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昂手舞足蹈,意氣風發地對眾人說道:“此子找人全城大量收購大豆,意欲壟斷全城大豆!即便將來有人知道如何炒菜,也無油可用!其居心可窺一斑!”
“此事被我無意中知曉,他便令人訛我此油用來煉金子,意欲令本人無功而返,自然就會放棄。本人確是試過數次一無所成,本想放棄之際,卻歪打正著悟出了其中奧妙!”
“鑒於本人之前損失巨大,因此本人不得不收取大夥少許例銀。望諸位同行諒解!”
許昂抑揚頓挫,一席話好不精彩!
“好!”鯨香樓東家大聲喝道,“我支持許東家!絕不能讓這小賊得逞!”
“報官!將新德勝樓除名!”
“告禦狀,封樓!”
……
方武對眾人反應視若無睹,只是陰著臉問道:“你是如何知曉黃金油可用來炒菜的?”
許昂手指向旁邊一人,笑道:“這得多謝你的好朋友啊!”
方武一看那人,咬牙喝道:“陳樂!我方武哪點對不住你?”
那人瘦弱的身材,雖是戴了寬大的帽子加以遮掩,但卻是陳樂無疑。他眼光閃躲,喃喃說道:“我是為了小柔……”
江小柔?隔壁那女孩?
方武剛穿過來時,她悄悄給自己塞過個雞蛋,自己連她的樣貌都沒看清。
“此事關她什麽事!”
陳樂嚅嚅說道:“俺……喜歡上她了,可她爹娘索要一千兩!俺沒辦法,幸好許大郎君幫了忙!”
“因此你便告訴了他此法對吧?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他家一開雜貨鋪的,敢跟你開口索要一千兩,這中間沒人指使他敢嗎?”方武恨鐵不成鋼,直接就踹了他一腳!
“俺才不管!俺就喜歡小柔!再說你一直只是重用小勇,何時考慮過俺?那法子就是俺告訴許大郎君的!”陳樂吃了一腳後,也嘶吼起來。
看著二人翻臉,許昂哈哈大笑,說道:“要吵你們出去吵,別影響本行會議事!反正方二郎你留在此處已無意義,而姓陳的,咱們也已貨銀兩訖。”
說罷便令隨從將兩人攆了出去。
“淫賊!給我站住!”一聲嬌喝!
陰魂不散的死偽娘!
方武正沒好氣,氣得衝了上去朝他腦袋就是幾巴掌!偽娘被打著抱頭閃躲,一個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我叫你偽!我叫你罵人!我叫你……
只見偽娘頭上帽子跌落,頓時灑下一頭青絲!方武捏住對方臉上兩撇胡子一扯,當即扯了下來。
“長孫……三娘子?”
那偽娘果然是張熟悉的臉孔!這個蛇蠍美人來糾纏自己幹嘛?被咱的詩才所折服了?
“淫……賊!你……粗俗不堪,打人!嗚……”
想到她於詩會的種種行徑,方武至今尚未心有余悸。怎麽這回哭成梨花帶雨啦?
“長孫娘子,有何事情要纏著我?我忙得很,心煩著呢。”方武沒好氣地說道,既然已經知道對方是女人,就不能再打了。
“你……不能再去糾纏岑嫣了!”
“誰是岑嫣?”方武一頭霧水,處處標榜是好青年的他,什麽時候糾纏過女人?
“岑二娘子!”
哦,她啊!方武第一眼看見她時,象嫦娥一樣的女子,但只能說是有些好感。咱只在詩會上遠遠見了一面,什麽時候糾纏她了?
“無恥淫賊!你別否認,恬不知恥的讓你那妾侍去接近她,不就是要打她主意嗎?告訴你,
她就要嫁人啦!”長孫三娘子怒道。 “你若敢再罵我淫賊,我保證馬上拉你進去淫了!我是不是淫賊你自己不清楚嗎?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請便!”
方武對惡人從不假以顏色,你長孫三娘子美則美已,奈何如此惡毒,咱惹不起,好走不送!
“你還沒答應我!不準你再去騷擾岑二娘子!”
“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因為她要成為我的二嫂——長孫家媳婦!”
“長孫家就很了不起啊!我偏要她嫁不成!我偏要折散她,行了吧?你這偽娘以後別纏我!”
“何為偽娘?”對方明顯不解。
“偽者,假也!自己想去吧。”
方武怒極,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方武忙完事情,抽空回了趟野狼莊。
武媚外出還沒回來,雙兒依舊呆在密室忙著蒸酒。
喂豬的酒糟天天有運回來,而豬也要天天喂,現在大小豬近三百頭,忙得康成夫婦暈頭轉向的,但看著豬兒頭象發面似的天天長膘,倒也樂在其中。雙兒知道從酒糟裡蒸出來的都是寶貝,更是開心。
蘇氏見到二兒子憔悴不少,很是心痛,便讓方大妹去備些好菜,自己則拉著方武,將方東婚禮籌備情況說了遍。
演出會是十月初二十六,初二十九則是大哥婚事,應該趕得及。方武今日情緒不高,但又不好拂娘親的意,便隨便應付了幾句。
將近晚飯時候,武媚才領著小荷回來,不知為何情緒也不是很高,一直陰著臉。
方武見到武媚與雙兒都在,忍不住冷聲責問道:“你們是否有事瞞著我?”
武媚聽出方武不喜,咚地跪了下來!
雙兒不明發生何事,詫異之中也跟著跪了下來!
方武惱道:“說吧,都幹了什麽好事?”
“我……去找了岑二娘子。”武媚雙手擰著衣角,低聲應道。
“見就見了,關鍵是對她做了什麽事!”
“給你……說親了。”武媚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頭都快要埋進雙腿之間。
“誰讓你自作主張啦!老人說得好,女人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真是荒唐!”方武氣極而笑,這年頭的女人怎麽回事,幫自己男人找老婆?
雙兒見方武揚手欲打,著急地說道:“二郎要怪,連我也怪吧,是奴婢慫恿媚兒去的!”
原來雙兒知道武媚要去見岑二娘子,想起方武之前給她治過腿傷,兩人似乎有些情愫在,心想若是她名門閨秀、知書達理,能成為方武正妻太好不過,將來幾人就好相處多了。
武媚本是單純地為了滿足下心願,見一下對方,似乎於後世的一些迷妹。聽雙兒一提,倒是十分認同她的觀點,到了岑府便旁敲側擊的提起這事來。
武媚瞄見方武抬手,雙眉一皺、櫻桃小嘴一扁,只聽哇地一聲,淚珠當即掉下來了!方武不得不服,怎麽能入戲這麽快,後世絕對明星級別的表演!
蘇氏聽得動靜闖了過來,不分原由揪著方武劈頭蓋臉就打,邊打邊罵道:“小兔崽仔,翅膀沒硬就想學人家大老爺!這麽好的閨女你打什麽打!老娘不收拾你就跟你一個姓!”
方武被得打灰頭灰色,拚命閃躲,心道曾經的未來女皇怎麽如此得人心?才來不久雙兒和娘親就跟她同一戰線了,久了還了得!
這事怪不得蘇氏,以兒子眼下的本事,雙兒的出身、武媚的來歷已注定她們不可能當正妻,找個好人家的女兒來當兒媳婦也是她的心願。她正打算等大兒子事情了結之後便提上日程呢,不料武媚倒是搶先一步了。
多好的閨女啊,不但不費自家一分彩禮,惦記著幫夫君找大房!蘇氏原本就喜歡武媚,心裡決定把她當親閨女還要親來對待!
方武邊逃邊喊道:“媚兒雙兒你們還不快點拉住娘,想看我被打扁不成!”
雙兒最是樸實,連忙起身抱住蘇氏,說道:“娘您消消氣,二郎只是嚇唬咱們,他舍不得打咱們的。”
蘇氏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說道:“他痛你們是應該的!媚娘你快說說,那個岑家小娘子如何了?”
武媚早已刹住眼淚,討好地說道:“嬸嬸,那小娘子父親是中書侍郎,可是四品大官呢。原本那小娘子對二郎有好感,只是她父親近來允了人家,遲了一些。”
蘇氏不無惋惜,好端端的媳婦就這麽飛了!
“別嬸長嬸短的,以後你也跟著叫俺娘吧,他若敢再欺負你們, 老娘給你們作主!”蘇氏惋惜之時,霸氣地說道。
方武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隻得逃出去避難去了。
方大妹見了方武出逃,跑進來對二女說道:“你們這排別惹他生氣,他事特多,聽說還有人背叛了他。”
武媚點點頭,跟著方武方向走了出去。見方武坐在一樹墩上發呆,碎步上前,依偎著柔聲說道:“二郎別煩了,好嗎?媚兒以後不敢了。”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煩些其他小事情。”方武應道。此時他心裡煩的卻是高陽,男未婚女未嫁倒好,可她已是房遺愛的妻子了!他越發感覺難以正常去面對房遺愛。
“二郎你不會真想打我吧?想打就打吧,輕點就是,省得娘發現了又不高興。”武媚見他依舊愁眉緊鎖,好言勸道。
方武被她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連忙說道:“我哪會打你,寶貝你都來不及呢!即便娘不進來,我也不會打你的。”
武媚嬌羞道:“二郎說的‘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媚兒雖沒聽過,不過感覺好有道理!媚兒就是因一直被你寵著,忘了自己本分,做事沒分寸。你就輕輕教訓我幾下,讓我長個記性吧。”
哪有自己主動討打的,方武見她小鳥依人、柔中帶媚,當即伸出魔掌在她屁股處輕輕打了兩巴掌,說道:“若敢再犯,家法處置!”
武羞身子已是依了上來,豐潤嬌軀軟無骨、雙眸如水媚帶笑,吐氣如蘭地道:“咱家的家法是什麽?”
陣陣幽香襲來,方武一時心猿意馬親了過去,含糊應道:“這便是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