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將車停好,董卓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汗,心道:“真不愧是記憶中比赤兔還生猛的坐騎,馴服起來都是這麽的有難度。”
看到董卓進門,那名叫做利文斯頓的服務生不由得目瞪口呆。
前兩天發生在酒吧外面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心想著董卓怎麽說也得消停一段時間吧。
沒想到這貨在醫院沒呆多久不說,這會兒頭上纏著繃帶又復出了。
廢柴就是廢柴,利文斯頓如果知道中國歷史上有個叫劉阿鬥的人,估計也得感歎一聲,扶不起的阿鬥。
不過這次的董卓似乎收斂了一點,上來後也沒有直接再要酒就喝,而是看了看單子,開始煞有介事地點起吃的來了。
不過在他正常點了些香腸、三明治之類的東西之後,後面的話又繼續讓利文斯頓感到崩潰了。
董卓看到單子上的烤牛肉,眼睛一亮,然後便是大喊道:“這個給我來兩斤。”
當然,他說的英文,用的單位也是千克,不過那股豪爽勁還是溢於言表。
利文斯頓愣了幾秒,方才回答道:“董,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裡不是菜市場,我們是按一份一份點的。”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董卓說道:“那就來個三份先吧,對不住,從那天開始我就沒吃過一點東西啦,我看我是餓昏了。另外,酒就按我以前的來一杯好了。”
看來自己平時還是要注意一些言行習慣,不然早晚要被人看成怪物。
利文斯頓對此倒也沒有過分詫異,本來這些運動員就是食量驚人,而且董卓也說了,這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多點一些也是正常的。
不一會兒,食物便擺滿了董卓面前。
雖說大英帝國的這些吃食對中國人來說隻能稱得上可以入口,但對董卓來說,卻不啻於山珍海味。
這一方面嘛,東漢時候的烹飪水平尚未像現在一般登峰造極,也就跟這種水準差不多。
另一方面,餓死鬼投胎的董卓此時還能管得了食物好不好吃,一股腦兒往肚子裡塞就是了。
上來的啤酒也是喝得董卓大呼過癮,不知不覺間,竟然又乾掉了幾大杯。
給他拿酒的利文斯頓暗暗搖頭,狗改不了吃屎,好了傷疤忘了疼,還真以為這廝是來填肚子的,卻最終還是喝得一塌糊塗。
這麽個喝法,饒是董卓原本的身體素質不錯,但扛不住傷後的虛弱,還有對這種高酒精度啤酒的不適應,最後竟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了身體裡另一個董卓的靈魂,他腦子裡兩種記憶的絞殺竟是激烈了幾分。
若不是前期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優勢,保不準還要被原有的記憶壓製回去。
就這樣殺來殺去幾個回合後,那股記憶終於又消停了下去,任由那團黑霧繼續不斷地吞噬。
董卓此時也是悠悠醒來,搖了搖有點發脹的腦袋,站起身來買了單,習慣性地將車鑰匙扔到了利文斯頓面前,出門打了個車回家繼續睡覺去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天昏地暗,直到手機鈴聲將董卓再次吵醒。
來電的正是克拉克,電話裡先是問董卓現在在哪裡。
在得知董卓尚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克拉克不由得也是怒火中燒,大吼道:“董!我限你半個小時內出現在卡靈頓,否則,我會報告爵士,你就準備收拾包裹走人吧!”
聽到老好人克拉克都難得的發火了,董卓不由得也有些害怕,
趕緊起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開車去是不太現實了,以他現在的技術,別說半個小時,能安全抵達就算謝天謝地了。
無奈之下,隻得馬上叫了輛出租車前往。
克拉克口中的卡靈頓,正是曼聯球迷心目中的聖地,曼聯俱樂部的專屬訓練基地――卡靈頓訓練基地。
自從1995年正式啟用以來,從這個基地裡,走出了無數讓其他豪門球隊垂涎不已的球星。
每天守在基地門口等球星簽名的球迷們,也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曼聯俱樂部從成年隊到預備隊,再到各級青年隊,所有的日常訓練都被安排在這個基地進行。
對於球員們來說,這裡才是他們日常上班的地方。
曼徹斯特本地的出租車司機,自然對這個基地是熟門熟路了,他也認出了董卓,雖說不是什麽大牌球星,但總也算是一線隊的成員,這也讓他興奮不已。
穿過一條綠樹成蔭的小道,眼前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便是卡靈頓訓練基地的入口了。
下車前,董卓很友好地為這名司機留了個簽名,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人對他如此尊重,這讓兩個記憶裡都留了不少罵名的董卓有種莫名的感動。
進入基地,習慣性地向前台的戴安娜問了聲好,然後,他的尷尬癌就犯了。
因為,他忘了克拉克的辦公室在哪裡了,這一塊記憶如果不是在廝殺的過程中被抹滅了,就是還沒被融合進來。
不得已,董卓硬著頭皮向戴安娜出言詢問道:“克拉克現在在哪裡呢?”
幸好,戴安娜的回答化解了他的尷尬。
“哦,上帝!我差點給忘了。克拉克跟我說,如果你來了的話,就直接去健身房找他,他跟埃裡克、羅伯一起在那裡等你。”
戴安娜口中的埃裡克、羅伯分別是曼聯的首席體能教練和理療師,他們的全名叫做埃裡克?斯蒂爾、羅伯?斯威爾,也都是在俱樂部效力多年的老臣子了。
謝過了戴安娜,董卓轉頭就走。
雖然他也不記得健身房到底在哪裡,但這麽個明確的地方,總會有標牌指示的,自己找找就是了,免得戴安娜覺得他像白癡。
不過他今天注定是要成為別人眼中的白癡了,看到董卓走的方向,戴安娜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嘿!董!你去了一個錯誤的方向,克拉克說了,你一到就必須要過去,別到處亂晃了。”
董卓撓了撓頭,自我解嘲道:“你瞧我,才多久沒來,就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說著,轉身朝著戴安娜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次,董卓沒有再走錯地方。他就算再白癡,健身房這幾個英文單詞還是認得的。
再次明確了一下門上的銘牌,董卓推門而入。
偌大的健身房內,埃裡克正和他的幾個助手在指導著一些球員在進行身體訓練,而克拉克則和羅伯站在一邊聊著些什麽。
看到董卓進門,克拉克揮手示意他過來。
董卓小心翼翼地走到克拉克身邊,原以為還會挨上一頓臭罵,沒想到克拉克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隻是喊了一聲埃裡克,然後幾人便帶著董卓進了一個小房間內。
房間內擺著各種測量儀器,主要是對球員的各項身體機能進行測試。
不過在這之前,羅伯還是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董卓的身體,以確認他能夠做哪些動作。
董卓膝蓋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太過發力,因此今天的測試主要是針對他上半身的肌肉群。
一圈測試下來,埃裡克氣不打一處來,這才傷了多久,董卓這身體各項指標就已經迅速下降了。
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比原來掉了一個級別,唯一增加的就是脂肪含量。
“你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麽?球隊給你放假,是讓你好好養傷,不是養肉的!我也給出了你養傷期間詳盡的恢復計劃,你是不是從來沒遵循過?”埃裡克是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喊出這幾句話來的。
又聽到罵聲,董卓不由得暗暗皺眉,自己鑽進來的身體原來到底屬於個什麽樣的人啊,怎麽這麽不招人待見,這半天都挨了兩次罵了。
不過,該做的解釋工作還是要做,董卓想了想,說道:“對不起,埃裡克,我想我隻是回來後還不太適應這個身體。”
董卓其實說的是大實話,但在埃裡克聽來,這不啻於就是對自己的調戲。
於是他的聲音更大了:“不適應?你再明確一遍?你要記住,你是一名職業球員,你受的傷並不是他*的斷手斷腳,你現在回來跟我說不適應?”
情急之下,埃裡克已經用上了F打頭的單詞。
倒是羅伯在一旁沒有做聲,拍了拍埃裡克的肩膀,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埃裡克一臉疑惑地跟著羅伯走到了一邊,董卓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這情境,怎麽看怎麽像記憶中醫生向絕症患者的家屬講述病情。
“埃裡克,你先不要著急,根據我剛才的檢查,董的身體好像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但他對身體的支配能力真的像是下降了一個層次。我覺得,他更大的問題應該出在了這裡。”
說到之類,羅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以作示意。
“什麽?”埃裡克誇張的瞪著大眼睛問道,“你是說他把腦子摔壞了?”
“不不不,沒那麽糟糕……”羅伯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他的問題可能出在了心理上。你知道,很多所謂的天才來到這裡,最後都廢掉了,是因為他們過不了自己這道關。”
聽到羅伯如此明確的講解,埃裡克才明白自己理解錯誤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反問羅伯道:“那你認為這種情況應該如何處理呢?”
“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給他一個短暫的假期,讓他身心能夠恢復到最佳狀態。 ”
羅伯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不過,鑒於董的自覺性,我覺得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他一個人在家裡,我看很快他就要變成下一個加斯科因了,當然,不是球場上的。”
最後,兩人悉悉索索的商量了一陣,終於明確了董卓的恢復方案。
當董卓聽到這方案的時候,心裡不禁樂開了花。
他正愁自己這段時間沒法適應新的身份和生活,沒想到自己想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原來,兩人給出的基本方案是,在董卓腳傷恢復之前,可以留在家中休息,俱樂部為他再配備一名生活隨行,說白了就是能陪他聊天解悶,順便再能幫他做做家務,管好起居飲食。
另外,這人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監督董卓,除周末外,每天帶他來基地做半天的恢復性訓練。
要是在以前,董卓肯定會想著法子把這半天躲過去。
在原來他的觀念裡,病人就是病人,就應該得到良好的休息,這些老外真是能折騰人。
不過在現在的董卓看來,這些都是小事情。
那時候的戰場上,講究的是一個輕傷不下火線,沒見那夏侯先生眼睛中了箭,還能拔出來吧唧吧唧吞進肚子,繼續上場廝殺麽。
所以,這點強度的恢復性訓練,董卓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何況,他自己也想趕緊能夠駕馭這具軀體。
這個身體簡直就是弱爆了,等恢復過來後,加上自己的獨門練功方法,不說完全恢復實力,至少也能有個以前的六七成功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