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真是不知道,原來給別人打吊瓶是這麽麻煩的一件事。”用手摸了摸腦袋上的汗珠,在給最後一個遇難者掛上吊瓶之後就算是白煦也禁不住有些疲憊,沒辦法周圍這麽黑光是找血管這種事就麻煩透了,更何況還要在短時間內連著照顧50多個人。
畢竟要是稍微慢一點,等他弄完最後一份,第一個人那邊就要換吊瓶了……連軸轉的話大概會累死人的。
當然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輕松多少就是了。
“歇一會歇一會……”用手扯著領口上下扇了扇好借此來獲得些許的涼意,可惜這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的程度而已。為了方便給他們提供補給,白煦之前與冥一起將這些睡著了的遇難者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以至於現在粗略看去一排排整整齊齊躺在那裡的人就跟到了太平間似的。
白煦之前想的挺好,但真的等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才發現實可謂意外頻出,光是用來懸掛吊瓶的東西都廢了他好大的力氣去尋找,對於目前物資極度匱乏的狀況來說,想要找尋底部支撐足夠穩固且高度足夠的支撐物實在是困難的不行。
弄得最後他不得不用苦無釘在牆上,然後穿了些鋼絲線作為懸掛物。感謝之前在火影世界的經歷,讓某人習慣於隨身攜帶忍具包了要不然現在肯定還要麻煩。
一連給那麽多人輸液,根本不是專業做這個的白煦到了這時候手都有點哆嗦,一想到在這一次的輸液結束之後,每隔6小時左右就要再來那麽一次,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唯一的好處只剩下,剛才將因果點消耗一空的事情沒那麽心疼了。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老實說如果因果點再寬裕一點的話白煦還是比較傾向於兌換出一個懶人沙發或者坐墊之類的東西出來,畢竟連著睡了7天地板他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有些撐不住了,全身的骨頭都在哀鳴般的向他抗議好嗎。
不過……扭頭看了一眼在冰涼的地上正坐的冥,白煦忽然覺得抱怨的話實在有些難以說出口了。她的膝蓋就不疼麽……雖然女孩子正坐時的臀線很漂亮就是了,尤其是在穿著和服的時候~~
“你不熱麽?”隧道裡面的溫度雖然提不到熱,但維持了這麽久的半封閉狀態氣悶還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剛才強度稍高的運動弄得白煦都不禁腦袋上出了點汗,可反觀冥那邊看上去就跟剛才沒什麽兩樣,有些無奈的將其歸結到個人天賦沒等對方回答白煦緊跟著說道,“啊把那邊的飲料遞給我一下謝謝。”
既然都已經決定了用因果點去消費,那麽自然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在滿足一眾遇難者需要的前提下白煦也不打算再過之前那種苦日子了,反正萬一真出不去的話,做一個飽死鬼也比較好不是。
這樣一來接過女孩遞來的聽裝可樂,拉開拉環猛灌了一大口的白煦臉上隨即浮現出“活過來了”一樣的表情。
“啊哈,果然還是這個最棒了!”肥宅快樂水嘛,雖然白煦不肥但這東西依然可以算作是他快樂的源泉,尤其手上的這瓶喝起來還有點涼!順帶可樂的話,聽裝的要比瓶裝的好喝多了。
不多會的功夫一聽可樂便已經見底,仰著頭拿著鋁皮罐子在嘴邊控了控,見真的沒有更多可樂流出來他這才有些不舍的將其隨手扔掉……沒辦法本來就好長時間沒喝了,這一次兌換出的數量又實在不多,不省著點可不行。
但就算如此,喝完了一聽可樂的白煦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衝跪坐在自己旁邊的女孩詢問道,“你要來一聽麽?還挺好喝的……”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女孩很是有些意外,或者說她長這麽大以來還沒有接受過這樣的邀請……憎恨她的、畏懼她的、嫉妒她的、渴求她的,似乎在女孩的生活之中永遠都是被這些極為鮮明的情緒所籠罩,相較之下毫無功利的交往才少之又少。
那麽更是不用提被請喝飲料這種事情了……她的出身與家事讓很多人無法與她親近,而滿足這一要求的又絕不會用這種飲料來作為邀請,綜合種種這還是她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會有一時間的愣神也很好理解。
但片刻的遲疑過後她還是點點頭接受了來自了白煦的好意,見她點頭白煦一時間也是有些開心,主動站起來去給女孩拿了一瓶可樂遞過去,而後之間她用捧著茶杯一般的姿勢捧著那罐可樂……莫名有些喜感~~
接著冥就這麽捧著可樂,將其湊到嘴邊小口抿了一下,而後眉頭輕皺……肯定是不會好喝的吧,這樣子喝可樂是沒有靈魂的!同時一旁的白煦這時候都笑的用手捶地了!
“哈哈哈哈~~”有些放肆的笑聲在這個隧道裡面不住地回蕩,類似這般開心的時刻好像很久都沒有來過,至少遇難之後便是一直如此。此刻伴隨著大笑某些壓在心頭的陰霾徹底煙消雲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就算是遇難也好獲救也罷管他那麽多作甚,只要眼下開心的話也就足夠不是麽~~
只是這不免讓女孩瞟過來的視線了帶了點不善,想必如果不是這些日子的相處的話她都要掏刀子了。同樣被這樣子嘲弄也是她生平第一次。
“啊抱歉抱歉~~”白煦捂著嘴努力止住笑意,雖然從這東西還是禁不住從他的眉角外溢,可冥那邊的表情多少還算是緩和,從白煦那裡收回目光盯著手上的可樂罐子表情略有些複雜,這時候便又聽白煦在那裡說道,
“這東西不是那樣喝的好吧,太過文雅可喝不痛快。你直接拿著大口往嘴裡灌,對對對就這樣仰著頭多喝幾口!怎麽樣,氣泡在嘴裡炸開的感覺是不是很棒~~”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這說不定還會以為他這是在教唆未成年人喝酒,但可樂這東西和啤酒的口感其實差不太多,而且因為它是甜的所以受眾更廣一點。對於一直過著苦修般生活的女孩來說可樂就足夠了。
按照著白煦的說法,在度過了最一開始的嗆人感之後冥倒是也不覺得這東西難喝了,雖然依舊提不上喜歡但多少也明白了白煦會喜歡它的緣故。只是對於她來說……像這樣拋開禮儀的肆無忌憚比起其他的一些什麽反而更加吸引人一點,就如同她會在西餐店點半生的牛排吃一樣。
她並不喜歡那東西,就算是經常有人說極品牛肉在半生的時候吃起來會更好,緊鎖在牛排內部的肉汁更是有一種美味的甘甜,但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喜歡,她也實在是吃不出那所謂的甘甜。
這種食物唯一吸引她的地方只有在實用時來自其他人的詫異視線,所謂的叛逆大概不外如是。
但白煦卻不知道這些,見女孩把飲料喝完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推薦得到了認可,心下把這個情報記在心裡準備日後要是女孩來他家做客的話就給她喝可樂好了~~茶水什麽的實在有些麻煩。
至於說女孩會不會上門做客的問題他倒是沒有多大懷疑,說是自我感覺良好也行通過這次的患難白煦覺得自己多少也算是同冥混熟了,這樣的話在她受傷之後豈不是會來找自己治療?對於在這種時候還考慮著額外收入的某人,也實在是難以評判。
只是能在這種幾乎算得上是兩人的獨處時候還琢磨這些,說不定也算是君子坦蕩蕩了。可能是因為打不過?
“也不知道救援什麽時候才會到啊……”喝完了一聽可樂之後白煦就地躺下準備歇會,盡管當他躺下之後才發現灌了一肚子汽水的話,就此平躺反而會讓人喘不上氣來,可即便如此仍一點都不願意起來的他索性翻了個身,側著身子面朝向女孩那邊。
“很快的。”冥給出的回答倒是出乎預料的肯定,“那麽龐大的怪異出現,對策室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想辦法。土宮家同樣值得信任。”
“土宮啊……”提起這個有些悲劇的家族,白煦第一個想起的不是白叡和殺生石,而是土宮神樂那個一出場就死掉的母親。有些模糊的記憶裡面留存著那位夫人的樣貌,很是漂亮且溫婉的女子很難想象這樣的她會操縱著巨大的靈獸與怪異進行戰鬥,並最終死在了自己的宿命上。
“真是可惜了啊。”神樂的父親土宮雅樂看上去大概50多歲的樣子,而她的母親則年輕的可以,從旁人來說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形容成父女還更形象一點,雖然這年頭老夫少妻很普遍,尤其是對於裡世界來說更是尤為如此。但白煦依然還是覺得這一對過於違和,同時心裡面感慨了一句,“土宮家的女孩挑男人的眼光還真是有傳承一般的差勁。”
心裡面想著有的沒的對於冥那邊白煦也是隨口回復道,“對策室麽?感覺不是很靠得住的樣子……”
對於這不知道是抱怨還是試探性的話,冥僅僅是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沒再回答,直到氣氛略微沉默她這才開口,“對策室的實力遠比表現出來的雄厚,尤其是它的支持者。”
“這樣啊,畢竟是裡世界推出來的招牌,總不能倒了麽。”只是三言兩語之間白煦就明白過來了女孩的意思,除了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之外或許還有著警告的成分在裡面。只不過相比起之前冷冰冰的話語而言,她此言更多的卻是名為關心的成分。
看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也不是白費的……白煦在心裡默默感歎。
“那麽這樣的話那位黃泉小姐是不是就算你們諫山家的代表?不過冥你目前也算是對策室的編外人員?看來諫山家對於這個差使很上心嘛。”
“伯父對她的偏愛罷了。”對於白煦這隱含著挑撥味道的詢問,女孩的回答倒是中規中矩,“我一直覺得將這麽重的擔子壓在她身上不妥,剛過易折……”
“誒~~”原來不是因為嫉妒嗎,透過原著白煦原本很自然的以為冥對於黃泉是存在著很嚴重的嫉妒心裡的,作為一介養女深深受到家主偏愛不說,就連傳承的獅子王都被提前送給了她,簡直就是欽定的下一任家主。
這樣的待遇,冥這個正牌的大小姐會嫉妒才是正常,可現在看來對於這個妹妹她其實還是很關心的?白煦一時間有些搞不懂,但卻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終歸是人家的家事沒有太多摻和的理由。
“那這麽說的話,等到救援完成的話冥你應該第一時間就能看到那位黃泉小姐了。”白煦的語氣忽然有些悵然,“有些羨慕啊……我的話,大概沒有誰會特地擔心我吧。”
這話說著就有點偏頗了,至少櫻花莊的同伴以及霧枝絕對會擔心他的,但白煦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沒有可以稱之為親人的存在了,其他人的關系雖然好, 可相比起親人的話仍然有著差距。
平時的話不覺得,可謂有到了此刻才會令人突然有些情緒低落。
“那樣也沒有什麽不好。”可誰知道來自冥的回答同樣足夠出人預料,“沒有人惦念的話,就算是死掉了也不會有人為此傷心。這樣想的話也很輕松吧。”
“那就有些太消極了。”白煦搖搖頭,女孩的想法雖然很不錯但終歸是過於偏頗了些,說不上喜歡只是也並不排斥,“我啊還是挺希望有一個能讓我接受的人在的,雖然可能性不大。”
女孩投過來的眼神帶了些意外,白煦對此也沒有解釋什麽,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然後有些不爽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隨即說道,“這才寫了多長時間就又得乾活了,真是的早知道當初就用比較省事一點的東西了。”
岔開話題,重新站起身來的白煦自言自語著朝那些遇難者走去。只是冥卻覺得他的背影不知怎麽帶了點蕭瑟的意味。
(啊……狗媽好可愛!得想辦法娶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