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戒猛地驚醒,嚇了一身的冷汗。
他冷不丁地大叫,讓道爺都跟著跳了起來。
“大晚上鬼叫什麽,詐屍啊。”
林戒有些恍惚,抬頭看了看自己還在書屋之中,只是剛剛那個夢太過真實了,他見到道爺,趕忙走了過來,將剛剛的情形說了一遍。
“這雷法果然古怪,我參悟了三十多年,竟然沒發現這裡面藏著一尊法相,真是造化啊。”道爺盯著林戒,看了半天,仿佛要看出花來。
“道爺,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算你小子運氣,自古以來,但凡法相,必藏神通,日夜觀摩,可自在通神。”道爺咂著嘴道:“你觀想這尊法相,所以導致了自身的某些變化,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這種能力表現在你的眼睛上。”
“不過這種能力不是你的,是通過那尊法相得來的,你若是想有成就,還需要日夜苦修才行。”
林戒聞言,面色驟變:“你是說我剛剛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一想到李勝男家裡,還藏著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頭皮就發麻。
道爺點了點頭,拿出了煙袋,卷了一鍋,抽了起來。
“道爺,您倒是說句話啊。”林戒急了。
“你急什麽?不得讓我想想啊。”道爺白了一眼道。
“你先別急,那女娃娃暫時沒什麽危險,你看到的那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叫做守陰身。”
“守陰身!?”
林戒眼皮猛地一跳,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剛剛某本書上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了。
“什麽是守陰身?”
“將死之人的身上本就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看到不乾淨的東西,而守陰身只有那些橫死的人身上才會發生。”
“橫死!?”林戒變了臉色。
“就是突然死亡,很不甘心的那種人,這種人臨死之前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很不一樣了,就如同死魚腥臭,容易招來蒼蠅一般。”
“這種獨特的氣息就會慢慢凝聚,化為守陰身,這東西會一直跟著她們,直到橫死,亡魂離開軀體的一刻,通常會被守陰身吞噬,從而變成厲鬼凶煞。”道爺解釋的很清楚。
難怪自古以來,那些橫死的都不能瞑目,死後化為厲鬼,便是因為有了守陰身的存在。
“這種東西具體怎麽來的,說法很多,有人說是上輩子走黃泉路的時候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你也知道,自古以來,那條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亡魂,藏著多少秘密。”
“當然也有人說……”
“你打住。”林戒一抬手,這時候他可沒心思聽這些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小男她活不久了?”
道爺白了一眼:“這不是廢話嘛,守陰身都出來了,你還指望那丫頭能長命百歲?”
“怎麽會這樣?”林戒徹底懵了,眼神有些恍惚。
他和李勝男交情不錯,自從進入報社以來,一直都是他帶著這個丫頭,現在居然說要沒就要沒了?
“你不是說人的壽數都是定好的嗎?橫死應該不算是壽終吧。”林戒突然想了起來。
道爺一聲輕咦:“好小子,長進不少。”
“不錯,橫死的之所以能夠形成守陰身,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她那未用完的壽數化身成的,所以才死後不得瞑目。”
“而且……”
“而且什麽?”林戒急忙問道。
“並非所有橫死的都能夠形成守陰身,
只有那些死於大凶大邪的。”道爺深深看了林戒一眼。 後者的臉色瞬間變了:“你是說……”
“那丫頭怕是碰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林戒猛地一驚,離開站起身來,走到了前台。
他在一堆書中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本《千妖紀事》。
裡面就有一篇專門是講守陰身的。
過去有個打更的老光棍,一生潦倒,好不容易謀了這份差事,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強度日,舊時候,像打更,看守義莊這種差事便視為不祥,非命硬不可。
因此那老光棍的朋友很少,後來不知怎的,他的日子突然富足了起來。
頓頓有酒,日日有肉,有時候居然還能逛逛花街柳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發了財。
可一個打更的哪來的錢財?誰也不知道。
有天晚上,那老滾光手工回家,天色已經很黑了,借著月光,他穿過一條小巷子,就看見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夜路走多了,這種情況他倒也不害怕,可當走到近前的時候,老光棍嚇傻了。
那人穿著壽衣, 戴著高帽子,最詭異的是,對方的樣貌居然跟他一模一樣。
巷子狹窄,兩人打了個照面,四目相對,只是那人的目光特別的冰冷,死死地盯著他,就像看一條死魚般。
老光棍徹底嚇傻了,可就在這時候,那人居然說話了。
七天以後,夜半三更。
老光棍一聽這是個時間,等他再回過頭來,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嚇得連跑帶爬,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回去之後便大病了一場。
七天以後,老光棍死了,整個人被倒掉在水井裡面,身子裡的血順著身上的傷口都流幹了。
有人說,他是半夜口渴,拖著病體前來打水,結果掉進了井裡,腿纏在了繩子上,就這樣倒吊了一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屍體拉上來的時候,雙手都爛了,說是扒著井壁想要往上爬,結果還是沒活成。
後來有人說,曾經見過老光棍曾經扒過城外的墳,盜了不少寶貝,甚至於連人家剛剛下葬的大戶人家的小姐,他都生了歹念,做了不乾淨的事。
因此,才染上了凶煞,惹了大禍。
那天晚上,老光棍看見的與他一模一樣的人,便是守陰身。
“果然。”林戒面色有些難看。
但凡見到守陰身,幾乎就是離死不遠,根據書中記載,至多十天左右,必有禍事發生。
“那丫頭平時大大咧咧,能招惹什麽凶煞?”林戒心裡泛著嘀咕,這件事既然被他遇見了,肯定不能見死不救。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在了道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