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揚這時是很態度明確的拉扯著駱英楠的手,“跟我去警察局自首,不管怎樣,至少要活著,但是犯了罪就一定要承擔責任。”
紀澤揚雖然生氣,甚至心底潛藏著滔天的怒氣和火氣,但還是耐著性子,一定要將駱英楠拉回來,不能繼續執迷不悟了。
可是,駱英楠不管現在紀澤揚是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這一刻的駱英楠是絕對不會聽從紀澤揚的憤然,甚至態度仍舊是非常的囂張張狂,“少假惺惺的,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駱英楠甩開紀澤揚的手,態度是十萬分的惡劣。
但是,紀澤揚也是徹底的失去了耐心,“你到底想怎樣!”
紀澤揚的掌心已經是大力的鉗緊了駱英楠的頸項,“到現在你難道一點後悔的意識都沒有嗎,你該死的害死了這麽多人,一點點內疚和慚愧都沒有?”
紀澤揚掌心下的勁道是愈發的猛烈,“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報警,不給你任何的機會,現在給你去自首的機會,終究是因為念及我和你之間始終是兄弟,還有,就算是爸爸被你害死,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思,縱然是離開了,也不會願意看到你受傷,這樣才是家人。”
紀澤揚揪緊著駱英楠的狠勁兒在不斷的加劇,他此時是越情緒失控,其實越是將駱英楠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可是,事到如今,駱英楠對他仍舊是有著深濃的敵意,“家人?你們也配說這兩個字!”
駱英楠露出的鄙夷之色裡是對紀澤揚無盡的嘲諷,“你們才是一家人,我算什麽,所以,你現在根本就不要在這裡裝模作樣的,我不會覺得你是在為我好,我駱英楠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後悔。”
駱英楠此時此刻縱然是在手術之後,身體有些虛弱,但同樣對紀澤揚反抗的力道是格外的凶悍,恍若是當真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唐思筠在一旁著急得不知所措,試圖上前阻撓他們這一場激烈的爭鬥。
可是,駱英楠的力道和吼聲卻是及時的製止唐思筠,“別過來。”
只是,唐思筠這個時候是必須要製止駱英楠,也想勸阻他回頭,“為小伊想一想好不好,小伊還那麽小,她需要爸爸的,之前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其他就把孩子生下來,是我罪該萬死,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幫幫她好嗎?”
紀澤揚這時同樣是要說服駱英楠的,“我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外人,就算我和你之前鬧得再凶,也依然不會像你這樣惡劣的對待我,駱英楠,你捫心自問,爸爸對你不好嗎?”
“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是能讓你高興的,他總是極盡一切可能的滿足你,你還想要怎樣?可是你呢,你怎麽回報他的!”
紀澤揚是滿腔的怒火和火焰在飆升,眼底充斥著對駱英楠的敵意和憤然,雖然生氣,但是卻還是想要挽救他。
“該死的,你一定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賣弄你的有情有義,得了吧,紀澤揚,我不會上當的。”
駱英楠始終是執迷不悟的,也不信任任何人,甚至尤其是紀澤揚,他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紀澤揚對他這個態度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下一秒已經是命令下屬將駱英楠給架住了,“今天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將你綁到警察局去,我告訴你,這不僅僅是爸爸的希望,更是我的希望。”
紀澤揚一邊說,一邊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了,“我告訴你,為了小伊,你也應該要努力爭取,做個像樣的爸爸,英楠,別再固執了。”
紀澤揚的態度雖然是越來越堅定,但是言辭和神色裡更多的是認真,是誠懇……
駱英楠盡管是如此的抗拒著紀澤揚,對他的言辭也是相當凌厲又刻薄的,可是,卻不難發現紀澤揚此時是這般的認真,不像是假心假意。
他和紀澤揚鬥了這麽多年,彼此兄弟間是十分的敵意又憎恨彼此。
紀澤揚這樣忽然間而來改變態度,令駱英楠是有些不知所措,視線裡更是清楚的看到了紀澤揚面龐上以及身上的傷,“你這態度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轉變得這麽快,難道只是因為我們是兄弟,你就要放我一馬嗎?”
駱英楠這一刻是放棄了所有的掙扎,專注的凝視著紀澤揚。
駱英楠隨即更是補充,“如果只是因為兄弟的話,以前我們也是兄弟,沒見你們放過我,包容我,甚至是只會對我趕盡殺絕。”
提及以前的事情,駱英楠面龐上的苦澀和自嘲強烈而來。
“關於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縱容了我母親傷害你們,雖然不是我直接所為,但是,我沒有阻止,是我的錯,對不起,原諒我。”
紀澤揚剛才甚至是現在,依然還是憎恨著駱英楠,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泯滅良心的事情。
畢竟,阿複和父親兩個人就這樣死在他手上,讓紀澤揚心底痛恨不已。
但是, 在痛恨的同時,恍若是更加的能夠了解著駱英楠的心思,更加的能深刻的體會著駱英楠的難處以及內心深處的傷痕累累。
隨即,紀澤揚已經是上前攫緊了駱英楠的手,“在經歷這一次死亡後,我真的很怕,從來不畏懼生死的我,卻在那一刻怕了,因為身上肩負的責任太重,所以那樣的害怕自己一旦走了,便是會給愛自己的人無盡的傷害和痛苦。”
紀澤揚低沉的嗓音裡如今已經是藏著太多的釋懷,太多的感觸……
但是,紀澤揚投擲在駱英楠身上的眼神更加的真摯了,“其實真的有下輩子嗎,沒有的,那只不過是在欺騙我們自己罷了,所以,在有限的時間裡珍惜身邊的人,珍惜身邊的事,是我們應該做的。”
“事到如今,只要能有補救的機會,只要能讓你活下來,我願意極盡一切可能的讓你活著,因為過了這一生,我們便再也沒有機會稱兄道弟了,甚至,這一輩子之後,想要遇見根本不可能了。”
紀澤揚的言語裡是愈發的沉重,但這樣的沉重卻無不給駱英楠帶去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