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小米一頭扎進書裡去了,整天捧著那心法背誦,原來打算結識大俠的機會也顧不得了,趙安弘無法,隻好獨自出門,在廣集城閑逛,給他買經脈圖冊。
和趙安弘之前所見的城鎮一樣,廣集城也是沒有城牆的,似乎青雲大陸的文明,並沒有發展大規模軍隊這個技能點,或許是因為統治階層是武人,自然就要突出個體武力的威懾,限制集體力量的壯大。
街道也算乾淨,往來馱獸排泄的糞便,都被馱獸主人鏟走,生活垃圾也有專人收集運走,路面也基本見不到乞丐之類的流民,這城鎮竟管理得相當地整潔。
至於那馱獸,卻是趙安弘心中最大的痛。
鮮衣怒馬少年郎,快意江湖莫敢當。
闖蕩江湖,怎能沒有馬呢?
可是,真沒有!土豪趙安弘,背著幾百個金圓,委屈得肝都痛了。
這地界,出門基本靠走,人類馴服的馱獸,叫…那發音就不說了,反正也沒那字,就是個大號的驢子,相當地能走,至於跑,呵呵!能把你氣死,小毛驢急了,還能撒腿猛跑一陣子,而這馱獸,那是打死也不跑,連小毛驢也不如。
那一個個大俠,首先都是馬拉松長跑高手,鐵人三項超人,這是江湖鐵律,打不過,你的跑得過,如果不能跑,還是在家裡養老為好。
趙安弘當然不怕跑,這天下也沒有誰能跑得過他,但是,一個跑路的大俠,說出去太羞恥了,但那驢子馱獸,連大俠們都不願騎,趙安弘更加看不上。
趙安弘有些後悔,上個月在青東山脈深處,打死了好幾隻虎獅類的猛獸,早知道留下一隻作為坐騎,那才威風!不過這裡到處都是森林,說不定哪天就能再遇上隻猛獸,還是有機會的。
跑了幾條街,找了好幾個書坊,也沒有找到人體經脈和穴竅的圖冊,不知是沒有賣,還是自己運氣差,隻好在儲戒中一陣翻找,總算找出一本簡單的,不涉及練氣的圖冊,足夠台小米去學了。
解決了台小米認識經脈的問題,趙安弘的注意力就被街上眾多帶刀帶槍的江湖人士所吸引,仔細聽一耳朵,這些人竟大都是來參加孫鐵劍的七十大壽,言語中對孫鐵劍頗有敬重之意,台小米誇孫鐵劍德高望重,還真有幾分事實。
聽得多了,也沒啥意思,趙安弘看看天時,似乎到了吃飯的時候,四周看看,酒樓食肆不少,但就是不想進去,當下沿街挨著小吃檔走,一擋擋吃過去,吃到後來,想起台小米不知吃過飯沒有,又都打包一份,等回到孫府時,手上已提了一大袋的零食小吃。
從側門進去還沒走到白露院,一個十六七歲的文弱少年從旁邊過來,看著有趣,笑道:“兄弟如何稱呼?住在哪個院子?”
趙安弘右手提著個五六個油紙包,左手拿著幾份烤串,還虛按在劍柄上,聞言停了腳步,見是一文弱少年,笑道:“我叫趙安弘,兄台是府上的小哥兒?”
文弱少年微微一拱手,欣喜道:“哈,果然是你,我叫孫躍文,聽父親說,路上遇見兩個有趣的小哥,就過來看看,一見到你,就想,你肯定是父親說的其中一個。”
趙安弘笑道:“怎麽這樣肯定,孫二叔給你說我們相貌了?”
“沒有!沒有!”孫躍文搖頭道,“趙兄弟清新脫俗,風姿高雅,這一看,果然與眾不同,令人難忘,和父親說的一模一樣。”
趙安弘提起手中的零食小吃,哈哈一笑,道:“走,
到我們廂房,請你吃東西。” 趙安弘覺得這孫大俠一家人都挺好,不但免費讓自己和台小米住宿,說話又好聽,真是可以結交的朋友。
孫躍文喜道:“如此就多謝了,我可是好久沒有上街,嘴巴正饞得很呢!”
兩人一起進了白露院,還沒到廂房,趙安弘就高聲道:“小米,孫二叔家的文哥兒來找我們玩。”
孫躍文聽趙安弘招呼裡面的同伴,眼睛眨了眨,文哥兒?這稱呼果然好聽。
台小米正專心背著書,耳邊響起趙安弘的聲音,忙麻利把心法塞到包裹裡,快步走了出來,一見趙安弘就笑了,說道:“你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
又對孫躍文拱手道:“這是文兄弟,我是台小米,多謝孫二叔的招待。”
孫躍文擺擺手道:“何須如此客氣,台兄弟來給家祖祝壽,我全家感激不盡,唯恐招待不周呢!”
趙安弘笑道:“好了,不要太客氣嘛!快進去,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台小米哈哈一笑,接過趙安弘左手上的烤串,道:“對,我們邊吃邊聊,你的飯菜我還留著呢!”趙安弘拍拍肚子,示意已吃飽。
孫躍文忙招呼仆從過來收拾冷飯冷菜,並奉上茶湯。
台小米和孫躍文都是口齒伶俐之人,很快就聊到一塊,趙安弘依舊寥寥接幾句話,待問到家世,隻說是丹霞趙族子弟,其他並不多說,孫躍文一直坐了一個多小時,日頭偏西才告辭離開。
回到自家小院,見父親母親和妹妹已經上桌準備吃飯,笑道:“哈,回來剛好!”
孫集河點點頭,又皺眉問道:“你哥說是今天回嗎?還沒回來?”
孫躍文道:“大哥說是這兩天趕回來,今晚沒到,明天也肯定回來。”給祖父祝壽這樣的大事,大哥不可能遲到的。
一家人吃完飯,孫集河和孫躍文進了書法,喝了口茶,問道:“見過那趙家小哥兒了嗎?有什麽感覺?”
孫躍文點點頭,笑道:“那小哥兒很謹慎呢,話語不多,但看其言談舉止,氣質風度,當是大家族子弟無疑,但其說是丹霞趙族,我仔細想了一遍,也想不起青東這邊有哪個家族叫丹霞趙族?”
孫集河搖搖頭,道:“肯定是編的,看他樣子,應該是偷跑出來的,這半大小子,心氣高著呢!怎麽會借用家族勢力行事!”
孫躍文笑道:“這倒是,聽他說話蠻和氣的,但骨子裡的驕傲,怎麽也掩飾不住,我特意送了壺青東霧尖進去,他品了一口,稍微點了點頭,就一直喝茶,而那台小米,根本不知道這茶的好處。”
孫集河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這段時間,廣集不是很太平,水雲幫的動作越來越大,何家自尋死路,已經完了,我擔心他們還不滿足。”
孫躍文不解道:“我們家和何家可不同,可沒有借口讓他們插手。再說,現在他們還沒有把何家吃進肚子,哪裡還有能力招惹我們家,不拍我們幾家抱團對付他嗎?”
孫集河搖搖頭,道:“按理來說是這樣,可我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們,也許還有後手……”
“後手……”孫躍文重複了一句,突然抬起頭,驚訝道:“父親,你是說……不可能吧!”
孫集河歎了口氣,道:“最好不是,否則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孫躍文臉色變得蒼白,張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孫集河眼神閃了閃,道:“這幾天,你就去招呼那趙家弘哥兒,別的就不用管了,一直到他離開。”
孫躍文一怔,道:“爺爺壽辰,我怎能不管……”
孫集河說道:“家裡的事務也不差你一個,你就陪著他,壽宴中也陪著,知道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