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在萬豪大酒店門口聊了幾分鍾,準備到停車場上車走人。
剛剛把話說完,藍雪的爸爸藍橋出來了。他一陣小跑的衝到我們跟前,用充滿歉意的語氣對藍雪說:“孩子,我們好歹是你的爸爸媽媽。你怎能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們呢?我知道,你媽媽不對,挺勢力的,那你也不能一走了之啊!你說,婚姻好不好,只有你知道。你總得讓我們了解了解啊!”
又說:“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畢竟是親生的骨肉,血緣關系說斷,是斷不了的。你媽媽雖然不對,但你跟我們說,要斷絕關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藍雪,你好歹是個警察了。警察得公正嚴明,你這樣,像個警察乾的事嗎?”
藍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話又綿裡帶針。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一席話下來,我們就心悅誠服了,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再次上樓。
上到萬豪大酒店的包廂,藍雪的媽媽米雪兒正坐在餐桌邊嚎啕大哭,歷數藍雪的種種不對。一群人圍在旁邊哄她。見我和藍雪上來了,她尖銳的哭聲嘎然而止。忙跑過去拉著藍雪,小聲的賠小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在那一瞬間,我所有的偏見與委屈全沒了。
是啊!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是藍雪的爸爸媽媽,該怎麽做?我會把寶貝女兒嫁給一個邋遢不修邊幅、又窮又硬、一身壞毛病的男人嗎?
不會!
我也會跟藍雪的爸爸媽媽一樣,竭力反對!
在這種思維的指導下,我竭力控制住不滿的情緒,重新落座,坐在餐桌邊跟他們一起吃飯。
藍雪的爸爸藍橋坐在我身邊,問這問那。
“吳之凡,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老老實實答:“我現在的工作是一名作家,專門在家寫小說。”
“那一個月收入多少呢?”
“三五千吧?”
藍強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這麽少啊!”
這時候藍雪的發話了。“三五千怎麽了?那也是靠勞動賺錢。再說作家哪有暴發戶來錢塊?我又不靠他養活,我自己有工作。”
“吳之凡,你有房嗎?”
“沒目前還在計劃中!”
藍雪又插上一句。“爸,你怎麽老問這些庸俗的問題,我們家是缺房的人嗎?他沒有房,我有啊!”
藍雪把他爸說的半天不出聲。
餐桌的氛圍很奇妙,一個個不說話,都拿眼睛瞅著我和藍雪的爸爸。
藍強長歎一口氣說:“好好好,不問這些現實的問題。那我問問,吳之凡的爸爸媽媽是幹什麽的?這總可以吧?”
“我我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回家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啥!”
我的話剛說出口,就遭到眾人的反擊。
特別是路帥、喬志智,終於抓住了我的軟肋。向我發出連珠炮一樣的質問。
“怎麽會呢?連自己的爸爸媽媽幹什麽的?都不知道?”
“這是在撒謊,怕是街上撿垃圾的吧?羞於出口!”
藍雪再按捺不住了,啪的一聲,伸出手掌在桌子上猛拍。她用嘲弄的語氣反駁路家喬家的兩個公子哥。
“我說路帥喬志智,你們到底什麽意思?人家的爸爸媽媽幹什麽的,關你什麽事?撿垃圾怎麽了?礙你眼了,我樂意,我就願意嫁給人家!”
路帥、喬志智見藍雪的話不中聽,趕緊坐下,不再質問。
藍雪走到藍橋的身邊,
代替我回答剛才的問題。 “爸,吳之凡的爸爸媽媽曾經是軍人。他們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還有,吳之凡是一名退役軍官,他曾經是頂級特種部隊的兵王,受過傷,因而他對原來的事,記不清楚。您老人家別再為難他了,他是一個大名鼎鼎的戰鬥英雄。”
藍雪的一席話,驚得眾人發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我的身份居然是一名軍人,並且還有這樣紅色基因的背景。他們沉默了許久,也不再問這問那,而是埋下頭,吃自己的飯。
飯吃完後,一群人在萬豪大酒店分手。藍雪駕著她的寶馬X6,載著我往省城有錢人的聚集地東湖山莊駛去。
不過,我最終沒有在東湖山莊過夜,而是搭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回到了N縣。
我認為,我終歸是小胡同的人。
我跟藍雪,在不同的世界。因為藍雪爸爸媽媽的態度,我已經看出來了。盡管藍雪願意,可得不到藍爸藍媽的祝福,這又有什麽意思?
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住我的出租屋為好。
我一個人回去後,藍雪在東湖山莊坐臥不安,不停的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她於是第二天早上趕回來了。
一回到N縣,就找我談話。
藍雪的神態十分難看,臉色發白,眼圈發青。一看就知道她沒睡好。她說:“吳之凡,你為什麽那麽在乎我爸爸媽媽的看法?只要我願意就行了!婚姻自主,戀愛自由,我都這麽大的人了,我的婚姻,我難道不能做主?”
我勸她冷靜。對她回答:“藍雪,你想想吧?我們當初為什麽結婚的?”
“剛開始是假結婚!”
“對啊!我們是假結婚。怎麽能當真呢!”
一聽到我說這樣的話,藍雪鼓起雙眼,盯住我。
把我盯得死死的。
別說,藍雪盯我,挺嚇人的。她用憤怒的語氣問我:“吳之凡,在T國你是怎麽說的?你說,我們回中國,好好過日子!這才過了多少天,你就想反悔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冷靜冷靜!昨天的事,難道不能說明什麽嗎?我們之間不合適。再說,你從T國回來時,就曾經對我說過,我們之間是一場戲。大幕落下,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藍雪見說不過我,最後還是掩面離開了小胡同。
離開時,她哭得一塌糊塗。
藍雪還是癡情的,可我什麽辦法都沒有。
我知道,我算我想跟藍雪說,我們一起過日子。可我們之間依然沒個好結果。既然如此,何必拉著她一起呢?
不如早點結束。
藍雪走後,我整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趴在電腦桌旁邊碼字。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通過自己的雙手改變命運。
任何想依附別人,特別是依附藍雪的念頭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