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你終於醒了?”看見季北北睜開眼睛,一直坐在病床邊上守著她的徐美珍一下子又紅了眼。
看著臉色蒼白,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女兒,徐美珍心如刀絞,嘶啞著聲音啜泣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後只要你別那麽糟蹋你自個的身子,我......我們什麽都依著你。”
說著,她又在那抹眼淚,哽咽著才把話說完。說完了就又是一陣的悲從心來--
對女兒這麽傻,隨隨便便就被人給糊弄住。竟然為了個外人就真不顧自己的身子,拿著絕食來對付自家的親生父母。她和老路除了認下又有什麽辦法?
誰叫他們家孩子傻,偏偏他們還就只有這一個。
但凡她和老路,當年沒有因為懼怕丟了水廠的工作,能偷摸著多生一個的話,如今想來那孫家也不敢這般拿捏他們的女兒逼著他們就范。
想著這幾日他們老兩口在家各種的悔恨交加,徐美珍就一邊對自己當年沒有堅持己見,跑回鄉下去多偷生一個孩子;一邊又對自己把孩子教的太過於單純沒主見,而悔之不及。
而說到恨,她和路航卻真是把那該殺千刀的孫吉和孫家老兩口給恨毒了。
自家女兒還年輕,看不出來那一家子的算計。
可是她做了那麽多年的夜市生意,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她怎麽會也看不出來,他們那一家子說是讓他們“墊付”那彩禮錢。但實際分明就是想一分錢不出的娶個兒媳婦回去,然後拿出去,還能佔便宜的說是他們家出了彩禮錢的。
想到孫家做生意做了那麽多年,說是就連九萬八的錢都拿不出來,這話說出去誰信?
可無奈,偏偏自己的這個傻女兒就相信了。
那孫家這般。想來之前孫吉對著自家承諾的,會答應自家的那些條件也是懸--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不敢繼續往下想的徐美珍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怎麽擦都擦不完。
“媽,您別哭了。我不嫁給那個孫吉了還不成嗎?”
看著哭的根本就停不下來的徐美珍,再看一眼床頭掛著的乳白色營養液的瓶子。想著自己看到的原主的記憶,季北北心內默默的歎息了一聲,帶著無奈對著徐美珍說道。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聽見季北北說出口的話,懷疑自己幻聽了的徐美珍忘記了哭,眼睛一下瞪的溜圓,半張著嘴失聲道。
“我不嫁孫吉了。”季北北無比認真的看著徐美珍,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道。
“你......你,怎麽忽然就想通了?”一股狂喜猛地衝擊著徐美珍,她猛地站起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喜色問道。
問完她臉忽然又白了白,懷疑的看著季北北,極小聲的懷疑道:“你之前決心那麽大,這忽然就改了主意了。該不是?該不是以退為進,打著糊弄我和你爸的主意的吧?”
“媽,我都落到這個地步了,想也知道你和爸爸肯定會答應我的要求。你說我還有必要多此一舉的弄什麽以退為進麽?”
看著徐美珍這般模樣,季北北很有幾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