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戒心中泛著狐疑,深更半夜,這黑衣女子竟然與夜貓如此親近,而且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底細。
“美女,你手裡的這隻貓是個妖物,我勸你還是別跟它這麽親近的好。”
黑衣女子笑了:“小小的方士居然教訓起我來了。”
“你能給施展掌心雷,應該是身上藏了件寶貝吧。”
林戒心頭咯噔一下,暗生警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呵呵,果然沒猜錯。”黑衣女子見他神情,越發篤定。
“十方禦火,大焱敕令。”
突然,黑衣女子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道火光衝天而起,如同大蛇般,向他撲了過來。
林戒面色驟變,一抬手,掌心雷猛地轟出,與此同時,整個人卷成一團,在地上一滾,竄向了遠方。
那團火焰被掌心雷猛地一震,離開散開,
林戒雖然躲了過去,可依舊有火星子濺到了他的身上,一時間,青煙四起,撲騰了好一陣子才將身上的火熄滅,顯得極為狼狽。
“你精神有些萎靡了,看來就算有那件寶貝,一天也只能施展三次掌心雷。”黑衣女子咯咯笑道。
林戒有些惱怒,沉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的師長沒告訴你,遇見玄士,要繞著道走嗎?”黑衣女子調笑道。
“什麽方士玄士的?”
“你不知道?”
黑衣女子一怔,旋即面色古怪地打量起林戒來:“該不會是哪一家的二世祖,敗家子吧!?”
“不對,能給賜下一件法器,必定是道法世家,怎麽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小子,你師長是誰?”
林戒聞言,搖了搖頭:“我沒有師長,只是臨時在三昧書屋打工而已。”
“三昧書屋!?”黑衣女子勃然變色,含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疑:“你是羅三爺的人?”
“老板!?”林戒點了點頭。
老板很奇怪,沒人知道他的名字,熟悉的叫他一聲羅三,不熟悉的稱呼一聲老板,就連道爺,小琉璃都不知道他的本名。
不過看著黑衣女子的表情,顯然是認識的,至少聽說過。
“真是見了鬼了,那個男人竟然也收弟子了?”
“等一等,我可不是他徒弟。”
林戒搖了搖頭,他自從進入三昧書屋以後,幾乎就沒有見過這位老板,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反倒是道爺跟他交流最多,教了他不少東西。
黑衣女子搖了搖頭:“看來你真不知道,三昧書屋這地方了不得,尋常人根本進都不能進。”
“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師傅提及過那個男人的名號,小閻君,羅三爺,他的規矩大得嚇死人。”
“能入三昧書屋,便是他的弟子。”黑衣女子一臉驚奇地盯著林戒,仿佛要看出花來。
林戒被她盯得發毛,趕忙道:“既然是熟人,咱們不打不相識,就當是個誤會。”
“真是見了鬼了,你區區方士,怎麽入得了羅三爺的眼?”黑衣女子還是有些不信。
“什麽方士?”林戒問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黑衣女子搖了搖頭:“所謂方士就是修道之人當中最不入流的,假借外物,參十方之術者,便是方士。”
“就像你這樣的,隻懂得借外物,而不會修己身,無疑是落了下成,在修道之人眼中算作奇巧淫技,旁門左道,實際上,大部分修道之人都只能算作方士,
還在門外,未得入門。” 林戒若有所悟:“我還以為修行的都叫道士呢!”
“胡說八道。”黑衣女子直斥道:“所謂道士,乃是得道之士,那是極高的境界,能給達到這一步的,哪一個不是當代人傑,一世宗師?”
“當今世上,有沒有真正的道士還是兩說,你也敢妄論?”黑衣女子似乎有些生氣。
林戒覺得莫名其妙,乾笑道:“不知者無罪,你們圈子裡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黑衣女子聞言,面色緩和了一些。
“你既不是道士,也不是方士,那是什麽?”林戒將話題岔開。
“方士乃是外門,一旦入門,便是玄士。”
“所謂術法通玄,不假外物,即便沒有外物相助,也能施展法術者,便是玄士。”黑衣女子傲然道:“修行之人,能給參得玄士果位的,萬難存一。”
林戒聞言,露出恍然之色,若是有一天他不借助山雷符,也能施展掌心雷,等於也達到了玄士的境界。
現在看來,那日的文大師也只是個方士而已。
“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大,也是玄士?”
“當然, 貨真價實的‘一符‘玄士。”黑衣女子頗有得色。
說著她玉手輕抬,手腕處露出一道印記,似乎是枚古字。
?這古字彎彎曲曲,有些像“人”,林戒眼睛一亮,隻覺得有些眼熟。
他想了半天,終於記起來了,曾經在三昧書屋的一本書裡見過。
那上面說,古時候,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上天會賜予印記,共有九道,乃是九枚古字。
後來一位大能從這九枚古字之中悟出了極為了不得的道法,並以此為根基煉製出了九道符籙,作為那一脈傳承的古寶。
聽這黑衣女子的意思,即便玄士也有高低之別。
一符玄士,算是真正入門,身負道行,可以不假外物,施展法術。
九符玄士,應該是最厲害的,道行也越深。
“這女人都是一符玄士,不知道道爺是個什麽等級,另外還有老板。”林戒心中生出了好奇。
就在此時,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他一抬頭,就看見那黑衣女子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距離他也只有二十公分的距離,懷中抱著那隻夜貓。
“你出現在這裡應該不是巧合吧。”黑衣女子靠著林戒,瓊鼻輕輕一動,似乎在聞著什麽。
“我……”林戒心頭一動,剛想說什麽,黑衣女子開口了。
“你也是衝著藏在這村子裡的幽庭地寶來的?”
“什麽?”林戒面色微變,脫口道:“當年剩下的兩枚種子不是被村民還回去了嗎?”
“原來你不知道?”黑衣女子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