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熙抬頭怒視賀允之,可頭剛抬起,就見賀允之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擔心,相反地還很冷靜,這也讓她一下子反應過來,若是赫連槿真有什麽事情,賀允之斷然不會這麽冷靜地看著她,也不用她吩咐就會去找藥。
見到古雲熙面色怔愣,賀允之說:“他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竟將自己累到這個程度,我想要不是因為幾天沒休息,他應該不至於受傷。”
依照赫連槿的功夫確實是不容易受傷,真打不夠大可不打,怎麽會讓自己受這麽重的傷呢?顯然是有人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利用了這點對付他。
“也就他精神強大,若是換了其他人,或許現在就不會還好好地躺在這裡了。”
古雲熙低頭看見赫連槿正躺在自己的腿上,臉上一熱,剛想要將給給放在地上,可手剛抬起又不舍了。
空氣中一時間陷入了寂靜當中,也正因為突然變得安靜了,所以他們很清晰地聽到由遠及近的車輪聲。
“有人來了。”古雲熙沉著臉說。
會是誰呢?
清英高興地抬頭說:“應該是賀府的車夫來了,我去看看。”
話才剛出,清英跟古雲熙的臉色就變了。
“不止,還有一隊人馬。”清英臉色難看。
古雲熙低頭看著躺在她腿上的赫連槿,精神也跟著緊繃起來。轉而對清英說:“清英,你去,將馬車趕過來,順道看看其他人是誰。”
意思就是除了馬車,其他人都不準靠近。
“是。”清英肅立地應了一聲,然後閃身便往馬車的方向飛躍過去。
“看來赫連這次是真被盯上了。”賀允之悠悠地看了眼赫連槿說。
古雲熙傲氣地抬頭,雙眼帶著亮光看向皇宮的方向,說:“隻要他還想用我,那就不用怕。”
古堯上既然想到利用她去鳳鳴國,不管他存著什麽樣的目的,隻要他是真心這麽想的,那麽他就一定會保證她的安全,所以對這一點的話,古雲熙很有信心。
“可現在他想做什麽我們還不能確定。”賀允之不安道。
古雲熙自信地說:“如果換在之前我還不能確定,可現在我能確定了。”
賀允之不解地看向古雲熙。
撫琴聽了也很迷惑,可是當她看到慢慢趕著馬車過來的清英,她突然說:“我明白了。”
“他要是真想殺公主,那麽在跟著車夫過來的時候,確定了我們的位置,這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們現在人手不僅少,還帶著受傷的公子。到時候我們恐怕連逃的機會都不會有。”撫琴說著擔憂地看向古雲熙,“公主,我說的對嗎?”
“沒錯。他們肯定沒想到赫連槿現在跟外面在一起,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要是古堯上下的是死命令,那麽就連我們都沒辦法安全回到賀府。”
就在這說話的功夫,清英已經趕著馬車過來了。
古雲熙看向賀允之,說:“我們先把他弄進車裡面,其他的事情等回去了再說。”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赫連槿的安危了,古堯上現在肯定也派了人馬出來找赫連槿,這會廟會又結束了,想要找個人也沒之前那麽困難。
古雲熙低頭看向赫連槿身上的傷,這樣濃的血腥味,若是不想個法子掩蓋過去,恐怕他們剛接近那些侍衛就被發現了。
“清英,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既然沒辦法掩蓋住赫連槿身上的血腥味,那也就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公主要做什麽?”清英雖有疑惑,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住,很是利索地將身上的短劍遞給古雲熙。
在那劍影之下,
古雲熙望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引來撫琴等人的驚呼。賀允之沉下臉來說:“公主何須對自己的身體動手?您大可以讓我們來。”
將劍上的血在身上隨意擦了下,再將劍鞘給套上,古雲熙扯著嘴角道:“你們都不合適。”
若是讓賀允之劃自己一劍,那他也不能跟著她們一道坐在車內,到時候侍衛還是會發現那濃烈的血腥味並不是他的,可若是讓撫琴或者清英劃上一刀,她又擔心到時候那些侍衛為了不讓她聞到血腥味,重新找來一輛馬車,或者是在有人檢查她們的馬車的時候,因為清英跟撫琴是丫鬟,所以那些侍衛會硬請她下車,到時候赫連槿的事情也同樣是滿不足。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她受傷,省得到時候讓別人白受傷了。
賀允之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行了,我們先回去。”能不能安全回去這都還是個問題呢,這要是在路上發生了什麽,到時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大的麻煩。
“等下要是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是我受傷了,可這夜裡又找不到止血的藥草,所以流出來的血就多了一些。”古雲熙吩咐道。
“是。”
將赫連槿弄上馬車,賀允之跟清英坐在馬車外面趕車。
果然剛趕到路上,迎上那些名義上說是來保護公主的侍衛面前,他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麽會有這麽濃重的血腥味?你們誰受傷了?”為首的侍衛盯著馬車問道。
賀允之看向清英,隻聽清英淡漠地出聲說道:“是公主受了傷,我們在廟會上走散了,結果在過來這邊的路上公主遇到了幾個壞人,掙扎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給劃傷了。”
公主受傷,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人確實是沒這個權力去查看,為首的侍衛看了一眼馬車,當下也不敢再多問,對著賀允之坐了一個請的姿勢,並給清英的馬車讓出一條道出來。
清英眼角撇向一路上趕車過來的車夫,對他說:“過來趕車啊!傻杵著做什麽?難不成還要你家公子親自趕車不成?”說完了之後轉頭看向賀允之,“你這做主子的也沒點氣勢,連個下人都使喚不了。”
聽出清英語氣中的嫌棄,賀允之癡癡地笑了笑,真遇上這麽些個人,他又不像是練過的,怎麽可能面對什麽事情都能淡然處之?他能表現得不露出半點破綻就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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