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後,丁海杏和紅纓,洗澡回來。
戰常勝推著她進了臥室道,“快去睡一會兒,床都給你鋪好了。”
“頭髮還沒乾呢?”丁海杏指指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道。
“我給擦。”戰常勝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道,“你躺進去。”
丁海杏脫掉外罩,只剩下秋衣、秋褲鑽進了被窩,側躺著,她是真的困了。
戰常勝則脫鞋上床,跪坐在她的身後,拿著乾毛巾一點點的擦她的濕頭髮。
頭髮還沒擦乾呢?耳邊就聽見丁海杏發出細碎的呼嚕聲。
戰常勝搖頭輕笑道,“這麽快就睡著了。”擦頭髮的動作越發的輕柔了,待長長的頭髮擦乾後,又輕輕的將她的頭髮梳通了,順滑如黑緞的頭髮在他修長指節分明的來回的穿梭,輕手地將她的頭髮松松垮垮的編了個麻花辮,這樣睡著舒服。
戰常勝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帶著丁國棟去洗了洗澡,回來後將換下來的髒衣服拿著進了衛生間。
“那個妹夫,衣服你也要洗啊?”丁國棟攔著他道。
戰常勝挑眉道,“怎麽不可以嗎?”看他滿臉糾結,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黑眸閃了閃道,“那個大舅子城裡不比鄉下,這馬上就要去工廠上班了,這衣服可沒咱媽給你洗了。難不成你想著把髒衣服給收拾起來,我可給你說,杏兒可不給你洗衣服,她是你妹妹,可不是老媽子。”
“那哪兒能啊!我哪能讓杏兒給我洗衣服呢!”丁國棟趕緊表態道。
“那你想帶回去讓咱媽給你洗啊!”戰常勝誇張地說道。
“怎麽會呢?”丁國棟立馬說道。
“那衣服就得自己洗,難不成你一直穿的它發臭起鹼子啊!”戰常勝輕笑道,開啟了洗腦模式。
丁國棟撓撓頭道,“可是我不會洗衣服啊?從小到大我就沒乾過。”
“我教你。”戰常勝大包大攬地說道。
“妹夫你怎會的?”丁國棟奇怪地問道。
“兵營裡全是男的,那蚊子都是母的,這衣服你不自己洗還等著別人給你洗啊!穿著髒衣服,等著班長訓你吧!”戰常勝進了衛生間將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服大盆裡泡著,“再說了一進部隊,這內務條例不但背熟了,還得認真的做到了。這良好的工作能力和整潔的素質是分不開的,你穿的乾乾淨淨的自己舒服,別人看的也順眼對不,邋裡邋遢的別人可就不待見你了。到了城裡你得乾淨點兒。”說著拿著搓衣板,搬著小板凳拿著洗衣服開始洗衣服,“其實洗衣服不難!這衣服最髒的是衣領和袖口,你得用手搓搓,才乾淨呢!”
丁國棟也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跟著學洗衣服,搓的滿手泡沫,有些為難道,“我們在家的時候衣服也經常洗,可是很愛乾淨的。妹夫你看俺們家都沒有虱子。”積極地辯解,可不能讓妹夫認為他們都邋裡邋遢的。
丁國棟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愛乾淨,可是這衣服不經洗,那洗的勤了,還不洗壞了。尤其是領子。”
“弄個假領子啊?”戰常勝漆黑如墨的雙眸溢滿笑意道,“城裡人都這樣,這布票每年就那麽多,衣服只能這麽穿。”
“這城裡人可真能想點子。”丁國棟笑著說道,“這個辦法好。”
戰常勝黑眸輕閃繼續說道,“大舅子別怪我多說兩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出息?在家裡就該像咱爸一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
“怎麽會!”丁國棟搖頭如撥浪鼓似的道。
“這城裡大部分都是雙職工,這家務事,是誰有空誰做。”戰常勝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個妹夫,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氣啊!”丁國棟小心翼翼地說道。
戰常勝聞言,腦子一轉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想說什麽?說杏兒沒有工作?”
“是我不好,搶了杏兒的工作。”丁國棟不好意思道。
“以後千萬別說這話,要不我該生氣了。”戰常勝板著臉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杏兒沒有工作,但她可是家裡的後勤保障,可是沒閑著。再說了,新社會,講究的是男女平等。咱家頓頓大魚大肉那都是杏兒的功勞,不能把杏兒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
丁國棟點點頭,一臉的受教了。
兩個大男人利落的將換洗衣服給洗乾淨了,晾了出去。
這一番洗腦下來,丁國棟在家務活上可勤勤了。
戰常勝眼底也浮起淡淡的流光, 面部表情甚是柔和,大舅子未來的老婆,得好好的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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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修整了兩天,丁國棟就要開工上班了。
進廠的頭一天晚上,吃罷晚飯,客廳內,丁海杏看著他道,“大哥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衣服、被褥,飯盒、暖水瓶、臉盆、毛巾、牙刷、牙膏……都收拾妥當了。你醃的鹹菜、辣椒醬,我都帶著呢!”丁國棟笑著說道。
“我這裡還弄了一床狗皮褥子,你回頭墊在身下了。”丁海杏看著他要拒絕立馬說道,“你們那裡剛成立的工廠,配套設施肯定不健全,我這裡集暖用不上。別跟我客氣明白嗎?”
丁國棟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感動壓下道,“行,哥不跟你客氣,我拿著。”
“還有啊!星期天一定得回來,改善改善夥食,那大食堂的飯菜肯定比不得家裡。”丁海杏繼續絮叨道。
“有些太遠了吧!”丁國棟實在不想太麻煩杏兒了。
丁海杏黑眸輕閃,看來得想辦法整個代步工具。
“遠什麽遠?走路也就個把鍾頭。”戰常勝出聲道,“這可是命令。”
丁海杏狐狸似的雙眸輕輕流轉透出些許狡黠的流光道,“哥,看見我樓房前面那空地了嗎?”
“看到了。”丁國棟不解地問道。
丁海杏緩緩地說道,“哥,你可是種田的好手,這已經開春了,我可等著你到時候,給我開墾出來種菜呢!你外甥可等著吃呢!你不會讓我挺著大肚子還下地吧!”
丁國棟立馬拍著胸脯道,“這事包在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