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明明答應幫侄兒,卻為何對那小子如此千依百順,您心裡打的是什麽主意?”
周可惱羞成怒地嚷道,眼看到手的兩個嬌娃又起變卦,他氣不打一處來。
周連林咪著眼睛,冷冷說道:“你能一個打七人嗎?”
周可搖搖頭,咱要是有這本事,才不進來受這鳥氣呢!
“你要是能一個打七個,你還願意做個小小家丁不?”
周可死命地搖頭!
突然間他象是恍然大悟,眼睛充滿驚恐說道:“叔父是懷疑此人身份有詐?莫非是汪洋大盜?”
啪!
周可感覺腦袋一痛,已是被自家叔父狠狠抽了一巴掌。
“蠢貨,你見過如此年輕的汪洋大盜嗎?而且此人身上一點殺氣也沒有,尋常小偷小摸,誰敢摸進堂堂的國舅爺府中,活膩了不成?”
“那依叔父之見,他又是什麽來頭?”周可感覺叔父過於謹慎,沒好氣地問道。
“總之你消停一點,這事情你就別摻和了。唉,看他不依不饒的胡攪蠻纏的,其實他應該是有意拖延。若是我連這點也看不出,那這幾十年也就白活了。只是他若是較真,連我也不知如何收場了。”周連林唉了口氣。
此子若是單純地想幫那姓蘇的小子開脫倒好,可是他若是想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那自己又該如何向三娘子交差呢?原本極為得寵的四娘子,近來突然由於流言受了責罰,更是被禁足半年之久,若是為了她冒然得罪一向足智多謀的三娘子,值得嗎?
經過一夜,被關押起來的三人重新被提了出來。蘇羊五與蘭兒還好,挨了十幾鞭的韻兒披頭散發的,精神萎靡。
周連林見方武也到了,便想要快刀斬亂麻。不待他開口,一個婀娜的身影走了進來,身後領著兩個侍女。
方武在旁邊看著有些發愣,他還是分不清來人到底是長孫三娘子、還是四娘子?
“見過三娘子!”
周連林搶先向來人打招呼,解了方武心中的疑惑。
“就是這兩個賤婢合夥盜了本娘子的鳳簪?”
“目前問出來的情形就是這麽回事!”周連林恭敬地回道。
“那周管家為何不按家法秉公處治?”長孫三娘子冷冷問道。
方武終於感覺出這女子與長孫四娘子的區別了,長相或許難以區分,但神態有些迥然不同,眼前的長孫三娘子很是高冷,令人產生一種恐懼與疏遠。而四娘子並無咄咄逼人的架勢,而是很是平和。
方武有自信,只要下回見到她們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會再犯之前的毛病了。
“四娘子那邊有些疑惑,特意交待這位武二來協助小的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省得冤枉無辜,寒了下人的心。”
“既然兩人都招認了,事情一目了然,還查什麽查!難道等到引起父親關注,再貶多幾個下人,再將我們姐妹禁上幾個月嗎?!”長孫三娘子語氣很是尖銳,惱羞成怒,喝道:“莫非周管家隻認家父,而不認我們做子女的?”
“不……不是啦!”周連林吞吞吐吐,一時語塞。
“今日你若再不處置這幾個用心歹毒之人,想必是你心力交瘁,怕是不能再勝任管家一職!我將親自稟告家父,讓他請個更加得力的人來當就是!”
啪啪啪!
一連串掌聲響起。
“我看周管家是斷不好這個案子的了,只怕大理寺的人來了,也無能為力!周管家你還是趁早退位讓賢吧。
”只見方武笑著說道。“起碼三娘子就很合適當!” “你……”方武一出聲,周連林愈發慌了。
長孫三娘子卻斜了他一眼,不屑地斥道:“閉嘴!獐頭鼠目尖嘴猴腮,一個就不是個好人,這裡哪輪得到你一下人插嘴!”
MD,這才是蛇蠍女人的本性嘛!方武心裡直罵娘,臉上卻嬉笑道:“四娘子不屑於理會這等肮髒齷齪的破事情,因此找我來代勞。我為何插不得嘴?”
“本娘子說不行就是不行!我堂堂國公府,何時輪到一下人來作主?四妹吃飽撐的,仗著父親對她的一種寵溺,便為所欲為!快來人,給我將此無賴轟出去!”長孫三娘子有些歇斯底裡的狂叫起來。
只見所有家丁呆若木雞,象是未嘗聽見似的,沒有一個主動上前。
“你們全都反了不成!”長孫三娘子氣得跺腳,“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開出府去……”
只見眾人目光呆滯,無動於衷。誰也不是傻瓜,前夜林達等七個打一個都吃虧,現在有了四娘子站台、又有周管家的顧忌,誰敢出頭去得罪這個不知來由的主?
“得了吧,只要長孫三娘子願意自稱自己是傻瓜,查不出真凶來,我就立馬滾出府去。其實只是要動動嘴,事情的真凶就會立馬跳出來,你會不?還才女呢,我看簡直就是一欺世盜名的笨蛋!”
“蠢貨,你說道誰呢!”
長孫三娘子揚手便打,卻被方武牢牢鉗住,動彈不得。
“三娘子欲蓋彌彰、殺人滅口不成!”方武笑道。
“你才欲蓋彌彰!你才殺人滅口!明明有人想害本娘子,本娘子才是受害一方!一個目不識丁的臭下人,也想學人查什麽案子!”
長孫三娘子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
“哼,誰說目不識丁就不會斷案啦!不是曾經有人不識字,作詩也能作贏三娘子嗎?”
瘡口被揭,長孫三娘子已是臉色蒼白,怒罵道:“我長孫玲若不收拾你這大膽賤奴,誓不為人!”
“哎呀三姐,何事惹得你如此火大?”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卻是長孫四娘子。
“長孫瓏!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故意找個賤人出來攪和,心裡打的什麽鬼主意以為我不曉得嗎!你既然如此信任他,敢與我打賭否?”
方武總算聽明白了,原來這雙胞胎名字分別是長孫玲、長孫瓏。
長孫瓏說道:“有何不敢,我相信韻兒的品行,她絕對不會盜你的東西就是啦!”
“哼,我賭的是姓武的今日能否找出真凶來!而不是那賤丫鬟有沒有盜!”長孫玲說道:“你輸了,就得當眾承認你跟姓方的苟且之事!若是我輸了,任由你處置就是!”
長孫瓏看了看方武一眼,見他眼中有肯定之意,便緩緩地歎道:“三姐,你我姐妹二人一胞所出,小時形影不離,為何長大反而搞得如此尷尬?”
長孫玲冰冷地說道:“四妹無須揣著明白裝糊塗!這麽些年來我過得如何,你不是不曉得!”
“我隻曉得三姐人前人後無比風光,長安城裡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靈,風姿卓越才貌雙絕!作為妹妹的我也深以你為傲!”
“第一才女又如何!不及某人胸前一塊疤!”長孫玲恨恨地說道。
長孫瓏臉色唰地變白,幽幽說道:“如此說來,妹妹便隨了姐姐之意,與你賭上一把吧。若是妹妹贏了,只要姐姐親口說聲對不起即可。”
“如你所願!”長孫玲咬著牙說道。
方武見她們爭得起勁,插話說道:“你們用我來打賭,卻當我是透明的啊!”
“你若是怕輸,便跪下磕頭!本娘子讓管家饒你一條狗命,打斷一條腿再逐出府去!”長孫玲嗆道。
“嘿嘿,我這個有個好習慣,就是從不會未賭先認輸的!只是我若沒好處,我憑什麽與你賭!”方武嬉笑道。
“想賭多少銀兩就盡管開口吧,看你有沒有命拿!五百兩夠不夠?不夠就一千兩!”
“我雖然是個窮下人,但並不稀罕銀子!”方武若作思索,片刻之後說道:“不如折成五個耳光吧,一個不少!”
“依你就是!”長孫玲眼中透著凶光,冷冷地應道。
“我這人喜歡白紙黑字寫清楚為好,立個字楔吧。”方武說道:“省得有人又要告我以仆欺主,將我弄進大理寺,縱有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長孫玲不以為然,長孫瓏卻是啼笑皆非,臉上極不自然。
兩人簽字劃押之後,長孫玲譏笑道:“窮酸一個,也不曉得識字否!”
“我識不識字無所謂,三娘子你識字就好!”方武衝契書吹乾墨跡,小心收好,邊收邊說道:“這些日子來我吃不香、睡不好,等的就是這一刻啊!”
言語之間,突然伸手疾如閃電地向長孫玲臉上扇去!
啪!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