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杏看著桌子上杯盤狼藉,抬眼不好意思地看著戰常勝道,“那個……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不會,一點兒也不多!”戰常勝睜著眼說瞎話道,“你不幫忙我吃不完,浪費可是極大的犯罪,有人陪著我也熱鬧。”
“吃飽了,現在該報恩了。”原本坐在戰常勝對面的丁海杏起身移到他身旁的長凳子道。
“你打算怎麽報恩啊!”戰常勝好笑地看著坐過來的她還特地卷了卷袖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呶!伸出手來,放在這裡。”丁海杏拍拍桌子的空地道。
“幹什麽?”戰常勝滿臉疑惑地看著她笑道。
“把脈!”丁海杏很乾脆地吐出兩個字道。
“你會把脈?”戰常勝劍眉輕挑,不緊不慢的意味深長地道。
“對!祖傳的,鄉下把式。”丁海杏朝他咧嘴一笑道,不等他拒絕留爽利地抓著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鄉下把式?’戰常勝聞言微微搖頭,這是有把握,還是……不等他細想,再一次被她大大咧咧地行徑給刷新認知,然而被她抓住手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女人的手嗎?簡直比他這個經常摸槍的大男人的手都粗糙,跟打磨木頭的粗砂紙似的,沒有一塊兒嫩肉,還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熱乎氣。
目光看向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手背上黝黑的肌膚,像核桃皮似的,乾癟、沒一點兒肉,跟脫了水乾黃瓜似的。
大約一刻鍾後,丁海杏撤回了自己的手道,“幸虧遇見我了,否則你這輩子別想當爹了。”
“你什麽意思?”戰常勝豎起眉毛道。
丁海杏瞥了眼他的雙腿間道,“子彈無法上膛,打不出去,你怎麽做爹?”
想起剛才她那個眼神,戰常勝騰的一下站起來,臉是又黑又紅的,“胡說八道,老子……老子的槍管用著呢!”接著訓斥道,“一個人女人怎麽這麽說話。”
“那讓我怎麽說?”丁海杏看著他乍青還紅的臉,板著臉義正言辭地說道,“那按老人的說法,小辣椒、小雀兒,小jj ,還是讓我用醫學用語……”口吻卻非常地戲謔。
刷……這臉紅的如都冒蒸汽似的了,戰常勝跟著她的節奏道,“還是說槍好,說槍好。”
“不對,不對……你怎麽能惡毒的詛咒我不能生孩子呢?”戰常勝虎著臉怒瞪著她道。
“這怎麽能說詛咒嗯!您是俺的救命恩人,俺感激都來不及,怎麽可能詛咒你斷子絕孫啊?”丁海杏立馬炸了毛道,“你這是諱疾忌醫,俺從你的脈象上看出來的。我問你,你是不是十年前在酷寒之地,爬冰臥雪來著……”
丁海杏話音剛落就被戰常勝如鐵鉗般的大手給鉗住了手腕,感覺這手腕要被折斷了,五官扭曲地說道,“痛痛痛……”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大堂吃飯的人,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吃飯的兩人,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倒是想來勸說兩句,可是看著戰常勝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勢,統統選擇了明哲保身,人家年輕人的事,還是少摻和。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的。”戰常勝黝黑的雙眸此刻深不見底,視線猶如冰刃,毫不客氣地朝丁海杏射來。腦中保持著一絲理智,如果不是對她知道了根底兒,她肯定已經血濺當場了。
丁海杏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雙方認識,有些機緣,現在恐怕被他如利劍般的眼神給扎成了刺蝟。
“說誰派你來的。”戰常勝冷冰冰地說道。
丁海杏痛的呲牙咧嘴地說道,“那個解放軍同志,大哥,叔叔,你說的話俺怎麽聽不懂啊!”
“你怎麽知道十年前,我爬冰臥雪來著。”戰常勝沉聲道,“說!”厲聲道。
“把脈把出來的!”丁海杏怪叫起來,“真的是把脈把出來的。”痛的哇哇大叫起來,“放手、放手,手斷了,手斷了。”淘淘大哭道,“俺真的是把脈把出來的,俺還把出來你身上的積年沉屙,你腦袋今兒早上還痛不欲生呢!”手指著腦袋道,“痛的時候恨不得把腦袋割了,當年做手術手法太粗糙了,血脈不痛,造成後遺症,情緒波動較大就……”
在他分神之際,丁海杏趕緊把自己的手撤出來,揉著自己的手腕,吃痛的說道,“這麽粗魯,痛死了。”
戰常勝詫異地看著掙脫自己丁海杏,忽又聞言,看著瞬間紅腫的手腕,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你真的是把脈把出來的。”犀利的眸子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道。
“你自己看!”丁海杏舉著自己的手腕道,本來皮膚就黑的她,此時被他給捏的地方清晰看見更黑了。
丁海杏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然後舉手保證道,“我向他老人家保證,我真是把脈把出來的。”
戰常勝眉目凝重地看著她,重新審視著她,那凌厲的眼神,堪比x光機,一寸寸掃視著她……
“馬驚了,馬驚了。”食堂外傳來驚呼聲。
戰常勝嗖……的一下閃了出去,突然想起來,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老實在這裡待著,我一會兒再來審你。”醇厚的聲音低沉,話語沉穩有力,不容反抗。
丁海杏可不是聽話之人, 只是回醫院而已,又沒打算逃,能逃到哪兒去。
食堂裡的食客聞言丟下筷子也紛紛跑了出去,不知道是看熱鬧呢?還是一副熱心腸。
丁海杏推開門出了國營食堂,此時正值飯點大馬路上人不多。
“馬踢人了,馬踢人了。”有人大喊道,希望提醒路人小心。
丁海杏循聲望去,只見戰常勝朝著飛奔的烈馬如閃電一般的跑過去。
當人們看見戰常勝徑直衝的驚馬衝過去,拚命的嘶吼道,“快閃開,快閃開。”
“這馬驚了。”
追在馬後面的人拚命的朝戰常勝招手,希望他躲開。
卻看見他不怕死的,迎面衝向馬兒,“啊!”大家看著馬直奔著戰常勝衝了過去,害怕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