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又不是吏部尚書,也不是鴻臚寺寺卿,我怎麽知道這些事兒?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難道就想憑著擺擂台挑戰中原武術,就吸引皇帝的注意?”
“有何不可嗎?”蘇我次郎微微一笑:“大唐是我們小國敬仰的,那麽大唐的武術也該是宗主一樣的存在,何必擔心我們會贏呢?”
看樣子,他們對自己人的身手很有自信?
冷鋒看向已經準備好的唐瑾和那個小胡子武士,再看看他們手裡的武器,問他:“上兵刃就容易出現死傷了,你怎麽看?”
蘇我次郎點點頭:“雖是切磋,但是也有兵刃不長眼的時候,既如此,那就生死勿論吧,如何?”
冷鋒也點頭,看向唐瑾:“怎麽樣?”
沒有人能隨便主宰他人的生命,這個生死擂台,如果唐瑾不同意,冷鋒是不會強迫讓他上的。
唐瑾堅定的點點頭:“可以。”
雖然還沒有正式上過戰場,但是唐瑾還真的不怕拚命。
小胡子武士橫起武士刀,眯起眼睛看向唐瑾,小眼睛裡露出精湛的光芒,雖然對手手裡是長槍,比他佔便宜,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
蘇我家族的武士,從來只有殺死敵人和死於敵人之手兩條路可以走。
冷鋒盤腿坐在場地邊蘇我次郎的對面,坐好後對蘇我次郎說:“開始吧!”
蘇我次郎點點頭,看向右側的一個武士,那個武士拿出一個銅鈴,用力的敲響!
叮!
清脆的聲音,隨著銅鈴響起的,是槍尖和武士刀碰撞的聲音,兩個人,誰也沒有分心,鈴聲響起的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
看著小胡子武士在唐瑾瘋狂的進攻中連連後退,冷鋒不由得點點頭,這個蘇我家的武士還是不錯的。唐瑾的槍,如果用戳字訣,能夠抵擋他這麽多次進攻的人,絕對不一般。
畢竟,就連同樣練習一擊必殺刺字訣的黃澤睿,對練時也經常在他手裡吃虧。
叮叮當當!
唐瑾每一戳,都被小胡子武士抵擋下來,雖然如此,他也被逼的連連後退,眼看著就要退到場地邊了。
而場地邊,就是他的主人蘇我次郎。
不能再退了!
小胡子武士咬咬牙,讓開自己的一處空門,憑著左肩硬挨了唐瑾一槍,揮刀逼唐瑾後退。
一槍得手,唐瑾絲毫不戀戰,快步退到冷鋒這邊,擺好架勢,提防著小胡子武士。
小胡子武士中的那一槍並不怎麽嚴重,但是血還是冒了出來,沿著他的武士服滴落在地。
見血了!
剛剛那兩個府兵雖然被臭揍一頓,但是只是皮肉傷,沒有見血,此時見了血,周圍群眾們反而一瞬間的安靜下來。
小胡子武士看了自己的傷口一眼,小眼睛裡露出熊熊怒火,武士的身體不能有殘缺,一個合格的、頂級的武士,身上甚至不能有任何武器造成的傷口。
此時他被人捅了一槍,還是在主上面前,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蓋過了傷口的疼痛。
“八嘎!”
聽到小胡子武士的聲音,唐瑾的視線沒有離開他,開口問冷鋒:“國公,他剛剛說的啥?八嘎?啥意思?”
冷鋒微微一笑:“翻譯成咱們唐話,類似於‘混蛋’的意思,反正是罵你呢。”
“嘿嘿嘿………”唐瑾發出了得意的笑容,敵人的傷痛就是自己的榮耀啊!
“八嘎?九嘎你也打不過我呀!”
唐瑾說完,冷鋒用倭國語翻譯道:“八嘎?九嘎歐買哇我嘞他熬死古多假那依。”
後世倭國話和唐朝時期的倭國話應該沒有太大的差異吧?
“!”
蘇我次郎震驚的看著冷鋒,這個國公,居然會他們的話?這怎麽可能?大唐和倭國還沒有太多的交流,隋朝時期他們派人來隋朝,就因為語言的差異大費周章。
不得已,他們找了會高麗、大唐、倭國三國語言的人,才成功的了解了彼此的意思。
自那時起,學習唐話就成了倭國高層的第一興趣愛好,自隋朝收集的《道德經》等書籍,只有高級貴族和天皇才有資格觀看,平民和低級官員擁有,可是死罪。
在蘇我次郎看來,中原人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屑於學習他們倭國話,他本來以為這時的唐國也是如此。
然而,他今天見到了一個懂他們話的人,這樣的話,他們在這裡的言行舉止,就要慎重而行了!
聽到冷鋒翻譯的話,小胡子武士更憤怒了,他乾脆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光著膀子朝著唐瑾衝了過來,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唐瑾絲毫不懼,抖一下槍頭,槍出如蛇,讓人根本猜不出他要戳向哪裡。
噗!
兵刃入肉的聲音。
唐瑾把自己胳膊上只剩下一點粘連的布料扯下來,丟到了地上,然後才試著拔出戳在小胡子武士咽喉處的槍尖。
拔不動,因為小胡子武士的手抓槍尖抓得太緊了。
說到底還是他快了那麽一瞬,不僅逼得小胡子武士砍向他頭頂的倭刀換了方向,就是小胡子武士快速抓向咽喉處的手,也沒有阻止槍尖戳中目標。
必殺!咽喉本就是人的要害,在唐朝這個時候,咽喉受到重傷那就是死亡,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眼看著自己人被殺,蘇我次郎沒有一點點的反應,只是揮了一下衣袖,就有兩個手下上場,掰開他的手,取下長槍。合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拿白布把小胡子武士裹成木乃伊的模樣,抬下場。
出人意料的是,那個拿到唐瑾長槍的武士,還雙手交還給唐瑾,畢恭畢敬的,沒有一點憤怒的意思。
雖然倭國這個種族很令人生厭,但是他們對待強者,還是很有禮貌的。
蘇我次郎拍拍手:“好快的槍!好準的槍!看來唐國果然是臥虎藏龍呀,這個穿著文院院服的小小少年,都有如此武藝,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冷鋒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大唐山野菏澤間,能人多的是,展露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