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新沒想到張婷剛剛說的是真的，楊青的媽媽真的來了。

　她馬上從微愣中回過神來，然後上前打招呼，“您怎麽來了?”

　張婷也想留下來，不過想了想還是禮貌的對林阿姨點點頭，先回班級了，畢竟剛剛她去找班主任，拿了打聽游泳比賽的事做借口，再要是留下來，就會引起別人多想。

　走廊裡，林笛和柳正新客套了打了招呼，這才問起李月華的事，“不知道是誰看到那孩子和社會上的人談戀愛的。”

　柳正新早在把李月華趕回去時，就已經準備面對楊家人了，此時也沒有擔心，“這事李月華回去也沒有和你們學吧?也不是我趕她回去不讓她上課，我讓她爸爸過來想談談她的事，可她說她爸有事過不來，我這才讓她回去，畢竟現在她和社會上的青年談戀愛，在學校裡議論很大。學校這邊也要把態度表達出來。”

　柳正新停頓了一下，又感歎道，“他們家裡把李月華托付讓你們照顧，按理說讓你們過來也行，可楊青媽媽，希望您也能理解我，學校那邊要有個說法，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柳正新先是說了原因，又把自己的難處也說了出來，都推到了學校那邊去。

　林笛並不是無知的婦女，又是個文化人，柳正新這翻話是托詞一眼就看了出來，心裡就不由得發堵，還是冷靜的問道，“那就等她爸爸過來吧。那我也先回去了，打擾你了。”

　從信任的程度上來說，林笛是相信月華那孩子，和社會上的青年談戀愛的事她跟本不相信，可學校現在趕了人，到時候他們自己怎麽打臉。

　柳正新這邊把人送走了，心裡卻也有些不底實，進班級又把雲林叫了出來，還把那天西餐廳吃飯的事又細問了一遍，才放下心來，“等李月華的爸爸過來，讓你站出來作證你敢出來嗎?老師知道你的擔心，學校的態度也很明確，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你是個好學生，要督促身邊的同學做正確的事。”

　雲林一聽讓她出來做證就害怕了，“老師，當時一起去吃飯的還有羅浩文和張婷他們。”

　為什麽偏偏讓她出來做證?

　還不是偏向他們。

　柳正新緊繃著臉，“那就你們三個一起出來做證。”

　“二班的萬坤明當天也在。”雲林見老師生氣了，想彌補一下。

　柳正新卻沒多說，隻讓人回去。

　這事雲林自然不敢和張婷說，畢竟是她自私，去老師那告的狀，現在又把張婷他們扯進來，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以後也不會搭理她。

　學校裡這邊不平靜，部隊那裡，李月華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原本對數學就反應慢的她，偏偏腦子不夠用，一旁的楊斌還不耐煩的用筆一直點著題讓她快點，被這麽一追著弄，腦子就更不好使了。

　“楊大哥，這個題我前幾天做過，咱們繼續下一道題吧。”李月華氣悶，眼皮也沒有撩一下的開口建議。

　“前幾天做過現在做不出來?”楊斌隔著桌子慵懶的靠在椅子裡，長長的胳膊拿著筆，輕輕的就能點到桌子對面李月華面前的筆記本上，“你以前的成績我不清楚，不過按我今天摸的底，你這一年努力考上高中也不容易。怎麽也得四百八十分才能升高中，我現在給你估算你最好也就能考到四百二十分。”

　這人是補課呢，還是打擊人呢?

　李月華不服，有些堵氣道，“那我就再努努力。”

　“靠體育加分?那能加幾分?再說還有一年，你這個行不通。”楊斌繼續折台。

　李月華氣極把筆拍到桌子上，強忍著沒把筆扔出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我乾脆就別學了，反正也考不上。”

　楊斌看到小騙子生氣，也不著急，反而讚同的點頭，“這個想法很現實，初中畢業進部隊，在部隊裡努力一下考軍校，再進修也不錯。”

　說話時，楊斌的眸子微微一閃，卻是太快，生氣的李月華跟本就沒有發現，而是被楊斌的話給嚇到了。

　眼睛一瞪，暗下馬上將心底的驚呀壓下去，視線也不往楊斌那邊看，“我這種成績進部隊也是給爸爸丟臉，與其那個時候丟人，還不如趁現在努力學習考上高中吧。”

　楊斌眸子深諳，什麽也沒有說，“那接著做題吧。”

　經了剛剛的事，李月華也認真起來，或許是被楊斌的話給嚇到了，或者是在一起接觸久了也不感到害怕了，精神上放松下來，習題也就沒有那麽難了。

　不用講題時，楊斌的眸子就會若有若無的落在對面的小騙子身上，以前從楊青那裡是聽過小騙子不想進部隊，隻當是孩子想法，今日小小的試探了一下，卻發現小騙子很排斥進部隊，對於軍人家庭出生的孩子來說，這樣的情況並不多。

　還有那時遇到一家人時，小騙子的反應，楊斌都沒有錯過，絕對不正常。

　而越是不正常的東西，往往越勾引人去探索，比如現在的楊斌，遇到難題時不是失落， 而是骨子裡的戰鬥股又被勾引起來。

　李月華這邊認真做題，再說張婷那邊，卻是沒有心思上自習了，又不好意思問喬嬌到底林阿姨找她什麽事，可心裡就像長了隻手，一直在撓，什麽也做不下去。

　等到晚上回大院時，一路上和喬嬌搭了伴，兩人聊天聊天一半時，張婷這才假意無心的問了一句，喬嬌笑了笑沒回，又把話帶到別處，張婷試探了一下見對方這麽警覺，就沒有再問，也怕引起喬嬌的猜疑。

　到了大院，張婷在楊家外面按了半天的門鈴也沒有人出來開門，一時之間也猶豫要不要再按門鈴了，可是就一直站在外面，也顯得尷尬。

　正當她不知進退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了她一聲，“小姑娘，楊家的人今天都出去了。你有什麽事到門口警衛那裡問一下。”

　張婷回過身，看到和她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穿著軍裝的婦女，大臉盤，看著很和藹，笑著叫了一聲阿姨，又道了謝，“看來林阿姨是沒在家，那我明天再來吧。”

　最後還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