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留在老家的時間不多了，眼看著也要到了過年的時間。

任務結束之後，白霆沒有急著要返回部隊的意思，而是打算陪著媳婦兒在老家好好的過完一個年再回去。

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又知道了這麽多的隱秘之後，白霆已經不像曾經那般只知道在部隊裡鑽牛角尖。

人生嘛。

也得學會去享受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才不會覺得乏味。

臨近新年，街道辦那邊也發了不少的供應票，連帶著一些蔬菜和肉類的供應也變得多了不少。

趙青萍一家一家的進行通知買年貨的事情，張雲秀也跟著大家一起囤積了不少。

哪怕她其實並不需要跟眾人一起搶著排隊買這些東西。

但是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一下的。

“買了這麽多東西?”

隔壁鄰居瞅著她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回來，忍不住驚訝道。

張雲秀點點頭，隔壁新搬來的這家鄰居不大喜歡跟人交流，因此雖然大家住在隔壁也有好幾月了，可加起來說過的話也不會超過一百句。

所以關系只能說的上很陌生的那種。

“是啊，這不是快過年了，還得給我媽那邊準備一些嘛。”

張雲秀客氣的笑道。

“哎呀，你還真孝順呢。”鄰居老婆誇讚道，“不過也是你男人有本事，要不然……”

張雲秀保持著公式化的微笑，進門之後直接把門關上了，懶得聽她酸不拉幾的話。

她男人就是有本事掙錢怎了?她想怎麽花就怎麽花，關他們屁事！

反正也要馬上搬走了，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住。

對待一些看不慣自己的人，張雲秀也懶得送上一張笑臉。

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張雲秀，你在家嗎?”

張雲秀剛關上門不久後，住在對面的衛佩蘭就過來敲門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看著站在自家門口表現的十分躊躇的女人，“有事兒嗎?”

衛佩蘭現在是這樓裡唯一的小寡婦，一個人過日子也挺不容易的，沒怎麽看見她跟娘家人來往過，這樓裡的鄰居私下說她閑話的不少。

可她好像也沒怎麽在乎過。

張雲秀跟她的關系一般，平時也很少會跟對方說話。

“那個，就是想找你說說話。”衛佩蘭搓搓被凍得通紅的手，笑著說道，“不介意我進去坐坐吧?”

“進來吧。”

張雲秀看了一眼她凍得都起了瘡的雙手，側了側身子。

屋內她已經燒起了火盆，溫度比外面暖上很多。

衛佩蘭倒是不客氣的找了把小凳子坐下，坐在火盆邊上笑著道，“你還真舍得呀，這些鋼碳天天燒著也挺費錢的吧?”

“還行吧。”

張雲秀淡淡的說道，沒問她過來到底想說啥。

衛佩蘭臉上一閃而過尷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是想跟你借點錢。”

“借錢?”

張雲秀驚訝的看著她。

“不多，五十塊錢就好。”衛佩蘭趕緊說道，“我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才想著來找你的。”

“這……”張雲秀一臉的為難，“可是我的錢前兩日才借給我朋友了，現在真沒有這麽多。”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給衛佩蘭借這個錢。

先不說她倆的關系根本就還沒達到借錢這個情分上，這要是借了，要是傳了出去要是那些不熟的人都來找她借錢，她又該怎麽拒絕?

不是她摳門，而是這個先例不能開。

因為不管在哪個時代，借錢的人都是大爺。

碰上那些自覺還錢的人還好，要是碰上那些老賴子，不僅不還錢還能把你給惡心一次不說，還把自己給氣壞了。

衛佩蘭咬著唇苦笑道，“我這是真的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張雲秀，我知道你有錢，好歹咱們也做了這麽久的鄰居了，就不能……”

“抱歉，真的不行。”

張雲秀毫不留情的拒絕道。

“我現在手裡是真的沒錢了......”

“可是......”衛佩蘭心說，這樓上樓下的誰不知道你男人當兵，一個月就有幾十塊的津貼呢！

再加上之前她在紡織廠上班，每個月也有幾十塊的工資拿。

要是手頭真沒錢，誰會舍得放棄廠裡的工作讓給娘家爹媽的?

“真的沒有。”

張雲秀微笑。

衛佩蘭臉色一變，頓時站起身來道:“不借就不借唄，幹嘛說這些來騙我呢?張雲秀，我還以為你是個大方的好人呢，沒想到也跟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我！”

說完， 她就摔門走了。

張雲秀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大方的好人了?……真是奇怪！”

這件事兒張雲秀沒放在心上，但是下午陸巧過來串門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卻是提起這個事兒了。

“都說你大方能借錢呢，外面好多人都在傳，估計衛佩蘭就是信了這些話，才找上你的吧。”

張雲秀平時不怎麽關心那些三姑六婆湊到一塊兒說出來的八卦。

但是陸巧就不同了。

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她日常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跟人閑聊，知道的小道消息特別多。

“誰傳的?我怎麽不知道啊?”

張雲秀一臉的懵逼，覺得這些人真的啥事兒都能說。

“好像是一個叫何什麽的說的……”

陸巧小聲跟她說道。

“我跟你說啊，我們這邊有個女人跟一個姓孔的男人好像有一腿呢，聽說那男人的媳婦兒跟你是朋友……”

“你說的是書香姐?”張雲秀一愣，沒想到這世道這麽小，居然連身邊的人都有互相認識的嗎?

“對，就是她！她男人是叫孔一成吧?”

陸巧點點頭。

張雲秀也點頭，“恩，是叫孔一成。”

“那就沒錯了。”陸巧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種男人真不是個東西，我聽人說，那個跟他有一腿的女人最近收了那個男人不少好東西，聽說這錢就是從那個什麽書香手裡弄過來的。”

說完，她還一副同情的說道，“那個女人也真可憐，聽說兩個兒子發高燒，有一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