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允之聽到這話眼神中變得有些戲謔,他不由得想到赫連槿,昨夜他收到赫連槿傳來的消息,說是公主已經被他給救下,甚至還帶回他的住所去了。
他知道赫連槿說的那個住所在哪裡,更清楚在這件事情之後會發生些什麽事情,所以他將事情提前安排好了之後,謝家銘也就來了。
望著眼前這個眼底發青,面色有些疲憊的謝家銘,一時之間他沒辦法確定他對公主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謝侯爺,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公主已經跟你和離了,並且聖上也是同意了的,並當著天下人的面將那和離書都發布了出來。”賀允之抬眼看向謝家銘淡笑道,“所以就算我真對公主有什麽想法,那麽在謝侯爺您跟公主和離之後,您已然沒了過問的權利。”
在謝家銘開口之前,賀允之又道:“我也知道謝侯爺此次是奉了聖上的命才會出來找公主,可這也不過就是個過場,您不是最不喜歡公主嗎?正好,趁著這次機會,隻要你跟聖上說沒找到人,以後公主便不再是您的負擔,您也不必再過問她是如何,這不是正合你意?怎麽我看謝侯爺對公主關心過頭了?”
見到謝家銘高深莫測的眼神,賀允之抬頭儒雅一笑,聳肩道:“或許公主在謝侯爺心裡也並非沒有地位,看樣子還是在下多嘴了。”
隻是見到謝家銘因為自己說的話,眼神裡面出現了猶豫跟迷茫,賀允之就想到赫連槿對古雲熙的關心,心裡促狹地笑了起來。
今日便給你拉個情敵,看你往後還對我粗魯不!
想到赫連槿可能因為知道謝家銘的心思而惱怒,賀允之的心情突然就很好。
“我與公主如何並不影響我來找公主。”回過神來的謝家銘冷冷地說道。
聽到這話賀允之就笑了,道:“或許謝侯爺認為在下有這個本事能在官兵前往搭救走公主,隻是謝侯爺也該想想,在下一介白衣,更何況您也是認識我的,我除了對醫書感興趣之外,能讓我真心感興趣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謝家銘知道賀允之說的這話的真話。
果然,賀允之的話才說完,外面的官兵就前來回報。
“稟侯爺,並為發現公主蹤跡。”
意料之中,可見到賀允之有恃無恐的模樣,謝家銘挑挑眉,揮手讓人下去,看著賀允之說道:“我突然想起,之前賀府裡面好像還有一個江湖人士,不知賀公子可否將那位俠士請出來,讓我再次確定一下。”
沒想到謝家銘居然會想到赫連槿,賀允之意外地抬頭看向謝家銘,隨後搖頭惋惜道:“侯爺或許沒聽說,就在公主送蛋糕過來的第二天清晨,他就已經離開了,說是家裡要為他舉辦生辰宴,讓他回去一趟,按照時間上來算,要是想要回來也要再過一段時間了。”
謝家銘盯著賀允之的雙眼,發現他說的並不假,問道:“他是哪裡人?”
“這個恐怕你要去問他了,他的事情我知道的還真不多,只知道他是我父親的師弟,其他的……”賀允之說到最後呵呵笑了兩聲。
“稟侯爺,後院沒發現公主的蹤跡。”又一個官兵站在大廳門口對著裡面躬身道。
謝家銘深深地看著賀允之,看著他坦然的雙眼,最後揮手道:“通知收隊。”
賀允之笑著說道:“那麽在下便恭送謝侯爺了!”
赫連槿再來找古雲熙的時候,古雲熙正看著院子裡那片竹林發呆。
“竹子裡可是有什麽好看的?”站在古雲熙身側,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公子!”撫琴站起身來給赫連槿躬身行禮。
赫連槿側頭看向撫琴,吩咐道:“冬菊一時半會回不來,你上廚房那邊去將膳食取過來,待會一塊在這邊用飯。”
撫琴低頭看向古雲熙,見她沒反對,便應道:“是。”
撫琴一走,赫連槿便坐在她剛做的小杌子上,自然地伸手抓住古雲熙的手腕,給她把脈。
半晌後,他點了點頭,道:“還不錯,恢復力很不錯,孩子也很頑強,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松開古雲熙的手,抬頭對上古雲熙平淡的雙眼,他笑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問我?”
古雲熙想了想之後,點點頭,道:“你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赫連槿點頭嗯了聲道:“做了一些預防,其他的到沒什麽,要是沒意外的話明天人都到齊了,明晚就能行動了。剛允之那邊傳來消息,說謝侯爺剛去賀府裡面搜查了一番。”看著古雲熙的雙眼,見她沒有任何異樣,又道,“人現在是走了,不過卻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我來了,說可能是允之讓我將你救走的。”
想起賀允之信上的話,赫連槿心裡便一陣冷笑。
就算猜到是他將人救走的,那又能如何?此時的他並不再城裡,別說沒人見到過他回來,就是有人見到了也不能說明什麽,大不了人就是他救走的,那又能如何?頂多也就是沒立即將人送回去。
古雲熙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
除了一開始依照城裡被丟棄的馬車跟地上的屍首,找到城外山頭上的土匪,可那山頂上的土匪窩被人一鍋端了不算,就連山後出現的車輪印,最後他們都沒能找到是從哪裡去的。
衙門那邊的案件他能暫時壓一壓,可古雲熙的失蹤卻想是道催命符,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宮裡的人會下旨召見她,更不知道到時候宮裡來人了之後他該如何作答。
想到隨時可能在酒樓裡面聽到關於街上的殺人事件,他的頭就不由得緊繃起來,深怕有人會想到出事的人的剛跟他和離不久的雲熙公主,更是擔心有人胡亂猜想,人是他殺的。
謝家銘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頭皮發麻,隻要一抬頭他就好像能見到聖上對他一陣劈頭大罵。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紫竹院,見到沈如煙坐在院子裡面看著一旁的丫鬟坐著針線,他的心裡頭就松了下,就連身體上的疲憊都少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