等在這裡,心裡暖了不少。
蕭墨也頓住了腳,神情有些僵硬。
尤其見玄舞正一步一步朝衛子蘇走去,蕭墨幾次想伸手將她拉回來,倒底還有些理智,才能控制住情緒。
看著兩人越來越近,然後見衛子蘇突然翻身上馬,騎著馬朝玄舞幾步跑去,躬身伸手一拉一扯,玄舞整個人便落進了衛子蘇的懷裡,倆人一並策馬前行。
沒一會馬就跑得沒了影,留了蕭墨一人在原地攥緊了拳頭。
等玄舞恍過神,才暗自懊惱,也不知剛才怎麽就鬼使神差朝他走了去。
現在好了,被衛子蘇緊緊的抱在懷裡,實在是......失儀。
馬兒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正在路邊吃草。
玄舞想推開衛子蘇,卻被他一把攥住,朝身後一拉,她整個人再次撲進了他的懷裡。
玄舞一聲輕呼:“你做什麽?“
胸口緊貼,
胸前一片溫熱,甚至能聽到對方砰砰的心跳聲。她越想掙開,圈在腰間的手就圈得越緊,不一會,玄舞的臉上冒出細密的汗來,也不知是熱的是惱的還是羞的? 衛子蘇悶悶的說了句:“別動,不然將你從馬上扔下去”。
還好這時玄舞的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
玄舞尷尬的別開了頭,她從昨天上幽冥山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衛子蘇聽了聲音,嘴角抿了抿,總算將手松開了些,倆人重新上路。
找了家臨近的客棧落腳,又叫了些吃食,看著玄舞小口小口的坐在對面優雅的吃東西,衛子蘇還有些回不過神,心中的歡喜更甚。
雖然客棧條件簡陋,但這一夜,玄舞睡得極沉。
當睜眼看到衛子蘇坐在床側時,愣了愣神,才驚覺自己大意,“你......你怎麽進來的?”
衛子蘇抬手指了指窗,說完還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玄舞細細聽了,才聽到窗下有些響動。
倆人不約而同的盯著窗戶,沒一會,見窗下伸進一根管子來,手指粗細,不仔細看不易看出來。玄舞沒明白怎麽回事,衛子蘇就伸手過來掩了她的口鼻。
玄舞被突然捂了口鼻呼吸不暢,忍不住猛吸了幾口氣,眼神責怪的瞪向衛子蘇。但隨著眩暈感襲來,這才明白那根管子的用意。
果真是比刀劍更傷人無形的利器。
可明白是明白,卻為時已晚,整個人很快在床上又躺平了。
還好此時有衛子蘇在旁邊......臨陷入沉睡前,玄舞如此想著。
衛子蘇:......
等玄舞再次醒來,已經又回到了將軍府內,還是那張床,在屋內巡視了一圈,並沒看到衛子蘇,卻看到了衛子蘇的母親,方氏。
丫鬟婆子則一個沒見,看來全被遣了出去。
方氏見玄舞醒了,很有閑情逸致的一邊品茶一邊說道:“你不想知道幽冥山上那場大火是怎麽引起的嗎?”
聽她的意思,她好像知道些內情。
玄舞從床上坐正了身子,“哦?”了一聲,以示尊重。
“你若進了靖王府,也許能找到答案!”
蕭墨和玄冥司府無怨無仇,為什麽?
方氏好像知道玄舞的疑惑,又道:“在他身上,你也許能有意外的收獲。”
玄舞細一琢磨,有些明白了方氏的意思!
方氏說了幾句就擱下了茶盞,對著茶盅道:“這是什麽茶,可真難喝!”說完起身拂了拂衣角,然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走了,估計茶不好喝,不會再來了。
玄舞有些堵心,又不得不承認方氏說到了她心坎裡。
一個被她一直忽視的問題在腦海回旋。
自那日後,衛子蘇沒再見到人,還是聽下人說起,才知道邊關戰事吃緊,衛子蘇被皇帝派去邊關支援了。
沒了衛子蘇的將軍府,好像少了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