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也別不高興,知道你這是清高,不願意佔人便宜。可是我和你爸是外人嗎?這古人還講究一個‘長者賜不敢辭’呢。”
湯雅說著看著白映秀就又歎氣:“你啊,你太實誠了點。你還真以為你收了我和你爸給的錢,就是佔了你兩個嫂子的便宜了?”
她又是笑又是歎的搖頭:“要說你那兩個嫂子可比你圓滑的多,平時一個兩個的私下裡可都沒少從我這撈各種的好處走。
也就是你太老實,也太規矩了。這麽些年下來,就連我都有些不忍心,看著你繼續吃虧下去了。”
啊?
白映秀張張嘴,自家的兩個嫂子特別會討好婆婆她知道。可是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她們討好婆婆還是帶著目的的?
有目的的討好人,討好的還是身邊的至親家人,這樣做真的好麽?真是想不到兩個嫂子竟然是那樣的人?
白映秀也不懂的掩飾,就那麽把自己的想法明晃晃的擺臉上了。這可把湯雅給看的想笑又想接著歎氣了。
這個兒媳婦還真是--
她無力的歎息:“行了,時間緊張的很呢。估計你是想著今天就走的吧?那就別耽擱了,你回房間去繼續收拾東西。我上銀行取錢去。索性再多給你們取兩千的路費。”
說著,湯雅起身走到書桌前,把還放在桌面上的那張季北北的畫像拿起來,小心的順著折痕折好遞給白映秀:“到時候給你的那錢不管用沒用上,你也都別還給我了。”
湯雅邊說邊順手幫著白映秀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跟你兩嫂子你也別說,咱們都不說也少了麻煩不是?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著呢,不讓你吃虧,可也沒讓你多佔便宜。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都是親的,我是哪個都一樣對待。
我這樣也不全是因為你們,我主要還是不想叫我哪個兒子、孫子、孫女因為有個不爭不搶的親媽吃了啞巴虧了。”
“謝謝媽,我不會說的。”
雖然婆婆嘴上口口聲聲的說不是為了自己,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家,跟為了自己又有什麽區別呢?
白映秀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這麽些年的婆媳下來,要說這個婆婆對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媳婦特別特別的好還真沒有。
但是正如她自己說的,在對待三個兒媳婦的時候,至少她跟別家的婆婆大不一樣的是,她還是能做的基本公平、公正的。
白映秀覺得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好婆婆很幸福。
三個妯娌中自己的娘家,家世是最差的。娘家不如人就罷了,自己還就連哄人的本事都大不如嫂子們。這樣的情況下,婆婆還能做到把碗裡的水端平,不挑她的刺,那她還奢求什麽?
想起來,白映秀又想起當年蓓蓓走失的時候。
蓓蓓是被自己帶著出去玩的時候丟的......那時候她弄丟了孩子回來真是又驚又怕。
一想到孩子會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遭遇可怕的事情,她的情緒就每每奔潰到了極致,一度甚至還千方百計的自殘,就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眼看那時候,她那麽自哀自怨下去,遲早不是要把自己折磨瘋;就是要把自己給折磨死的時候。是婆婆,不止沒有半點苛責她,還在她自己也經常因為心疼多次躲起來哭的情況下,強忍著悲傷來各種安慰、開導她。
最後,看安慰和開導似乎沒什麽用。她還狠狠的把自己給罵了一場,才算把自己給罵的清醒了。
她至今還記得那時候婆婆罵自己不能那麽自私,硬是要讓悲劇繼續擴大。
讓景興在失去心愛的妹妹之後,
又要面臨失去母親庇護的劇痛。將來更可能面臨遭遇後媽的同時還要遭遇後爸;也讓慕辰在失去心愛的女兒之後,又要再面對失去妻子的悲傷--想到這,白映秀心裡一時間平靜不下來,忍不住主動的上前抱住湯雅,發自肺腑的說道:“媽,你就是我的榜樣。以後我也學你,當個好婆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現在就連你都學會哄我了?”
湯雅一時間笑了起來,然後反手也抱住白映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歎著氣的說道,“秀啊,別怪媽給你先潑涼水,媽自然也是特別希望那孩子就是蓓蓓的,可這要是萬一......”
湯雅說著頓住,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把眼睛裡的淚花給眨了回去:“要是萬一,那不是蓓蓓的話, 你還是得多想想景興和慕辰,別繼續過多的自責下去了。畢竟......不管怎樣,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是不是?”
她說到這,不由的就又咬了咬牙:“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當nián的事情不是意外。那,當初你就是再小心也總有不留神的時候。
那不是你的錯。媽跟你保證,那個暗地裡的人,咱們家總會想著法子揪出來給蓓蓓報仇的。
不然有那樣的一個危險人物存在,時時刻刻威脅著咱們家的孩子們。這還叫咱們以後怎麽正常的過日子?畢竟,只有一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媽......您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就算那孩子不是蓓蓓,我也不會再想不開。我還要留著這條命等著看,看到底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躲在後面害人的是誰?”
說起來,白映秀也是咬牙切齒的:“我嫁進我們家這麽久,就沒見過家裡人行事有不妥當,有跟人結下大仇的機會。
我和慕辰就更不用說了。我們兩個雖然也沒做過什麽特別大的善事。但是也從來沒害過人,跟人結仇過。我是真想不通到底是誰要害我的蓓蓓?”
“你啊,雖然年齡也不小了,可是有時候還是太單純了些。”
湯雅搖搖頭歎息:“人心惡,世情薄。這世上的有些人作惡事,哪裡都是需要結仇,甚至是需要有太多理由的?有時候只不過是小小,微不足道的嫉妒就會叫魔鬼佔據了大腦。”
她說著想起來什麽似的,神色很是黯然的放開白映秀:“不說了,再說下去又是沒完沒了的。你還是先去收拾東西要緊。”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