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車一路堵堵停停,出了城才算是一路暢通。
到山下時已經是快傍晚時分,雨已經停了,西邊天空有晚霞出現,給漸退的烏雲勾勒出一層金邊。
顧承川叮囑大家帶好繩索,注意防滑。
一路小跑著進山,直奔情人崖。
被困學生都堵在山坳中的涼亭中,驚恐的等著救援。
大雨初歇,老師不敢帶著學生們貿然往回走,剛才雨勢過猛,風又激烈,這一路回去萬一遇見掉下的石頭和斷樹,砸到任何一個學生,後果都不堪設想。
還有女聲在小聲哭泣“老師,霍心顏和陳彤還沒有回來呢。”
帶隊的李老師也著急,這兩個女生平時都非常聽話,今天卻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你們誰最後看見她們?是在什麽地方?”
有個男生想了下“就在來情人崖的吊橋上,那會兒已經開始下雨了。”
有個女生跟著接話“陳彤說肚子疼,霍心顏陪她去廁所了。”
李老師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她們能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雨。”
看看救援隊還沒有趕到,李老師喊了兩個男生去廁所方向找霍心顏和陳彤,剩下的學生原地等待救援隊的到來。
三人到了吊橋時,看著斷裂飄蕩的吊橋震驚的說不出話。
兩崖之間有近十米的距離,吊橋是他們出去的唯一出路。
其中一個男生哭喪著臉看著李老師“完了,路都沒了,救援隊過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啊。”
李老師壓著心裡的慌亂,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用害怕,實在不行咱們就是多走點兒冤枉路,從另一邊下山。”
雖然另一邊是未開發的野山,但也有護林員留下的小路,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現在天馬上黑了,只能忍一夜再出發。
另一個男生還算冷靜,手攏在嘴邊喊著“霍心顏~陳彤~”
山谷帶著回音,卻始終沒有兩個女生的聲音。
男生不確定的問李老師“她們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李老師也不確定,借助手電筒四處照了一圈,也不敢貿然去找。
“對面好像有光?”
李老師聽到聲音朝吊橋對面望去,有十幾束隱隱綽綽的光線,緩緩在靠近。
黑暗中,還有救援服在光下散發的熒光。
“應該是救援隊到了。”
顧承川一行人到了斷橋處,陳述臥槽了一聲,手電筒照向對面的師生三人“你們一共多少人啊?”
李老師趕緊揮了揮手“我們是清大美院的,一共三十三人,現在還有個兩個女生沒有找到,不確定回去沒有。這裡大風後手機沒有信號,我們聯系不上她們。”
顧承川看著斷橋沉默了一會兒“搭繩索,我過去看看。”
示意對面師生三人讓開一些。
顧承川將繩索扔過去,抓鉤準確無誤的緊緊抓住斷橋橋頭的木樁上。
陳述和另一名戰士過來,兩人合力拉了拉,見沒有異常“快,固定!”
又過來三名戰士,五人合力錯腳而站,拉出一條繩橋。
顧承川將滑索扣固定好,翻身上繩索,手腳並用非常利落爬著到了對岸。
李老師和兩個男人看的心驚,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顧承川卻跟過平底般冷靜的過來。
解了繩索起身,看了眼李老師“兩名學生名單?”
“霍心顏,陳彤。”
顧承川聽到霍心顏的名字,眉頭皺緊,他記得許俏的好友霍心顏就在清大美院,看來不會是巧合。
在顧承川他們趕到不久,地方救援隊十幾人也趕到。
顧承川讓把吊橋出固定雙索道,然後由戰士和救援人的搭成人橋讓學生們從身上走過去。
女生膽子小,即使匍匐在人橋上,也忍不住嗚嗚哭著,顧承川為了保險,每次學生腰間都系好繩索。
三十一個師生,折騰了一個小時才全部安全送到對岸。
夜色已濃,也已經確認霍心顏和陳彤兩名女生確實失蹤。
顧承川讓救援隊的一部分人送三十名學生先回去,他們去山底繼續找兩人女生。
順著兩名女生最後出現的地方,顧承川和陳述等五名戰士攀爬下崖底,黑色給搜救帶來很大的困難。
直到半夜,才在過了情人崖一公裡多地方,找見兩個困在山坳處的兩個女生。
陳彤傷勢比較重,腿和胳膊都有骨折現象,霍心顏小腿骨折。
兩個女生看見燈光那一瞬間,原本絕望的兩人哇的哭起來。
陳述頭疼的看著兩人哭了一會兒“你們別哭了,我有巧克力。”
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兩塊沒舍得吃的巧克力,打算體力不濟時補充體力的。
霍心顏擦了下眼淚,借著微弱的燈光拿巧克力,剝開塞給靠在石壁上的陳彤。自己也吃了一個。濕噠噠的兩人這會兒是又餓又冷。
也顧不上客氣了。
陳述用手電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六七米高的山頂“你們是怎麽掉到這兒的?我們在情人崖北面找了半天,喊你們聽見沒?”
陳彤邊吃著巧克力邊哽咽“聽見了,我們也回應了,你們聽不見啊。”
陳述摸了摸鼻子“等會兒啊,我們中隊長馬上過來,想辦法弄你們上去。”
陳彤身上受傷處比較多,往上拉就是個問題。
顧承川讓陳述先抱著霍心顏先上去,然後讓上面的戰士趕緊去坐一個簡單的擔架,他們帶來的擔架過長,不好控制。
陳述沒猶豫,解下腰上的安全繩綁在霍心顏腰上,把頭頂的安全帽摘了戴在霍心顏頭上“抓好我了啊!”彎腰一手單手就抱起霍心顏。
驚了霍心顏一跳,伸手趕緊摟著陳述的脖子“嚇死我了。”
陳述紅了耳根,臉扭頭一邊,單手拽了拽繩索,朝上面喊道“往上拉!”
為了不讓霍心顏再受傷,陳述背部緊緊抵住凹凸的石壁,用來平衡繩索的晃動。
霍心顏心提到嗓子眼,抬頭在模糊的光線下只能看見一雙堅毅有神的眼睛,心沒來由的動了下
帶著霍心顏上了山頂,陳述的後背已經磨的都是血淋淋的傷痕,沉默的放下霍心顏後,又去幫忙做簡易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