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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現在的體型和威武霸氣的本體相差甚遠,罹燼依舊是自傲的,屬於大妖的驕傲,絕不容許他作為人修的靈寵,進入靈獸袋內。
這是原則性問題,他絕不會讓步!
駱青離輕扯嘴角,“你還是顆蛋的時候,靈獸袋裡可沒少待。”
“……”罹燼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這件事對他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一輩子的黑歷史,而這女人還非要這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來!
“反正我不進去!”罹燼的態度異常堅決。
這時候,阿狸小聲喚她:“駱駱……”
它的聲音有些艱澀。
駱駱是人修,感受並不深刻,但對於它們這種血脈不純的妖獸來說,這位大人身上的氣息霸道又凌厲,在不刻意收斂的情況下,哪怕只是絲縷,都跟刀子一樣,每呼吸一口都是煎熬。
現在好歹還隔著靈獸袋,如果這位大人進來和它同處一室,它肯定會瘋的!
阿狸委屈巴巴地蜷縮在靈獸袋一角,都快被嚇哭了。
駱青離了然。
罹燼願不願意待靈獸袋倒是其次,既然阿狸受不了和他同處,這個方案瞬間就被否決了,總不能還特意讓阿狸給他騰位置,何況這個位置人家還不稀罕。
駱青離想了想,伸出左手,示意他爬上來,“那就隻好請二公子暫且委屈一下了。”
罹燼對著她白嫩的掌心盯了半晌,又抬眸去看她。
淨世蓮燈光暈柔和,灑落在身上,使得她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融融暖意。
罹燼的目光頓了頓。
以前他們每次的接觸都不愉快,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是他們之間的契約,而非她這個人,以至於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仔細地打量過她。
這樣的視角,罹燼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尖尖的下巴,再往上,是紅潤的菱唇,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上,嵌了一雙黑曜石一樣烏黑發亮的眼睛,長睫撲閃,宛若鴉羽……
這張臉並不能算得上絕色無雙,大荒的女妖,比她貌美的也有很多,環肥燕瘦,風情萬種的比比皆是,卻鮮少有像這樣看著順眼的……
駱青離見他沒反應,又喚了聲:“二公子?”
罹燼回過神,有些不自在地晃晃腦袋,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甩掉,慢悠悠地爬上她的掌心。
和靈獸袋相比起來,現在這樣倒也不算太跌份,尊貴的二公子勉強算是接受了。
蛇身纏上駱青離纖細的手腕,輕輕繞了兩圈,屬於她的溫度透過鱗片傳遞過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暖。
罹燼身子又是一僵,心道人和妖果然是不同的,連體溫都是如此迥異。
他微微動了動,纏得更緊了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腦袋擱在駱青離的腕脈處,下巴感受著脈搏的跳動,還有獨屬她的體溫。
那是生命的脈動和活力。
罹燼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後知後覺地發現駱青離正盯著他看,他心中一頓,張口就問:“看我幹嘛?”
“你說幹嘛?我帶上你是為了讓你就這麽甩手當大爺的嗎?”駱青離氣笑了,“二公子,二大爺,不知道您現在可不可以開始乾活了呢?”
“……”
罹燼閉上眼深吸口氣,一再告訴自己要冷靜,好一會兒後才平靜道:“往西方走。”
駱青離瞥他一樣,去了東方。
罹燼一愣,“喂!我說的是西方!”
駱青離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說的是西方,可問題是,你現在是想回到大陣入口呢,還是去和你的部下會合呢?”
罹燼頓時啞然。
妖修在對方位上有著與生俱來的敏感,陣法對他們的影響甚微,而罹燼更是個中翹楚,駱青離迷了方向,正需要他的指引來辨認方位,找到出去的路徑。
但她很清楚,罹燼未必就完全可信。
他先前所說的話或許不假,但也不一定就是全部,有可能他還有所隱瞞,至於現在,他這副模樣已經完全失去戰力,理當求生要緊。她一個金丹修士,再如何了不起,到了內圍也是九死一生,罹燼沒必要拿自己命去賭。
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罹燼是的的確確想要靠她離開這裡。
但他的這個離開,與她的目的卻未必一致。
空冥大陣百年一輪回,如今入陣一月有余,他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另說,弄成現在這樣,絕對是不甘心的。
他的大妖屬下下落不明,如果胡理回到他身邊,為他解封秘術,罹燼還可以重回內圍再戰,一雪前恥。
可那時候的她呢?
平白無故為他人做嫁衣?繼續困在這裡?
契約已解,罹燼再不受她約束牽製,他和屬下大可以齊齊離開,憑什麽還要去管她的死活?
人和人之間,許多時候尚不能做到坦誠相待,更何況他們並非同一族類,雙方也並沒有所謂的信任可言。
駱青離歎道:“二公子,我只是個金丹修士,此行的目的與你們不同,你們是我等眼中的大能,可以竭力去爭取自己所需,而我隻想在歷練的基礎上,謀得一點好處,關鍵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罹燼輕哼:“你這是不信我咯?”
駱青離笑意吟吟,“二公子拿什麽來讓我信你?”
罹燼抿緊唇,“果然,你先前救我,還是有所求吧?”
駱青離不做解釋,只是道:“二公子,我現在得要離開空冥大陣,僅此而已。”
她停在原地不再前行,與罹燼講著條件。
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阿狸縮在靈獸袋內,微微發抖,過了良久才聽到罹燼哼笑一聲:“駱青離,幾十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長進了。”
“二公子過譽。”
罹燼也說不出是個什麽心情,他的確是隱約有想著打這種主意,不過駱青離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罹燼沉聲道:“你無非就是想求個保證,那我答應你就是,在我們分別之前,我可以以大荒二公子的名義允諾,不會引你入歧途,這樣可還滿意?”
得到自己想要的,駱青離也不再得寸進尺,“有勞二公子。”
罹燼翻個白眼,“去西方。”
這回駱青離沒再唱反調,雙方勉強達成了默契,而罹燼除卻指路以外,其他時候都安靜如雞地纏在她手腕上,若是不注意,大約隻當她手上多了一隻玄黑手鐲。