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煦與結弦兩人回來的時候冥已經從昏迷之中蘇醒了過來,雖然是女兒身又在這種無依無靠的環境裡面昏迷,但白煦其實並沒有對她產生太多的擔心,如果就連這點小事情都解決不了的話那麽她恐怕早就死在與怪異的戰鬥裡面了。
當然令白煦有些意外的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女孩非但沒有遭到什麽不好的對待,相反或許是作為隊伍裡面唯二的醫生,他的朋友受到了預想之中的優待……至少在這種環境裡面,一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毯子就足以稱得上是奢侈了。
“果然還是我平時的想法太極端了麽?”人類永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好,但也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壞,早就知道這一點卻還選擇性無視掉的白煦自嘲的笑笑,然後與結弦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到冥那裡。不管怎麽說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她出力才行……
一個隨身帶著凶器,並且在必要時能毫不猶豫揮劍的女人。眼下還有比她更適合作為威懾力的存在麽?正如結弦打算通過表率作用來帶領這麽一群人一樣,白煦同樣也有著自己的打算……至少不能夠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人心底的良善上面。
暴力很多時候都解決不了問題,但能夠解決產生問題的人也已經足夠。
“身體怎麽樣了?”或許是彼此的戒備仍舊難以消除,目前這幾十名遇難者即使是坐著也全都下意識的與其他人拉開了距離,不過這樣一來白煦倒是獲得了一個難得獨立的空間,盡管這樣子的壞處也很顯而易見……在這漆黑一片的環境下距離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看不見。
此刻剛還在昏迷之中的冥已經能夠直起身子背靠著牆壁坐了起來,在走過去的時候白煦順帶著問道,“另外我發現好像每一次見到你,你全都帶著傷呢?退魔師的工作未免也太危險了一點吧。”
“又給您添麻煩了。”暫時還沒有辦法站起來冥只能對白煦點頭示意,“退魔師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麽危險,只是我經常受傷罷了。”
“那這可真是……”女孩會受傷的原因根本不必多想,無非是接連挑戰強者外加上過度修煉所導致的必然,很難想象這麽一個花季少女是如何能夠一臉平靜的接受這一切,與她所獲得的相比冥背負的一切無疑沉重了太多。白煦實在是不太能夠理解這種生活的態度。
“值得麽?”疑惑的話語脫口而出,但就在說完之後他卻又搖搖腦袋感覺自己的問題實在是蠢得不行,“嘛這種事情我一個外人插嘴做什麽,就當是沒聽見忘了吧。”
白煦回絕的灑脫,而冥就真的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然忘卻,淒慘的……反而讓人想笑。
“不說這個,我們目前的狀況冥你應該也了解了吧。總之……我剛才去探查了一番,短時間內應該是出不去了。”一個足夠糟糕的消息,但僅憑這個還不至於讓女孩變色,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的白煦便毫不停留的繼續向下說道,
“隧道坍塌的原因還不清楚,但我估計……應該就是那個了吧。關於那個東西,冥你知道些什麽嗎?”
雖然有從系統小姐那裡購買到的情報,但白煦目前還沒有來得及看。左右接下來的時間還有許多他一時半會也不在意,此時詢問冥為的主要是想了解下她……或者說對策室究竟對那個怪異了解到了怎樣的地步。
想要打敗敵人第一步無非就是了解,而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白煦還是乾脆想想辦法傳送走吧。畢竟誰也沒辦法保證那個可怕的家夥僅僅只會引發一次山崩,
而且在救援的過程中如果再出現意外的話那他們也就不用想著重見天日了。原本白煦覺得她應該多少會知道點什麽的才對,但誰知當白煦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卻只見冥微微搖了下腦袋,頓時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諫山家雖然目前在退魔師之中有著相當的聲望,但其實諫山家最早只不過是陰陽師的護衛,後來因為一代代的護衛有功所以才被賜予了靈力修煉的方法以及足以斬殺怪異的劍術。
直到陰陽師沒落,諫山家才一點點的獨立成為了如今的退魔師家族。可所習依然是曾經由陰陽師傳下的東西,知識……知道的很少。即便已經逐漸沒落,但陰陽師對於知識的把控依然嚴密,我們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冥的回答包含了太多的隱秘,以至於白煦此前根本沒往這個方面想過,但仔細思考一下就能夠明白諫山家的人代代都只是肉搏類型, 但真正厲害的那些……比如說掌握著白叡的土宮家,修習的卻是法術。哪怕土宮神樂最早的時候劍術造詣足以稱得上頂級,在後來還不是拋棄了劍道轉而用起了術法。
單純從殺傷力上來說這兩者的區別其實不大,但陰陽師的全面以及退魔師難以比擬的未來前景無疑證明著這個職業的高貴,那麽如果退魔師原本只是陰陽師的侍衛家族……這一切就變得完全可以理解了。
君不見就算最後土宮家沒落成了那個樣子,諫山黃泉的父親諫山家當代家主都依然要對神樂恭敬以待麽。地位和血統這種事情有時候真是難以說明,尤其是在這片飽受禁錮的土地上。
“既然這麽說的話,那對策室至少應該會知道的更多些吧。”冥難以指望,但她所表露出的信息卻讓白煦微微有所期待。對策室雖然說是政府機構,但私底下依然被各大家族把持。作為傳承已久的豪族,對於這種本國的強大怪異要是沒有點記載那反倒是怪了。
那種如同山嶽一樣龐大的怪物……就算是神話傳說中的酒吞童子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讓人根本生不起與之為敵的想法。
“好吧,那我們現在只能期待這一次對策室能夠幫上忙了。”如果不解決隧道外的那個大家夥,來多少人救援都沒用,深深清楚這一點的白煦自然明白自己獲救的關鍵其實還是在於對策室,“只是不知道羽川老師會不會幫忙……”
這個念頭甫一湧出,白煦頓時就不免有些無奈……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開始對翼如此依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