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後院，程咬金和方武一老一少面對面坐著，兩人手裡捧著杯茶，誰也不吭聲，象是老僧入定般。

　　最終程咬金唔了一聲，說道:“想不到你小子夠有耐性啊！”

　　方武放下杯子，嗆道:“給您氣的！”

　　程咬金哦了聲，說道:“這麽說你是在埋怨老頭子了?”

　　方武點頭說道:“小子哪敢！”

　　程咬金朝他腦袋一巴掌，喝道:“不敢你還點啥頭！我看你是臉上說不敢，心裡敢得很！”

　　方武不作聲，話都讓你老人家說完了，知道就好。

　　“人人都知老夫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老夫本來也想直接去找劉家小子將你要出來。誰知長孫無忌那老兒放了話，說是你牽扯到德勝樓，而德勝樓又牽扯到侯黑臉，此時侯黑臉正處於攻打高昌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差錯，因此誰也不好出面。”程咬金說完，歎了口氣。

　　“老夫想等過個三五日，陛下自然會找我討要神仙醉，到時候老夫再順理成章把你要出來。誰知道你小子有能耐，隻關了兩夜，倒是自己跑出來了！是太子還是魏王?”

　　方武心裡暗爽道，咱隻被關一夜好不，昨夜還是和美人一起過的呢。想歸想，嘴裡老實地應了句:“是高陽！咱不認識太子和魏王。”

　　程咬金只是唔了一聲，卻沒了下文。

　　過了好久，程咬金才語重心長地說道:“那神仙醉一旦放出去，依老夫看來必定是大賣特賣！老三說你主動分給他們份子，卻不收份子錢。有舍才有得，看來你很會賺錢，將來估計會有不少人打你主意，某些事情你盡量少摻和一些。”

　　方武點點頭，應道:“小子曉得，此次只是事情緊急，才出此下策。”

　　薑還是老的辣，程老頭眼光不差嘛！高端酒永遠不愁沒市場的，例如後世的國酒，那股價坐火箭般徑直往上竄，市值最高曾達萬億！米國最高市值的公司是科技，咱們最高市值的卻是個白酒公司，不知是喜還是悲好。

　　“老夫也好、房家也好，多少都有些用得著的地方。你若是捎上高陽，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其他能免則免吧。”程咬金突然飄出一句。

　　方武回了他一聲哦，想了想，說道:“對您只是出於敬重，不是利用。”

　　“小子，你真不恨老夫?”程咬金見對方興致不高的樣子。

　　“只要您不強要神仙醉，小子就不恨您！”方武擠出個笑容。

　　程咬金見他笑得勉強，也不多說什麽，見天色已晚，只是讓他留下來吃飯。

　　方武心神不定地推辭了，說是還有些重要事情急著去處理。程咬金想到他剛回來，家裡人少不得擔心，也不作挽留。

　　方武跨出程府大門，長歎了口氣。他今日話語不多，確實是心裡有事，不過他對程咬金的形象有了徹底的改變。一場對話下來，簡簡單單的話語中，無處不帶著玄機，看來他之前示人以粗俗不堪也只是種假象。

　　方武回到家中，方平夫婦都在，都是心有余悸的，對方武又審又問，生怕孩子少了塊肉。

　　方武胡亂扒了幾口飯，應付了他們幾句，就將自己關進房裡。

　　房裡多了個人，就是小蓮。她被夥計送回來後就一直哭個不停，雙眼哭腫成了兩隻大鵝蛋，一整天滴水不沾的也不知道餓。

　　方武勸道:“小蓮你別哭了，如果你乖乖出去吃飯，一會我給你變個才人姐姐回來！”

　　小蓮聞言止住哭泣，

用鵝蛋眼可憐兮兮地望著方武問道:“是……真的嗎?姐姐不是被燒死了嗎?”　　方武看了看外面，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應該很快活過來了，你還是聽我話去吃點東西，省得你姐姐回來時，怪我把你餓暈了。”

　　在方武的推搡下，小蓮隻得走了出去。

　　小蓮出去不久，一個瘦弱的身影溜了進來，卻是陳樂。

　　方武焦急地問道:“怎麽樣，人呢?”

　　陳樂臉帶得意的笑容，說道:“人很安全且毫發無損！本想早點護送過來的，只是段總管發現有人在門口監視，隻得臨時改送到莊子去了。不過一路有雙兒和大姐陪著呢，你放心！你現在若要去莊上，我就設法引開外面耳目。”

　　方武聽罷搖搖頭，人安全就好，今晚就各自過個寂寞的夜晚吧，反正將來日子還長著呢。

　　小蓮勉強吃了些東西，又跑進屋裡來，見方武並沒把自己的才人姐姐給變出來，失望之極，淚珠子巴答巴答開始往下掉。

　　太極宮內甘露殿，李二正在聽著李君羨的稟報，不住地來回踱步，可知心中煩躁。

　　“你是說那女人被一小子給救了?”

　　“回陛下，不是被他所救，只是被拖延了一個晚上。昨晚微臣趕到時，客棧門前已聚集多達近百人。微臣唯恐當街殺戮引起不必要的騷動，隻好當場隱忍不發。”

　　“今日那女人被不明身份之人所殺，卻是你親眼所見?”李二臉色陰鷙，極為不快。

　　李君羨聽得李二的質疑和不快，連忙跪下繼續稟報:“微臣及屬下十六人，親眼所見！那女人進入轎中之前，轎裡空無一人，亦無任何機關！而轎子起火迅猛，根本來不及撲救，人在其中絕無逃生可能。且那女人死前中劍，屍身雖已燒焦具面目全非，但身上劍傷依然歷歷在目！微臣但恐有暗中勢力指使，令手下繼續跟蹤那小子。那小子只是去了趟盧國公府上，便自行回家，再無任何異常。據說此子與程處弼、尉遲寶琪、房駙馬等人相識。”

　　李二聽到此人與程咬金有關聯，反而輕松了許多。“著令雍州府全力緝拿殺人凶犯！堂堂京都，豈能允許殺手橫行！”說罷他揮揮手示意李君羨退下去。

　　李君羨剛退下去，李二身後絲帛屏風轉出一道曼妙身影，卻是青脆爽口的徐惠徐婕妤。只見她俏臉帶笑、長袖盈風，碎步如舞，瞬間已到李二面前。

　　她翩翩施了禮，嬌嗔道:“陛下臉上愁意依舊不散，莫非是惋惜那武才人?”

　　李二心裡暗自腹誹，那武才人自己前後只見過兩回，進宮封賞時頭一回，另一回就是禦花園遇上，本想寵幸對方卻臨時中途犯罪中止，心裡印象已是模糊。朕想要女人什麽樣的沒有，豈會對一個可能影響到自家江山的女人念念不忘。

　　李二苦笑道:“朕有徐婕妤陪伴，已是心花怒放心滿意足，豈會惋惜一個不相乾的女人?只是李君羨剛才提到德勝樓生變，朕心裡一時不能釋懷罷了。”

　　“區區一家酒樓也能讓陛下傷神，莫非就是萬金求字那家?”徐惠問道，臉上浮出甜美而燦爛的笑容。

　　“是啊！那德勝樓向來是侯家長女打理，說是突然換了人。近日泰兒上疏，說是願意參與千叟宴的老人不少，可全城找不到願意承辦的酒樓來，朕原本打算交付給德勝樓來承辦呢。”李二不無懊惱地歎道。

　　千叟就是一千位老人，就是至少要擺一百桌。一桌象樣點的宴席起碼要三十兩以上，如此下來至少要三四千兩的成本。而朝廷根本就沒有這筆預算，而是將酒樓自行負責。

　　可長安城最好的酒樓如尋仙樓，也要三四個月方能賺回來這個數， 有誰願意白白出錢湊這個熱鬧。

　　侯府既然要回德勝樓，李二不可能開這個口了。畢竟此時侯家家主、兵部尚書侯君集，正領兵在高昌為自己的江山浴血征戰，還鬧著要軍餉呢。

　　“陛下說的陳國公，就是家中有兩位從小隻喝人乳的美妾的那位?”徐惠對承辦千叟宴並無興趣，而是好奇地問了另一個問題。問完之後突然捂著櫻桃小嘴淺笑起來。

　　李二聽得卻有些不開心，朕常常一國之君，而朕的女人連牛乳也沒得喝多少，侯君集那家夥的女人竟然喝人乳，而且還是雙胞胎！

　　他悶悶地問道:“喝那東西真能讓人更漂亮?有用嗎?”

　　徐惠含笑道:“應該有用吧，臣妾長大之後沒再嘗過。不過臣妾若是睡前喝上一杯溫熱牛乳，當晚就會睡得特踏實，第二日醒來人也精神許多。想來人乳或許不會比牛乳差才對。”

　　李二看著小美人嬌羞的模樣，突然來了興趣，管它什麽煩惱都留待明日再議吧。他一把抱起徐婕妤，哈哈笑道:“如此說來，美人今夜就先讓朕來嘗嘗吧！”

　　徐惠粉面嬌紅，嘴裡輕聲驚呼連連，粉拳往李二龍身上輕輕捶打，片刻花成春泥隔入李二懷中。

　　她先是象一隻待宰羔羊瑟瑟發抖，雙眸之間透著絲絲惶恐不安。當她被李二往龍床上一放，只見眸間散發出挑逗的神韻，頓時化身成了一隻發情的小母豹，想將李二連皮帶骨吃個精光。

　　李二內心深處的獸性瞬間被激發出來，當即提槍立馬撲了過去，好一樹梨花壓海棠，寬大的寢宮頓時春意盎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